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鈺,你剛說什麽?”霜毓一時間還沒完全從自己的情緒當中脫離出來,對瑾鈺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有些愣愣的。


    “重試……”


    “???”霜毓這下成了滿頭問號。


    而作為靈界‘軟件程序開發’最早的先驅者,沒有之一的含櫻,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此刻正饒有興致的坐在一側的沙發中,手裏還非常筍的抱著一盒小魚幹,津津有味的吃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娘?誒誒!您不要去動她啦!”瑾鈺正好從浴室出來,雙手還拿著把梳子梳著頭發,眼見霜毓正在擺弄著自己的‘君主一號’,頓時急切的迎了上去。


    霜毓循著聲音很自然的將目光集中到真正的瑾鈺身上,隨後又看了看身前依舊端坐在書案前的‘瑾鈺’,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兩個瑾鈺?”霜毓難以置信道。


    “不是瑾鈺啦……雖然從某種角度來說倒也是……但她的名字叫君主一號。”瑾鈺單手撫摸著君主一號的發頂,解釋道。


    “什麽是?君主一號?”霜毓不理解。


    “就是……”瑾鈺微微扶著下巴思考道:“我製造的一個仿生人,其實也不能叫仿生人吧……因為她的核心融入了一塊我的靈魂碎片,具有一定的和我一模一樣的自我意識與性格,但還有很大一部分的東西,比如在處理事物中逐漸積累經驗而產生的常識,這次都需要靠我來設定的……”


    瑾鈺一邊解釋著,一邊雙手飛速在身前的虛數板上舞動,編寫入一段段信息,發現問題,便需要及時解決,因為瑾鈺還指望著以後就靠她來劃水呢……


    “靈魂碎片?!你這孩子!”霜毓自動忽略了許多她不怎麽關心的問題,隻捕捉到了一瞬間便能在她心中拉響警報的信息。


    霜毓的情緒,可謂是一波三折,從最先看見‘瑾鈺’疲憊的坐在書案前批改文書時的心疼,再到知道瑾鈺居然製作了一個替身以此來劃水的微微生氣,再到現在的……知道瑾鈺居然為此還剝離了一塊靈魂碎片後的心碎欲裂……比最初時還心疼……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本來就不太聰明,還一天天自殘……”霜毓內心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霎時間便淚流滿麵,一把將瑾鈺緊緊摟入懷中。


    反倒是瑾鈺被霜毓此舉驚了一跳,久久的呆愣著,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


    瑾鈺隻是想著找個辦法彌補一下自己的過失,以此重新換迴霜毓的笑顏,可霜毓……為何還哭了,效果也未免好出瑾鈺的預想太多……


    “我想……替娘分擔一些負擔。”瑾鈺反抱著霜毓的脊背,玉手輕輕幫霜毓撫去眼淚,反倒是她安慰起了霜毓。


    “傻孩子……這些都是娘應該做的,本就與你無關,你們已經承受了足夠多,我們……我……”霜毓越想越覺得心疼,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反而使得子女們用這種方式給自己分憂……


    “好啦好啦~”瑾鈺再度安慰起了自家娘親,佯裝淡定道:“我隻是給君主一號裝了一小塊靈魂碎片而已!真的就隻有一小塊!就拇指那麽大一塊而已!”言時,瑾鈺還繪聲繪色的比劃著碎片的大小。


    “那也不行!誰會好端端的,習慣得了自己靈魂忽然缺了一塊的感受……瑾鈺快快!”霜毓又將君主一號拉了過來,抓著肩膀晃了晃,可不管君主一號的一臉委屈:“瑾鈺快試試看還能不能裝迴去!”


    霜毓也是救女心切,情急下便忘記了,離體的靈魂碎片一旦成為新的個體,一般情況下是再也沒法迴到源體體內的……


    但霜毓說的,也沒有錯,剝離靈魂碎片,便與截肢無異,而剝大剝小,便是切除一整條手臂與截掉一根手指的區別而已,唯一不同的,便是缺失的靈魂碎片可以重新長迴去,但這個時間在沒有外界提供的滋潤下,通常漫長到以年為單位。


    霜毓之所以對瑾鈺剝離靈魂碎片如此敏感,便是因為前不久她才剛剛從別人那知道,群山王朝那位因瑾鈺重生帶來的小公主,用的居然是瑾鈺的靈魂碎片,而且根據那位小公主的靈識程度來看,瑾鈺當初剝離的靈魂碎片一看就不小……恢複周期,可能會需要百年……


    當時瑾鈺以靈魂體的形態迴來時,被瑾汐背在背上虛弱成那般模樣,霜毓當初還以為是瑾鈺在輪迴之地經曆了許多苦難才傷成那樣的,直到前不久霜毓才知道實情……當場便恨不得跑去群山殺人奪魂,重新還給瑾鈺。


    霜毓甚至都開始懷疑,瑾鈺自從迴來後便變傻了許多、瑾鈺近期經常性反複性的瞌睡疲勞、乃至於對藥草的遠遠超乎尋常的海量需求等等,都與缺掉了一大塊靈魂碎片有關。


    而這一切,瑾鈺一直都在瞞著她,從未親口提及過。到了如今,瑾鈺卻還敢剝自己的靈魂……讓原本便沒好多少的靈魂傷勢雪上加霜。瑾鈺此番不自珍,叫霜毓怎能不心疼……


    霜毓抱著瑾鈺,足足哭了好一陣,仿佛將內心的自責、無奈、自怨自艾全都哭了出來。


    含櫻早就在沙發上坐不住了,兩人相處千萬年,如今也同樣生為人母,見含霜毓哭成這般,自然知道霜毓在為誰而哭、為何而哭,隻得淡淡的歎了口氣,隨後在傳音中暗暗對瑾鈺道:


    “瑾鈺啊……明明你挺聰明的,平日裏行事也思考周到、顧全大局,可為何就是從來不會考慮自己呢?你看給毓毓氣的……靈魂碎片剝了一半又一半,你難道……自己就不疼嘛……”言至最後,連含櫻都有些於心不忍,舍不得批評瑾鈺。


    “呃……”瑾鈺此刻不光人是呆的,腦海中也是一片漿糊,經含櫻這麽一解釋來龍去脈,瑾鈺可算知道了霜毓如此心疼自己的緣由。


    隻是不過……瑾鈺自己倒覺得有些無所謂,給鍾千落,那是為了成全一對父母,同時開始自己在人族領導層的戰略布局,不久的將來,瑾鈺覺得那時的舞台一定有一塊是屬於千落的。


    至於這次做的君主一號……瑾鈺便更覺得沒什麽了,不就是剝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碎片嘛~隔段時間就能長迴來了,可君主一號一旦徹底完成,便是一勞永逸的,瑾鈺以後不僅能周期性翹班,持續性擺爛……啊呸!養胎之外,自己掛機讓君主一號處理事務的過程中還能為自己不斷積累聲望,多好多好o(* ̄︶ ̄*)o。


    隻不過,令瑾鈺更加在意的是含櫻的後半段話……


    剝離靈魂碎片還會痛麽?為何自己從未有過?


    而且,在瑾鈺最初剛剝掉千落那一塊時,的確是虛弱了一段時間,可沒過多久便緩過神來,瑾鈺當初還以為大家都是這樣,可現在看來,似乎隻有自己比較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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