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是真心話嗎?


    聽聞他的話,尹卓雅是徹底怔怔地看向眼前的厲辰越,難以置信。


    雖然,的確她脫不了關係。


    但如果是以前的厲辰越,絕不會如此無情的斥責她。


    “辰越,我隱瞞是因為……我當時害怕你會做捐贈移植手術……”


    尹卓雅的語聲不知不覺中變得哽咽。


    這一刻,厲辰越始終背對著尹卓雅,仿佛根本不敢看向尹卓雅這張哭泣悲傷的臉。


    “我承認是我自私了,但我真的沒想過去害厲清澤,我真的沒有,他的死,我也很難過,很內疚……”


    “夠了,什麽都不要說了。”厲辰越言辭無形之中變得越發淩厲。


    厲辰越眸色深邃,終於轉身麵對她:


    “其實,你我心知肚明,我們根本不適合,仿佛隻要我們在一起,就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


    “還是害死身邊最親的人!先是簡陽,再到厲清澤,下一個又會是誰?”


    厲辰越語氣越來越重。


    他與尹卓雅盈滿淚水的眸子對視幾秒後,再次略顯閃躲的挪開了視線。


    尹卓雅當然也有這樣的想法,但她卻沒想過要和厲辰越分開。


    可厲辰越這個時候的態度,他就是這個意思。


    尹卓雅吸了吸已經通紅的鼻,“厲辰越,你看著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厲辰越猶豫了幾秒,他心底瘋狂的內疚和疼惜,仿佛要將他給吞沒。


    不過,厲辰越努力麵無表情的抬眸凝視尹卓雅,“字麵上的意思,我不相信你不懂。”


    尹卓雅接收著來自厲辰越眸底的冰冷,那樣冷冽的眸色,足以冰封她。


    “但是,我不想懂。”尹卓雅似乎還沒想好這話,就脫口而出了。


    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如果換做以前,打死她,也不會說出這樣沒誌氣的話。


    可是,尹卓雅恍若現在什麽都不想要,她隻要和厲辰越在一起就好。


    厲辰越聽聞,發出苦澀自嘲的笑聲:“尹卓雅,別說我們早就已經離婚了,就算沒有離婚,現在我也會馬上跟你離。”


    “你……”尹卓雅氣得說不出話來。


    “在害死了最親的人後,我們還有臉在一起嗎?”


    “可並不是我讓厲清澤給申泉做移植捐贈的,我甚至一直在阻撓這件事情……”


    說到這,尹卓雅心底發虛,適時地打住。


    她其實何嚐不清楚就算自己努力辯解,但某種程度上,她的確脫不了關係。


    尹卓雅早上從莫小雨給她的電話裏,得知厲辰越的態度似乎偏向萬美珍的。


    至少,他看起來就是不願意萬美珍受到懲罰吧。


    尹卓雅視線越發認真的看著厲辰越,想說的解釋,如鯁在喉。


    但厲辰越卻咄咄逼人了:


    “如果不是你插手管這件事情,如果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讓我知道,就算讓我去給申泉做移植捐贈手術,至少,厲清澤會活著,而我也不會死。”


    “厲辰越,你在強詞奪理!”


    “是我強詞奪理,還是你擅作主張?”厲辰越質問裏的怒氣,越發強悍。


    厲辰越索性靠近她,這逼人的盛怒,讓尹卓雅心底越發難受。


    “我知道,尹卓雅,你總習慣性的替別人做決定。”


    “我沒有……”


    如果有,那也是愛他,太愛他了。


    “以前你習慣性霸道的給我做決定,可以,我沒關係,我能勉強接受。”厲辰越語氣十分沉重:


    “但現在,知不知道因為你錯誤的決定,一次又一次的害死了我們身邊最重要,最親密的人,你認為事到如今,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尹卓雅不說話了。


    她還能說什麽?


    尹卓雅眼底的淚水不知不覺滑落。


    她越是不想在厲辰越麵前哭,越是要拚命快速抹去眼底的淚水,眼淚卻反而越抹越多。


    厲辰越明明心疼死了。


    但他卻偏過頭去,不願意看尹卓雅那張哭得傷心欲絕的臉。


    他怎麽會不知道就算沒有任何人指責她,尹卓雅內心深處本身就很懊惱,很愧疚。


    “雖然我們早早就離婚了,但這次分手,我會給你足夠的錢,讓你以後的日子過得好,可是,我們永遠不可能了。”


    在得知厲清澤慘死的那一瞬間,在親眼看到厲清澤在停屍間的那一刻,厲辰越仿佛就有了決定。


    尹卓雅雙腿顫抖,甚至她站不穩的,身子往一側傾斜。


    幸好,她及時攙扶住桌角,勉強的穩住身體。


    她的唿吸很沉很沉,有種讓她快要窒息的死亡感覺。


    她有點不甘心,“一定要這樣嗎?”


    “你說呢!”厲辰越語氣陰森。


    “我不相信。”


    尹卓雅極力讓自己冷靜:


    “你現在太生氣了對不對,因為失去厲清澤,讓你痛不欲生,所以你才會對我說氣話。”


    一定是這樣的。


    可是,尹卓雅在抬眸看向厲辰越萬般輕蔑的眼神時,她心底是徹底的冰冷。


    “如果這樣認為,會讓你心底好過一點,那你就這樣認為吧。”


    厲辰越看她的眼神,仿佛就是在可憐她:“如果是以前的尹卓雅,不會這樣沒自尊。”


    “但是我不甘心。”尹卓雅分貝揚高了。


    她走到厲辰越麵前,“你看著我,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


    她不相信。


    就算厲辰越這個時候的表情,是出奇的認真,出奇的嚴肅,但尹卓雅就是沒辦法把它當真。


    “你不相信?”厲辰越眸光始終不敢與她對視。


    就算對視了幾秒,也會立馬閃爍的挪開目光。


    尹卓雅意識到厲辰越眼神的閃躲。


    她扳正厲辰越的臉頰,話語十分認真:


    “辰越,你想做什麽?你現在有什麽打算?我們之間,是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坦白的說出來?”


    “你說得對,我們之間不應該有任何隱瞞。”厲辰越快速接過她的話:


    “但是,你隱瞞了我,甚至於,因為你的隱瞞,導致了我哥哥的死亡。”


    說到“死”這個字,厲辰越麵色蒼白,且神情變得十分狠厲:


    “你知道厲清澤對我而言的重要性嗎?在厲家,他是我最親的人,可現在因為你的隱瞞,你讓我失去了最親最親的人,你讓我怎麽還能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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