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沒有抬頭,明明情緒沒有變化,隻是宣紙上的字怎麽暈成一團了。


    “我是我,我爸是我爸,江家人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再對付我。”


    舒然爸爸舒硯存被實名舉報,和江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江家的確沒找舒然麻煩,江望也沒和江家人站在一起。


    利益鬥爭,從不帶私人感情,江望也盡量做到了不傷及舒然,還為舒然和自家表哥打了一架。


    這份友情,舒然沒法割舍。


    秦野調整坐姿,“你是鐵了心,要和江望一條路走到黑?”


    放下毛筆,舒然暗舒一口氣,“我和江望從小一起長大,他是囂張跋扈了點,可對我這個玩伴朋友,他比你這個當丈夫的還要有情有義。”


    “人走茶涼,你比我懂。我不想被人騎到頭上拉屎,隻能借他的勢。”


    說這話,無疑是把秦野和秦家排除在外了。


    認清現實,總比活在虛妄裏好。


    秦野眼角不被察覺的抽搐,“我的人,需要他來護?”


    舒然攥緊拳頭,全身血液逆流,“咱們都別自欺欺人,你不對我落井下石就算我祖墳冒青煙,我也不會求你幫忙。”


    “我是年紀小,說話做事衝動,但是我有自知之明。”


    她從頭到尾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時間是最好的修行,舒然也能做到在他麵前不卑不亢。


    見她保持不動,秦野心裏有點悶,“你憑什麽這麽自信的?”


    舒然沒迴話,有一萬句可以說的,忽而覺得和他雞同鴨講,好沒意思。


    沉默片刻,秦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知是突然想起什麽,還是想講的話不想留,朝外的腳尖又轉了迴來。


    “我要臉,你該懂。”


    “嗯。”


    舒然怔了片刻,點了點頭,“所以以後別把沈南意帶來,我怕我的脾氣收不住。”


    秦野先是沉默,隨即出聲,“我給你留臉,希望你長長腦子。”


    舒然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就差把滾寫在腦門上了。


    秦野衝她扯起嘴角,甩袖走了。


    望著他扳迴一城得意忘形的背影,舒然八二年的乳腺增生都要犯了。


    藥堂外。


    江望把人推到門口,惡心地鬆開手,“去巷子口自己打車。”


    沈南意不可思議地瞪圓眼睛,“我是坐秦野車來的。”


    “他不缺你那幾個打車費。”


    江望麵露嫌棄,“我找秦老五還有事,你難道三年還沒學會怎麽當個殘疾人?”


    “殘疾怎麽!”沈南意被氣得吐血,“你歧視殘疾人!”


    “我隻歧視你。”


    江望語不驚人死不休,“叫你讀書你喂豬,物理沒學好,演什麽偶像劇。你倒是jump了,秦野一根腿毛都沒掉。”


    原意不想和她廢話,但一想到舒然故作頭鐵樣,江望忍不住再踹一腳。


    “別以為秦老五會喜歡你,這幾年他碰過你嗎?”


    不等麵紅耳赤的沈南意狡辯。


    江望繼續,“別說你什麽下肢無力,你也不是隻有一張嘴,他有過半點要碰你的意思嗎?”


    “我……”


    “你不用迴答我,你自己反思就行。”


    江望轉身,揮手悠悠道:“連自己都騙不了,你也就騙騙舒然那個傻子。”


    看到出來的秦野,江望一肚子火,“別以為我是怕你,我是顧著舒然的麵子,不然你們秦家就算真有天兵天將守著,我也要闖一闖。”


    秦野不怒不忿,“你還不夠狠,所以搶不贏。”


    江望剮他,暗罵比自個兒還人模狗樣。


    “你也別猖狂,風水輪流轉,有你後悔的一天。”


    秦野,“你死個千八百迴,也沒有機會看到那一天。”


    江望若有所指的輕笑,“沒有人原地踏步,你不要自信過頭。


    犯不著和腦殘多說,江望哼著小曲兒迴了診室,還順勢從裏麵把門栓別上。


    舒然和呆頭鵝似的發呆。


    江望猛地湊到跟前,“他給你放狠話了?讓你別和我來往了?”


    舒然木木點頭“嗯。”


    江望拍案而起,“王八蛋,他站著茅坑不拉屎,還不允許我圍著轉。”


    舒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注意措辭,你們是蒼蠅,我不是糞坑,也不是屎。”


    “那你啥意思啊。”


    江望又彎腰湊近,“我媽覺得對不起你,說是隻要你能和秦老五離婚,不管是你想進我們江家,還是你看上別的王八,她都可以幫你張羅。”


    得了江家“太後”這般關照,舒然誠惶誠恐。


    她隻能微笑頷首,“你應該沒有不小心……把我和秦野沒簽婚前協議,告訴你母上大人了吧。”


    “我……”


    一個很禮貌的字,被江望吞了迴去,“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把共同財產分一半,我就能身家高過秦野,以後他不僅要在我麵前當弟弟,還得叫你一聲大嫂。”


    舒然是無言以對,“夢可以科幻,但不能魔幻。我有那個錢,為什麽要給你?”


    江望,“他拿沈南意氣你,你就不用我氣氣他?”


    舒然雲淡風輕,“我犯不著和狗生氣。而且秦野不是會生氣的人,他壓根兒就沒把我放在眼裏。”


    江望蹙眉,“可他把人帶你麵前,怎麽看怎麽像他想讓你為他爭風吃醋,故意逗你生氣。”


    “什麽爭風吃醋,人家這是要讓我認清處境,不要再張牙舞爪把自己當個人物。”


    舒然聳聳肩,“我能怎麽辦,隻能夾起尾巴做人,不能沒了靠山還要虛張聲勢,不僅不討好還叫人嫌棄。”


    她有超乎年齡的理智,跟著父輩的身後,浸染了一身的審時度勢。


    而這種理智,在大多數男人麵前不討喜,甚至還相當減分。


    強勢的男人,向來不喜歡女人太過聰明。


    江望倒沒有特別感受,隻是一時找不到話。


    名不正則言不順。


    思考片刻,江望才開口,“要是秦老五真不把你看在眼裏也好,就怕沈南意藥吃多了,非要在秦老五跟前提你。”


    “他身體不通,心情就不暢,想著法地折磨你,你還不好應對。”


    舒然脫口而出,“所以他說我是一輩子的秦太太,財產不做公證,他擺脫不了聯姻的命運,就找了我這個沒出息,沒靠山的。”


    “說來說去,他不還是打著婚姻的旗號,白嫖你嗎?”


    江望有點不高興,“不離婚,錢還是他的,你就得了個虛名,窩囊不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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