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車子旁。


    舒然梗著喉嚨說軟話,“我沒懷孕,不去醫院好不好?”


    見慣了舒然嫻雅沉穩,還真是很少見到她驚慌失措,活像被人遺棄的小狗。


    秦野些許猶豫。


    他微鬆凝色,“還是要和我劃清界限?”


    舒然脖子一僵,屈辱得快要哭出來了,心裏又像針紮似的密密麻麻地疼。


    她本就不願意和安珥有聯係,何況還是搶一個男人。


    秦野是真的不記得,她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了嗎?


    舒然問和不問,都隻能讓自己備受折磨。


    在明知會自取其辱的情況下,她選擇了保持沉默。


    秦野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既然這樣,那就更要查清楚你到底有沒有懷孕,又懷的是誰的種。”


    他的語氣淡淡的,仿佛並沒有什麽能讓他動怒,隻是為了確保舒然不會帶球跑路。


    秦野怕麻煩,更討厭不受他控製的變化。


    關於到醫院檢查,有太多讓舒然害怕的記憶。


    雖然平日裏她極力的掩蓋著,但是看到遠處能吞人的醫院大門,她的手在秦野看不到的地方顫抖,愈合的傷口也開始瘙癢難耐。


    一幕幕往事,又把她拉扯迴不堪的過去。


    似乎從媽媽走後,後媽進了門,舒然在舒家活著就帶著原罪。


    她爸因為工作忙,所以隻要她臉上沒傷,還能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就是其樂融融的家庭和睦。


    舒然的童年是在無盡的虐待,等待傷口愈合後,再一次被打得遍體鱗傷接受治療中度過的。


    小舒然最開始會疑惑,會問,會求饒。


    後來她對後媽和舒白隻有恨,恨不得她們立刻就去死。


    這應該是舒然僅有的,黑暗的小秘密。


    等後媽當著她的麵從窗戶上跳下去,她一個人在醫院長凳上無助等爸爸時,小小的舒然後悔了。


    她不該偷偷在心裏詛咒她的。


    後來她跟著外公迴到了風城生活過兩年,那是她僅有的快樂記憶。


    十一歲被接迴舒家,看到裝修豪華的大房子,臉上時刻保持笑臉的親人、鄰居、同學。


    她天真地以為,他們都是天使。


    那些因捐款捐物時常上電視,麵對弱小時還會同情流淚的有錢人,不都是善良的嗎?


    秦野被舒然撓手臂,帶出衣服的摩擦聲搞得心煩,“你在外麵染了病?”


    “什麽?”


    “你是不是在別的男人身上染了髒病?”


    離得很近,舒然把他厭惡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停下動作偏頭看向窗外,扯了扯被撓皺的衣袖,她在夜色裏對著車窗上的自己笑了笑。


    笑是涼的,心是冷的。


    所有的幻想,都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他從沒在意過她的傷口,應該隻是覺得它們破壞了他的手感,所以才在上麵稍作停留。


    車子駛入醫院。


    舒然先一步下了車,“就不勞你大駕了,讓司機跟著我就行。”


    秦野的腿在半空頓了一瞬,穩穩地踩在地上。


    整理了一下外套,他冷著臉開口:“這種事,我喜歡親力親為。”


    舒然想出言自嘲,司機小李站在秦野的身後對她擠眉弄眼,提醒她別在這個時候惹秦野生氣。


    這幾年,舒然沒把秦野的心捂熱,倒是和他身邊的人關係都不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力氣用錯了地方。


    她抱著要離開秦野的態度,自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事事小心,連說句話都要在肚子裏轉上幾圈。


    舒然直接無視了司機好意,朝著秦野微微一笑,“來都來了,要不您也做個檢查,成天在外麵應酬,搞不好是你把髒病傳染給我的。”


    秦野漆黑的眸子閃著寒光,想刀人的情緒壓都壓不住。


    他剛要開口,小李就開始咳嗽。


    “舒然姐,我看你臉紅得嚇人,是不是發高燒了?”


    “是嗎?”


    舒然並不打算見好就收,再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秦野還能更殘忍?


    事實證明,她的生命很頑強,比任何人想的都頑強,連她去閻王殿,閻王爺都得三推四請地把她送迴陽間。


    因為她的罪孽還沒還清。


    舒然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故意揚起誇張的語調,“我確定我沒病,有病的是你們的秦總。”


    秦野濃睫微垂,眼底生出一層霜。


    他知道舒然是故意挑釁,但是怎麽也壓不住心裏的火。


    “但願你的骨頭,和你嘴一樣硬。”


    換作別的霸總這時候應該上來鉗住她的下頜,惡狠狠地對她發出警告。


    可麵對的是秦野,他不屑於為了舒然髒了自己的手,而且他有的是辦法讓舒然生不如死。


    舒然是被脫得一絲不掛送進檢查室的,醫生讓她把腿張開時,她知道秦野就在那扇玻璃後麵看。


    她已無暇顧及他在想什麽,額頭的冷汗直冒,當冰冷醫療器械碰到她的身體時,仿佛又迴到了高中時期。


    永遠不要低估人作惡的程度,在校醫室裏,寧家姐妹用差不多的儀器,在她的身體和心裏都留下了傷痕。


    身體的傷已經愈合,心裏的傷口還在血淋淋地流著鮮血。


    舒然閉緊眼睛,身體抖個不停。


    不要怕,那麽痛苦的日子已經熬過了,以後沒有誰再能傷你。


    別怕,千萬別哭。


    死多容易,活著才是你要走的路。


    活下去,用盡全力活下去。


    舒然不斷地自我安慰,時光讓她成長,她不需要任何人安慰,她能自我修複。


    既然軟弱不能讓惡人收手,那就努力地活成他們的模樣,用他們的方式對待他們,最後再讓他們跪在十字架前懺悔。


    “秦野,是你毀了我最後一束光,又親手把我推進地獄。”


    舒然小聲自言自語,夾著嗚咽,“你會後悔的,我會讓你後悔的。”


    秦野插手站在觀摩室裏,看著舒然表情痛苦,他的心莫名其妙地被揪了起來。


    很快又恢複平靜,快得他自己都還未察覺。


    黑壓壓的沉默,把本就不大的房間塞得滿滿的,即使單獨站在這裏,秦野還是感到擁擠。


    他不明白,明明給了舒然做夢都不敢夢的待遇,她有什麽好不滿足的。


    為什麽要不斷地來挑釁他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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