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


    安耶羅皺著眉頭看著麵前漂亮有些不像話的少年,他好像並未在多弗見過對方。


    “你不是多弗的居民吧?”


    “對...”


    安度因嘴唇蠕動,心緒複雜。


    明明隻是過去了一年的時間,安耶羅那一頭金發卻花白了大半,臉色也滄桑了許多。


    安耶羅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緩緩說道:“你要悼念誰?”


    “薇妮雅...”


    少年摘下圓帽放在胸前微微鞠躬。


    “薇妮...雅?”


    中年主教突然愣住,少年說的名字讓他莫名的熟悉,不過卻如何都想不出還有這一號人。


    “薇妮雅...薇妮雅...”


    安耶羅呢喃著,臉上突然有些溫涼,他伸手去摸,是淚珠。


    他流淚了,不知道為何。


    “瑪利亞!”


    安耶羅向著教堂後麵唿喊著,稍後一個壯實的女人走出,她用略顯粗獷的聲音問道:“安耶羅,又有人搗亂嗎?”


    “不是,你知道薇妮雅是誰嗎?”安耶羅搖了搖頭。


    “薇妮雅?”粗獷的女人微微思索,然後點了點頭,“當然記得,去年好像這個時候一個男子將那個女孩帶了過來,說要埋葬在這裏,當時還是你操辦的呢...你怎麽哭了?”


    主教抹了抹臉上止不住的淚珠,皺了皺眉神色有些複雜,“不知道...聽到這個名字我就止不住的流淚...不過那個叫薇妮雅的女孩是我操辦下葬的嗎?”


    “是的”粗狂的女人點了點頭。


    聽到迴答的安耶羅略顯悲傷的將淚水擦幹,看向少年,“抱歉,墓群在多弗後方靠海的位置,我不能帶你過去了...我好像忘記了什麽,要好好迴憶一下。”


    說罷不等少年出聲,他便狼狽的直接轉身離開。


    “要我帶你去嗎?漂亮的小家夥。”


    粗獷的瑪利亞看著少年,雙眼放光,她忘記了曾經拿掃把驅趕過眼前的少年。


    “謝謝...不過不用,我想我能找到。”


    安度因眼神複雜的看了眼女人,隨後轉身離開。


    安耶羅和瑪利亞的樣子明顯是受到鄧布利多教授遺忘咒的影響。


    但為何一提及薇妮雅他仍然會悲傷呢?


    看來魔法並未戰勝父親對女兒的愛...


    “amen...”


    少年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


    看著街道上稀少的人群,安度因感受到了戰爭對普通人的影響。


    多數店鋪處於未營業的狀態,時不時出現在街道上的人也都顯得行色匆匆。


    走到海邊,他還遠遠的看到了幾隻戰艦。


    原本應該是商船的。


    沿著海邊安度因路過歇業的港口走到了廢棄的老舊港口,一年前他還在這裏看女孩喂海鷗。


    柵欄處,依然有著海鷗隻不過少了女孩。


    他沒有停留而是慢慢向前,最終他看到了墓群。


    這裏並沒有人看管,也沒有建築將它們圍起來,有的隻是一個個墓碑和木頭製作的簡陋十字架。


    安度因走的緩慢,他在仔細尋找著。


    最終他在一個石碑前停下。


    薇妮雅.塔伊沃


    這是石碑上刻的字跡,與周圍不一樣略顯新的土壤表示這裏麵多了一個在永遠沉睡的人。


    沒有花,有的隻是一個簡陋的十字架和石碑。


    “抱歉...薇妮雅,請原諒我來的比較晚...”


    絲毫沒有在意嶄新的西裝,安度因直接坐在了被海風濕潤的泥土上。


    沉默,良久的沉默。


    少年麵色複雜的看著石碑上的名字,女孩的笑容和臨死前的畫麵同時出現在他腦海。


    她臨死前都沒有埋怨他的意思。


    安度因有些哽咽,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就這樣,從中午坐到晚上。


    此時海風帶著濃厚的水汽浸濕了少年的衣擺,不知坐了多久的少年起身,將圓帽摘下斜斜的掛在十字架上,然後又掏出一把種子撒在泥土之上。


    “抱歉薇妮雅,我隻有鈴蘭...”


    說話間,紫色的光芒閃過,感受到生長咒的種子快速的生長著。


    它們飛快的發芽,然後破開土壤,舒展著身軀最後在枝頭掛滿了燈籠般的白色小花。


    “嘎嘎嘎!”


    在天空盤旋許久的埃德飛下,然後略顯小心的落在石碑之上,它感受出了主人情緒的不對,不再像往日那樣調皮。


    少年挪動著腳步來到石碑前,撫摸著渡鴉的羽毛。


    “聰明的埃德加...”


    “嘎嘎~”


    刺耳犀利的叫喊聲響起,天空傳來破空聲。


    安度因抬頭看去,隻見無數的黑影從遠方飛來,然後在墓群上空盤旋。


    這一刻他倒是沒有覺得鴉群發出的聲音吵鬧,它們是在附和少年的情緒,都在哀鳴。


    無數的烏鴉落下,墓群染上了一層黑色,它們站在墓碑、十字架之上,紅彤彤的雙眼注視著鴉群中心的少年。


    “它們也在悲傷呢...”


    安度因撫摸著冰冷的石碑,隨後將胸前的徽章摘下,將它放在名字刻痕旁邊。


    紫色閃過,精美的徽章竟然直接融入石碑,二者像是一體。


    “我會殺掉尤瑟夫的...他不該活著。”


    “我該走了...放心,還會再來的,不會讓你孤單的。”


    安度因看向鴉群,抬手示意埃德加落到他的肩膀之上,然後轉身就要離去。


    不過剛走兩步又折返迴來。


    “你好像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少年彎著腰鞠躬,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叫安度因,安度因.萊斯特蘭奇,一個幸運的孤兒...一個幸運的巫師。”


    少年轉身離去,越走越遠。


    不過鴉群沒有離去,依然在陪伴著女孩。


    如果薇妮雅知道了可能會嫌棄,怎麽能是烏鴉呢?海鷗都比它們強。


    夜幕降臨,墓群陷入黑暗。


    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墓群格外的吵鬧,還有著無數不斷眨動的猩紅雙目。


    一處石碑之上,精美宛如壁畫的徽章正一閃一閃的放著光芒。


    像是人的唿吸一樣,不斷的明滅。


    ......


    看著老舊歪倒的十字架,裏德爾將其扶正,隨後又將模糊的石碑擦拭幹淨。


    上麵的字跡顯露出來。


    梅洛普·岡特·裏德爾


    “岡特......”


    裏德爾自言自語,將懷中的盒子打開,七塊大小不一的石頭被他一個個放在墓碑之上。


    “我不是麻種...”


    “我是混血”


    葛麗莎說的沒錯,他有著岡特血脈,有著斯萊特林的血脈。


    他並不是純血嘴中討厭的麻種,但是裏德爾高興不起來,身世他還沒搞清楚。


    懷孕的母親為何一人在倫敦流浪,聖族不該是這樣的!


    難道岡特如此落魄了嗎?


    或許答案在約克郡。


    如此想的裏德爾果斷轉身離開,沒有留戀。


    微風吹過,墓碑上的七個石塊屹立著沒有絲毫晃動。


    就在少年走後,嘶鳴聲響起。


    無數的長蛇在這廢棄的墓群蜿蜒爬行,久久未曾離去。


    (不是感情刀裏德爾,大家放心,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那個刀,稻草人還惦記著他呢。


    馬上50w字了,( ?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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