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檢巡工作總歸是枯燥無味的,縱使是眼前這樣的奇景,看多了也會膩。


    光怪陸離,如夢似幻,卻也無比孤寂,隻有其內部不斷掠過的光束。


    每每注視它時,瑾鈺便總會忍不住遐想。


    瑾鈺依稀還記得,人類取這個名字的緣由……


    幻光的顯眼程度,在藍星夜空晴朗時,即使僅用肉眼觀測,都能清晰的看到天空中橫擔著一條若隱若現的細線,仿佛連接著兩個世界,也帶來了原本不屬於藍星的一切。


    直至如今,藍星人也依然無法完全適應這場顛覆性的劇變。以往的星辰大海、遙不可及,如今都伴隨著新訪客、新發現,如夜空中的流星般,接連快速落地,無論是實際意義還是象征意義。


    嚴重的割裂感,讓不少藍星人隻覺著這是一場夢罷……缸中之腦假說因此而盛行。


    原有的一切幾乎被完全推翻,人們迫切需要一種新的存在,來指引方向,甚至成為信仰,當然,也有不少在劇變中沉淪,走上其他極端。


    於是乎,有神論者將瑾鈺當成了新神,並且‘神’本身,也是首次在藍星有了具象化活著的呈現,放在往昔,封建的神權主義居然能在現代化社會中盛行,簡直是天方夜譚,這背後也許有著娜娜的推波助瀾,但倘若沒有開頭的那個‘1’,後麵添再多‘0’也無濟於事。


    用瑾鈺自己的話來說,人類還需要時間來適應這一切,而靈界也需要時間來適應藍星人,也許數年,也許數月,又或許……數個世紀。


    這,便是如今的人間,秩序幾近完全顛覆的人間,曆史上每一個這樣的時刻,藍星都會各種意義上的亂作一團,而此次,卻奇跡般的出奇寧靜……或許,是因為出現了一個空前集權的存在……


    可正是集權者的瑾鈺,主宰著兩個文明的走向,如今卻並不如何歡喜,這段時間,瑾鈺同樣發現了靈界也存在不少問題。缺乏主觀能動性,完全被自己指引著走,這樣的文明,真的不是在退化嗎?如今的瑾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選擇、走的道路是否正確……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對自己做出評判。


    瑾鈺從未像如今這般彷徨迷惘過,瑾鈺甚至開始懷念從前,至少總有一股力量在推著自己向前走,瑾鈺清晰知道自己走的路是對的,且不論瑾鈺在靈界做什麽,總能在從前在藍星的生活中找到或多或少的理論指導,隨後才是緩緩的實踐。


    而現在,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全新的道路,根本沒有任何事物能起到指導作用,隻能自己在黑暗中摸慢慢摸索前進……


    “走完再說吧~”此時,反而是一側‘沒長腦子’的瑾汐開導道。


    “世上本沒有哪條路是對的,有了第一個走通這條路的人,後來者不就將其定義為正確麽?先走完再說吧!我們有什麽好怕的呢?大不了,走錯了,便讓後麵的我們在我們的基礎上再走一遍,哪怕我們會被其輕易覆滅,隻要不後悔,又有什麽值得可惜的呢?”


    瑾汐倒顯得豁達得多,將生死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似乎已看透無數次的重置與輪迴,什麽都不在乎,亦或是早已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瑾鈺咂巴著嘴,似乎還想問些什麽,終是敘說慢於思想一步,瑾汐早就通過通感知曉了瑾鈺的問題。


    “那又有什麽大不了的?下一次的輪迴中,自然不會再是如今的我們,不然怎會有暗汐,怎會有時官瑾鈺,怎會有那麽多個與我們天壤之別的我們,不過,就算是這樣,又有何關係?我們有自己的追求,幹嘛非得活成最初那個偏執狂理想的樣子,我隻是我!隻要活出了自己的色彩,就是有意義的!哪怕被解構重歸輪迴,不複存在,又有什麽大不了的呢?”


    瑾汐言語中帶著濃濃的不屑,亦是對最初定下的‘道’與‘輪迴’的蔑視。


    時過境遷,光陰流轉,瑾汐還是那個高傲的她,自我中心的她,隻愛自己與所愛的她,她的存在價值從來不需要旁人去給予,哪怕是億萬次輪迴前的自己。在乎即熱愛,除此之外,皆可拋之不顧。心之所向,情不自禁,義無反顧。


    可就是這樣從不被定義的她,反而比瑾鈺腳步堅實得多,從不曾停止過追尋的腳步。


    相處如此久的歲月,瑾鈺當然清楚瑾汐究竟是滿不在乎還是早已得到,俏臉頗帶著撥得雲開見日出的笑容,柔夷緊緊握著瑾汐的小手,不舍放開。


    “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


    正如百合花會一直開下去。


    ……


    “瑾鈺~”瑾汐聲音軟軟糯糯道:“等下去哪玩?好久沒有陪你看花海了捏!我們迴青丘看花海吧~不知道上次種下的百合花開了沒有,開了多少,在我們的澆灌下有沒有長成一~大~片~花海呢?”瑾汐小別重逢,滿心歡喜的與瑾鈺分享著接下來的行程。


    “瑾鈺?瑾鈺!!”


    絲毫沒注意到,這丫頭已經昏死在了自己的懷抱中,原本伴飛的一隻羽翼散去,隻剩瑾汐單翼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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