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殿之中,再沒有任何莊嚴的氣息,但隻聽得那小廝被上官循一劍一劍的朝著腿上刺下,鮮血如湧噴出,直到最後,上官循再迴首的時候,饒是楚雲霓,心裏也不禁的一顫。


    這個殺人狂魔一般的家夥,似乎正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之中,原本一臉酒醉的酡紅,此刻在鮮血的遮掩下,隻剩下猙獰。


    再迴首朝著楚雲霓,得意的癲狂大笑,“美人,如何啊?在這裏就連梁子驍都怕我,他一個城主算什麽,我告訴你,我現在不管什麽聖女,隻要有你就夠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楚雲霓的麵前走去,楚雲霓卻是冷冷的一笑,“上官大人,你殺人的樣子,可真是英勇無雙啊!”


    楚雲霓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桌子上的酒壺拿了起來,隨後便是將那酒端給了上官循,隻在將酒端過去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楚雲霓在那酒裏麵丟下了一點粉末的東西。


    上官循酒醉糊塗,在接過楚雲霓這一杯看似殷勤的酒的時候,不禁將手上的佩劍朝著地上一丟了下去,隨後將手指在這酒杯裏攪了一攪,嘿嘿直笑。


    “還是美人懂得欣賞,自古美女配英雄,就是這麽一迴事,就是這麽一迴事!”上官循被楚雲霓這麽一稱讚之下,笑的更加的大聲,隨後將這手上的酒仰頭喝下。


    楚雲霓見他一喝見底,不覺唇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了。


    “美人,我們一起上|床吧,我保證會讓你********的……”上官循隨後,打著醉步朝著楚雲霓的方向走了過去。


    但是,被楚雲霓輕輕一推,就朝著大殿下麵滾去。


    上官循腳步虛浮,他一邊扶著大殿之中的那個爐鼎,一邊朝著楚雲霓走去,隻是,身體卻是越發的虛軟無力了起來,根本邁不開步伐,隻能將身子倚靠在這個爐鼎邊上。


    “看樣子上官儀這次真的是用人不當,居然派了你這麽一個草包來邑城,可惜你沒有二公子上官景銘的才智,否則要取下一座邑城,又有什麽難處?”楚雲霓訕訕然的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朝著上官循的身邊走去。


    “你……你這麽說什麽意思?”上官循一聽楚雲霓的這些話,腳步虛浮下,不覺心裏的怒火又再度浮升了起來。


    “你信不信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上官循叫囂著,在轉身朝著剛才丟棄下的那把佩劍而去的時候,整個身子便朝著地上撲倒了過去。


    楚雲霓徐徐的走到他的麵前,就此站在上官循的麵前,冷眼看著,“上官循,要整治你還怕髒了我的手!”


    上官循看著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有著妙曼身姿的女子,他又是怒罵又是大笑,“小賤人,我等下要把你撕裂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不斷的抓著,手指勾纏到楚雲霓腳邊的裙角,緊緊的攥在手裏,嘴裏還在不斷的喊著,“我要把你給撕裂了……一定要……”


    楚雲霓冷哼一聲,隨即將腳一抬,重重的踩在了上官循的手指上,“等你長了這本事再說。”


    上官循一邊叫叫咧咧,一邊卻是慢慢的將眼睛給閉上,就這麽昏睡在這個爐鼎的邊上。


    頓時,整個莊嚴殿之中隻剩下無邊的肅靜,楚雲霓環視了這周圍一圈,一片狼藉,那個小廝身上的血也還在不斷的流淌出來,幾乎要將整個大殿都給染透了。


    楚雲霓轉身本想要離去,可是,卻是在走了幾步的時候,卻是忽然想起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將手捂著自己的兩邊臉頰。


    “這裏是邑宮,以前有一些宮人還留在這裏麵侍奉,我要是被認出來的話,可就不好了。”楚雲霓有些為難的說著。


    先不說什麽在這宮裏會被認出來,就是她這一張臉有掩不去的傾城國色,一走出去也是一種招搖,這樣很容易惹禍上身的。


    楚雲霓在這周邊巡視一圈,忽然眼光放到了上官循暈倒邊上的爐鼎,“看來也隻能先這樣了。”楚雲霓無奈的說道。


    隨後,她將手伸爐鼎的裏麵,從這裏壁上抹了一下,從那壁上摩挲出了一些黑色的灰燼,猶豫了一下,她將這些灰燼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抹了一下。


    臉頰邊上,忽現一巴黑色的痕跡,乍得一看就像是在臉上長了一塊青黑色的胎記似得,有些駭人。


    隨後,楚雲霓才拍了拍手,隨後轉身朝著外麵走去,寂寂莊嚴殿,一死一暈的場景,滿地的鮮血沾染著這兩個人。


    在楚雲霓走出莊嚴殿的時候,她千算萬算,卻是忽略了一個問題,在她朝著外麵走去的時候,腳上踩踏到地上的鮮血的時候,卻是有獻血沾染在她的繡鞋上麵,一路在她朝著外麵走去的方向,一路蜿蜒,腳印由深至淺。


    楚雲霓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想要去什麽地方。


    這一次冒險先來邑城,主要就是想要知道邑城現在的兵力布防的詳細地圖,隻要知道了這些,到時候顧蕭那邊整頓好,再揮兵直下,她就能夠裏應外合。


    隻要知道了兵力的布防,攻破邑城指日可待。


    而藏這些東西的地方,向來都隻能是一個地方,那就是紫霄殿。楚雲霓知道,紫霄殿裏有機關重重,而且現在梁子驍也住在紫霄殿裏,這麽重要的東西,有哪個地方安全得過自己的身邊?


    楚雲霓故意繞著偏僻的宮殿小道而去,她現在隻需要找一個地方靜待時機,她特地弄暈了上官循,而不將他給毒死,就是為了到時候在邑宮裏麵驚起一片大波瀾。


    看這樣子,按照上官循的個性,等他醒來了之後,必定會將整個邑宮鬧得雞犬不寧,那時候梁子驍肯定是得親自處理。


    楚雲霓就隻有趁著這個時候,潛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隻等這邑宮裏鬧開了的時候,她正好趁機潛進紫霄殿。


    而楚雲霓此刻所去的方向,便是……冷宮。


    也隻有冷宮這麽偏僻的地方,宮裏的人平時連踏足都不願意踏足過來的地方,隻有這樣的地方,才是絕對的安全。


    冷宮的宮道上,就連人站在那上麵,都有陣陣的冷風吹拂過來,這邊是宮裏最為偏僻的地方,風吹打在這宮道上,都有嗚咽作響的聲音,光是踏足這裏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也難怪這裏平時鮮少有人踏足了。


    楚雲霓朝著裏麵走去,當伸出去手要推開這扇宮門的時候,不用使力就‘咿呀’一聲枯燥的聲響,門慢慢的打開。


    即便是有陽光照射進來,還是止不住這裏常年無人往來的淒涼陰寒。


    當楚雲霓踏進這冷宮裏麵的時候,忽然從身後有一聲戒備的叫喚,“誰?”


    這聲音一出,楚雲霓赫然轉頭過去,卻見是一個年邁的老嫗,蓬頭垢麵的,一身襤褸的宮衫,看這樣子,應該是在這裏的年月很久了。


    楚雲霓知道,邑國亡國到現在,不到一年,而看這老嫗的模樣,不像是亡國之後才住這裏的,想必是這裏太偏僻,就連亂軍攻城進來,也沒人注意到這裏。


    “你是誰?來冷宮裏做什麽?”老宮人開口說道。


    楚雲霓審量了這周圍,既然是以前邑宮的人,就好辦了,“邑國已經亡國了這麽久,你為什麽當初不趁著亂逃走,還要留在這種地方受苦?”


    老宮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卻是帶著某種顫抖,眼眶之中頓時有種飽含霧水的感覺,“你……你是誰?”


    這已經是這個老宮人第三次這麽問了。


    “那你又是誰?為什麽在現在邑城易主了,還死守在這裏?”楚雲霓也問。


    隻要確定了眼前的人,是邑國的舊人,那麽絕有可能不會有危險,但是,既然之前有那麽好的機會出宮,她為什麽不隨著那些人一起,趁著慌亂逃出宮廷?


    可是,那個老宮人卻是嘲諷的一笑,“關你什麽事,我愛留在這冷宮,誰也管不著,當年就連邑國皇帝都管不著我,誰還敢來管我?”


    老嫗的這一句話,讓楚雲霓的心忽然沉重了起來,“邑國亡國了,沒有皇帝了。”說著這話的時候,楚雲霓的心裏極度不想去承認。


    可是,當她坐著馬車從城外進城裏來的時候,邑城城樓上插的是靖國的旗幟,那一刻楚雲霓的心裏有說不出的悲傷。


    而這個老嫗,一聽到楚雲霓的話的時候,忽然顯得憤怒了起來,“誰說邑國亡國了?誰敢這麽說,邑國沒亡……邑國還有人在,就絕對不會亡……就算邑國亡了,我也會守住這裏,這裏永遠是邑宮,永遠是。”


    聽完這話,楚雲霓豁然淚流滿麵,第一次,她這麽心悅誠服的道,“我替我父皇母後,替雲昭和天下人謝過你!”


    這麽久以來,楚雲霓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麽堅決的話語,她感謝這個老婦人。


    而這個老嫗,在聽到楚雲霓的話的時候,忽然神情沉了下來,老臉上盡是疑惑的神色,“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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