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啊!又下雪了。章哲成工作結束走出工作室,才不是隔著玻璃,直接的享受這鋪天蓋地晶瑩的雪景。


    雪比任何時候的月亮都要白,讓人想到純潔就該是這個顏色。本該是整潔的一片純淨地衣,印出一串串深淺的足跡,雪還在不斷撲下來,慌忙遮蓋腳印的存在。


    如果雪天不那麽冷就更好了。章哲成裹著身子,剛從溫暖的室內走進雪的世界,身體的汗毛仍然警覺。


    離家很近,但今天想多享受在雪地上散步,於是朝反方向走一走吧。上一次這麽觀察所處的世界,已經記不清楚是什麽時候了,看來真該多這麽做做。


    。。。。。。


    剛剛開店,還沒什麽客人進來,趙清明被派在門口迎客。


    酒吧有什麽好迎客的?又不是古代的酒肆,要夥計喊著“客官喝點酒嘛?”現在無論什麽服務業都沒有門外攬客的風俗了吧?可能會有發宣傳單的,這個店裏也沒有。


    遠遠看到田珂的身影,挎著熟悉的帆布包,踩著哢嚓哢嚓的雪泥,一步一步涉過來。


    “你跟小孩子一樣,還非得繞著踩雪。”趙清明看她好玩得可愛。


    “沒辦法,中間的路太多人走過了。”田珂撣去肩上的落雪,“踩在蓬鬆的雪上,就像是踩在碎玻璃上,腳感又比那舒服得多。”


    趙清明也伸腳踩進旁邊空白的雪地,果然很上癮。


    “你在外麵幹嘛呢?”


    “牛老板讓我來招點客人進來,可能是把我當招財貓了吧。”趙清明笑笑,“反正閑著沒事,我就在門口堆個吉祥物雪人。”


    “昂~”田珂很心動的樣子,“我馬上出來一塊兒堆雪人。”


    很快田珂就出來了,還跟著風風火火的牛曉雅。


    “那什麽...小趙你進店裏暖和吧,我和田珂替你在外邊站崗。”牛老板說得不太理直氣壯。


    “休想!”


    沒提到田珂,可能就算提到了她也會當沒聽到吧,反正出來後就立馬玩起雪了。


    “好久沒堆過雪人了。”田珂感慨。


    “我也是。”趙清明也是好幾年沒玩過這個了。


    “我好像每年都會堆雪人哦。”牛曉雅哈哈笑著。


    “是要先推一個大雪球出來嗎?”趙清明有點迷惑,“圓的不會滾走麽?”


    “先滾雪球也可以,要放在底座上,你物理怎麽學的?”牛老板鄙視了一下手勢,“我是堆雪人的高手,聽俺滴沒錯。”


    趙清明好費力,才滾出一個半米寬的雪球。


    “加加油好不好,你和田珂滾出來的一樣大欸。”


    “我們都是兩隻手啊大佬~”趙清明喘喘氣,接著滾雪球。


    果然雪球會越滾越大,後麵雖然也累但變大得很快。


    “要用什麽做紐扣呀?”田珂問,店裏好像沒什麽合適的東西。


    “瓶蓋?酒瓶的。”趙清明說著,然後進店去找瓶蓋。


    “趙清明!!!”還沒出店就聽到牛老板在喊名字。


    “怎麽啦?”趙清明拿著好多顏色的瓶蓋。


    “你看!你推的一點都不嚴實!頭一放上去就塌下去啦!”


    還真的是,大雪球癟掉了三分之一,如果是湯圓現在就該露餡了。


    “罰你重新堆好。”田珂抓起一團雪砸在小趙身上。


    。。。。。。


    “這兩個樹枝胳膊好細哦。”趙清明覺得這兩個胳膊沒什麽存在感。


    “它本來就不需要胳膊,裝飾而已。”牛曉雅還拿來自己的貝雷帽給雪人戴上,之後就是一連串合照哢哢哢。


    客人來了幾個,田珂已經在裏麵工作了,趙清明也是抽空才出來打打下手,現在雪人收拾整齊來站崗了,他也進裏麵去幫忙了。


    章哲成路過這裏,沿途看過好多雪人了,這一個格外大隻,表層的雪還閃著光亮,於是駐足仔細觀察一番。


    “大叔,進來喝點酒嗎?”牛曉雅開門見山得拉客。


    “我就下班沒什麽事兒,來散散步。”


    “沒什麽事兒幹嘛就不能喝酒呢?”牛曉雅理直氣壯,“有事兒就該去解決事兒,所以沒事兒才應該喝酒。”


    章哲成笑著讚同牛老板說的有道理,爽快地進了小花酒吧。


    想是沒有煩心事,但有一個困惑一直存在於章哲成的心裏。自己是一名心理醫師,隨著工作接觸,他發現許多病人都有不切實際的幻覺產生,但又沒有實質的心理問題,少數病人因為這些幻覺而產生了心理疾病。這根本無法解釋病灶問題。但在行業當中,這樣的案例卻是現象性存在,搞得自己也有了陰謀論和異想天開。


    在吧台點上一杯酒,和軍哥聊了幾句,章哲成給出了自己的名片。


    趙清明不太願意和心理醫生接觸,之後就轉到田珂那裏去了。


    “怎麽來這兒啦?”


    “來了個心理醫生,我怕他給我抓去精神病院。”趙清明半開玩笑這麽說,指了指吧台的位置。“我看了眼名片就走了,叫章哲成好像。”


    “哲夫成城,《詩經》取的名字。”田珂迴憶著,“那一篇我還蠻喜歡的,不過名字忘了。”


    “不是很常見,如果起名雨霏這種就比較多,我小學好像遇到過兩個。”趙清明從口袋裏掏出一袋瓜子,拆開放在小桌上。


    “我聽說心理醫生是不能給自己看病的,得找其他心理醫生治療。”


    “嗯,有這個規定,我記得是明文規定的。”趙清明點點頭。“應該會感覺挺怪的吧。”


    想起來,基地那個心理醫生,後來也沒再找過自己,或許隨便填一份評估報告就交上去了?那也太不敬業了。不,不會是這樣的,這不是基地人員的風格。


    難道一次談話治療就能摸透自己了嗎?假設這個前提成立,他會怎麽做?


    可自己還很安全,自己在被監視嗎?或者醫生幫自己隱瞞了評估?


    如果是監視,周琦也不安全。自己該怎麽判斷?不能大意不能疏忽。


    等等,如果前提是自己心理已經被捕捉,那就應該不按思考選擇。


    “你更喜歡貓還是狗?”趙清明問田珂,如果是貓,自己就烏鴉聯係上線,如果是狗,自己就忘掉這件事。


    “你是說我會選哪個養嗎?”田珂確認問題,趙清明點點頭。


    或者就選狗,不再參與任何事。但也不能連累其他人。


    “我不會養貓或者狗。”田珂吃起了瓜子,“如果要養的話我會兩個一起養。”


    “真好呀,貓狗雙全。”趙清明偷偷歎了口氣,沒有雙全的選擇吧?但自己也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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