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蜜爾離開光明神教會總部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往比提帝國皇宮。


    朵蜜爾為了節省魔力,沒有過度使用瞬間移動,而是靠著自己的腿腳來迴奔波。


    雖然這一天下來讓她感到非常疲倦,但是她咬緊牙關,用執著的毅力驅使著自己行動起來。


    守衛皇宮的衛兵們看到朵蜜爾到來後立即恭敬地行禮,沒有對她加以阻攔。


    朵蜜爾作為天使,正是比提帝國的人民們崇拜的對象,沒有人敢對她無禮。


    朵蜜爾大步跨進皇宮的高大外門,穿過兩側有白玉雕像相夾的寬敞大道,向著皇宮深處前進。


    之前被妮妮絲等人闖入皇宮時擊殺的三十多名衛兵已經被皇宮衛隊收了起來,但是皇宮花園的地麵和多數建築都殘留著破損的痕跡。


    看著殘敗破落的園林,朵蜜爾心中逐漸一股無名火起,對妮妮絲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朵蜜爾來到比提帝國的當今皇帝所在的深宮之後,看到了幾十個宮女的身影,她們都是在這裏負責照顧皇帝的生活起居,同時也被剝奪了自由,不能擅自離開。她們都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仿佛活著毫無樂趣一樣傻呆呆地站立。


    當朵蜜爾經過她們身邊時,她們才仿佛突然取迴了知覺一樣,驚慌失措地向朵蜜爾躬身行禮。


    看到她們的樣子,朵蜜爾即使不問她們也能猜到她們的生活情況了。


    “辛苦你們了。”


    這是朵蜜爾隨口說的一句話,不過宮女們卻仿佛聽到了救世的福音一般感動地涕淚橫流。對於這些信仰光明神聖教的人們來說,來自天使的一句安慰的話足以勝過任何獎勵。


    朵蜜爾離開了這些宮女,然後用探索魔法找到了皇帝的所在。


    因為用探索魔法必定會看到目標人物周邊的事物,結果朵蜜爾就不小心目睹了皇帝正在虐待一名女子的場麵。


    朵蜜爾敲了敲皇帝的房門,緊接著裏麵就傳出一句蒼老而又尖銳的吼叫!


    “哪個混蛋這麽不長記性!?我不是吩咐過不準任何人進來的嗎?”


    朵蜜爾皺了皺眉頭,原本就煩躁的心情這一刻仿佛火上澆油,但是她忍住了怒意,盡可能心平氣和地說:“我是監察天使委員會的委員長朵蜜爾,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陛下,現在方便嗎?”


    聽到朵蜜爾自報名號,皇帝的聲音驟然變得軟弱和謙卑起來:“天使大人!哎,您先等等!我馬上就收拾好,請先耐心地等我幾秒鍾!”


    朵蜜爾耐著性子等了幾秒鍾,隻聽嘩啦一聲,一名瘦弱老邁的白發老人拉開了拉門。白發老人臉色蒼白,頭頂半禿,滿臉皺紋,微張著的嘴裏露出一口用黃金勉強補起來的爛牙,眼窩深陷,滿眼血絲,乍一看像是八十多歲。他身上穿著一件歪歪斜斜的金色袍子,連腰帶都沒係好,很顯然是剛剛才披上的,瘦骨嶙峋的小腿和幹瘦的胳膊都露在外麵,乍一看就像是披著薄薄一層人衣的骷髏。


    這位老人就是當今比提帝國的皇帝,名義上的國家統治者兼宗教執掌者,可惜他在實際上早已沒有任何權利,隻能在皇宮最深處的私人領域裏霸淩宮女,吃喝玩樂,除此之外他就再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了。


    放在幾十年前,這位皇帝也算得上是一代明君,隻是在十三年前發生的一場變故令他遭受了重大的精神打擊,之後他就變得喜怒無常,動輒發狂,還好他對治理國家這方麵沒有實權,當天使在場的時候他也不得不收斂脾氣,因此他也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隻是可惜了跟隨在他身邊的宮女們,一個接一個成了他的出氣筒。


    此刻趴在皇帝後方地麵上的一位年輕宮女正被粗大的繩子束縛著手腳,破損的衣服下露出幾十道血紅色的鞭痕。還好她早已經失去了意識,暫時躲避了鞭刑之苦。


    皇帝看到朵蜜爾的視線落在他身後的宮女身上,趕緊挪動小碎步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攔截朵蜜爾的視線,隻是這一個微小的動作卻令他眼冒金星,虛弱的冷汗從背後緩緩滑落。


    長期以來的享樂令皇帝的精神萎靡不振,氣血虛浮,四肢無力,腰酸背疼,髒腑受損,雖然他強撐著做出一副精力旺盛的氣象,隻可惜身體早已被酒色掏空,無法遮掩衰弱的跡象。盡管朵蜜爾不是醫生,她也能看出這位皇帝的壽命已經沒剩多少了。


    皇帝緊張地不停揉搓著雙手,陪著笑臉低聲下氣地說:“天使大人,請問您今天到我這裏來有什麽吩咐嗎?”


    朵蜜爾微微頷首:“嗯。陛下,我想先說一句忠告。雖然你魔力高強,可是也該注意保養才行。如果你突然死了,我們這邊也會很傷腦筋的。”


    皇帝嗬嗬地笑了起來:“沒關係的。我的身體健康得很……咳咳咳!?嘎啊——!!”


    皇帝突然劇烈地咳了起來,接著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這時候朵蜜爾看到一條血絲從他手指縫隙中流了下來。


    皇帝也注意到了自己身體的異常,他趕緊偷偷對自己的身體用出了高級治愈魔法來止住吐血,然後用肥大的袖子順勢把手上的血絲擦掉。


    皇帝的袍子上本來就沾染著不少血跡,添上了這一絲他本人的血之後也沒有顯得更髒。


    朵蜜爾歎了口氣,看到在她眼前唯唯諾諾的老皇帝,朵蜜爾隻覺得他十分可憐。盡管朵蜜爾自己的性格也很冷酷粗暴,不過當她看到皇帝落到這步田地時,難免也動了惻隱之心。


    “陛下,有些病是治愈魔法也治不好的。如果你感覺身體欠佳,最好及早向醫生求助。”


    皇帝點頭哈腰地說:“謝謝天使大人的關心!我一定乖乖聽從您的吩咐!”


    朵蜜爾用下巴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宮女,然後發出了勸告:“還有,這種欺負弱小的事情最好也不要再做了。在神的麵前,所有人類都是平等的。即使你身為皇帝,也不能無緣無故欺負他人。”


    皇帝再三點頭稱是,接著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看到他這副模樣,朵蜜爾心中不禁想起了“因果報應”這個詞。也許正是因為皇帝多行不義,他如今才淪落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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