第973章擦槍走火


    這要命的溫柔,灼燒著他的心,在最後的關頭,他忽然一聲克製,“我出去冷靜冷靜。”獨孤翊宸坐起身來,懷抱離開了這個女子。


    再這麽下去的話,他難保擦槍走火。


    楚雲霓也坐了起來,看著獨孤翊宸如同逃荒一般拾好自己衣物的身影,不覺莞爾,“太子殿下,這就走了?”


    “你等著,總有收拾你的一天。”獨孤翊宸將眼光停留在她剛才被自己扯得淩亂的衣裳領口上,輕嗤了一句。


    可是,嘴上是這麽說,做出來的事情,卻像是再停留下去,他會被楚雲霓收拾掉的一般,慌亂的朝著紫霄殿外走去。


    這一刻,渾身的灼熱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不覺得外麵是有多冷,“該死的,就跟一隻妖精似的……”他再度輕嗤了一聲,可是,卻是止不住心裏的漣漪蕩漾起來。


    就是跟你妖精似的,蕩漾著心神,一定是離開她太久了,才會這般的想念,甚至……這般的難以自持,差點就這麽沉陷了下去。


    站在這紫霄殿的外麵,冷風吹灌,暫時訝異住了心裏那滾動的想法,指尖纏繞著的,還有發絲的馨香,有種做夢的感覺。


    難得的平靜,逐漸的籠罩在心頭。


    “小心著涼了。”身後,楚雲霓的聲音忽然響起,隨後便將手中的一件披風披罩到了獨孤翊宸的肩膀上。


    一笑泯恩仇,正確來說,應該是一吻泯恩仇。


    獨孤翊宸收了收領口,不讓寒風吹灌進去,“該冷靜冷靜了,再下去的話,我怕會傷害到你。”即便,他的心中是有多麽的想要她,但是,現在不能,他是知道的。


    “翊宸,你的意思,我都知道,我會給你時間……”楚雲霓對著他說道,“我也知道,很多事情急不得,我現在需要休養,一切於我來說,都是重頭開始,皇叔也好,宮翎也罷,我就不相信皇叔的野心,你會不清楚。”


    楚雲霓的這一番話,讓獨孤翊宸豁然沉默了下來,她的話,正好戳中了獨孤翊宸的心扉。


    他沉默了下去,思忖了良久之後,才道:“是這麽迴事,果真……是瞞不過你。”他側首看著楚雲霓,露出欣許之意。


    什麽事情,他都看得清楚,隻是很多時候,他也是身不由己。


    “皇叔有皇叔的野心,他對我的恩情和他的野心,也在逐漸的衝突,我又何嚐不知道,但是終究……他是我的恩人,如父一般的恩人。”獨孤翊宸僅念著這一絲。


    “當年母後死的時候,我孤身一人,如何生存下來,不是皇叔在靖國裏麵安插人手的話,誰也保不住的我性命。”獨孤翊宸牽起了楚雲霓的手,帶著她一步步的朝著紫霄殿的外麵走去。


    “遲早,你欠他,也該還。”楚雲霓沒有拒絕獨孤翊宸的邀請,一路跟隨著獨孤翊宸朝著這禦園之中走去。


    整座宮廷的格局,的確像是將邑國的整個邑宮都搬了過來似的,唯一的不同處,就是那一大片的園子,裏麵種植的虞美人和……罌粟花。


    腳步停頓在這座有毒的園子之中,楚雲霓的眼光終究還是流連了下去,“你真的覺得他能夠為你盡忠一輩子嗎?”


    獨孤翊宸被楚雲霓問得靜默了下去了,他知道的,皇叔的野心他一直是知道的,隻不過,他不想要去承認罷了。


    “我答應你,皇叔如果有異心的話,我不會留情。”獨孤翊宸終究也隻能這樣承諾,但隻希望,皇叔不要讓自己失望。


    他說著,將楚雲霓攬在自己的懷中,“從今以後,你就留在我的身邊,風風雨雨都有我為你遮擋,誰也傷害不了你。”這是他最大的心願。


    “翊宸,邑國如今我也不迴去了,你呢?”楚雲霓在他的懷中,聽著他此時的心跳,“或許,我們舍棄這一切一起歸隱,這樣的話,我可以放下一切,陪你終老。”


    獨孤翊宸再次沉默了下去,“雲霓,和我共享天下不好嗎?”他蟄伏了這麽多年,終於天下在手了,卻不明白,楚雲霓為什麽急於歸隱。


    “朝堂的恩怨我已經累了,真的累了,何況……因此我們沒了一個孩子,這輩子唯一的孩子,翊宸,這個代價太重了,你難道沒有這麽覺得嗎?”如若是可以選擇的話,楚雲霓寧可不要天下,也想挽迴這個孩子。


    獨孤翊宸神情之中有些波瀾,在楚雲霓的這些話之中,悲傷也像是被人崛起的一般,痛苦不已。


    “更何況,”楚雲霓的語氣一頓,神色之間也有擔憂,“你的身體,別說登基萬歲了,能否再活十年都是個未知……”


    “夠了。”獨孤翊宸忽然冷喝了下去,頓時,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冰凝了下來,他的心口處有著起伏,也帶著脆弱的感覺,“雲霓,這件事我一直不願意提及,即便你跟我歸隱了又怎麽樣?我終究不也是無法陪你到終老?”


    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他將來死去之後,留給楚雲霓一片錦繡,以至於她不用再被任何人威脅,僅此而已。


    所以,他必須支撐下去,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她將來獨自一人,滿頭青絲都掉落了,獨自一人孤淒終老。


    最起碼,那個時候還有天下陪她,不是嗎?


    這是他唯一能給她的,一輩子的保障了,再無其他。


    楚雲霓也被獨孤翊宸的這一句話給問得怔住了,她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直白的將話這樣說出來,“翊宸,我會治好你。”


    “能治好早就治好了。”獨孤翊宸忍不住的絕望,“甚至,早在當初你我還你能孕育下一子,現在呢?是絕不可能的了,我的身體,我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這一刻,楚雲霓忽然覺察到了他的疏離,她走過去,在這一刻想要伸出手去抱住他,告訴他最起碼,還有她……


    可是,卻是在這一刻,自花叢之中忽然有人影閃動,楚雲霓一個驚覺,“誰躲在裏麵?”她冷喝一聲,目光朝著那花叢裏麵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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