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蛇死了,黃謙可以鬆一口氣。


    看著噴塗在自己前方的兩道毒液,黃謙仿佛看到了光頭強和另一隻小獅子慘死的模樣。


    黃謙已經很久沒有去河水看一看自己的模樣,他印象中的自己長得和其他小獅子沒什麽太大差別。


    眼鏡蛇的毒液並不是黃謙所想象深紫色或者深綠色的粘稠模樣,鋪在地麵上把土地酸蝕的滋滋作響。


    眼鏡蛇的毒液是很清亮的橙黃色,不是因為透明被土地的顏色浸染,就是它本身的顏色,像是上火了很久的尿液。


    隨著時間的流逝,不一會兒就完全滲在土裏。


    眼鏡蛇的血也幹涸了。


    布侖希爾德自然不會嚐試危險的肉,黃謙則在猶豫。


    眼鏡蛇身上的材料就算放在人類世界也足夠寶貴。


    前提是得妥善處理毒腺。


    黃謙沒有相關知識不敢妄動,就算有這方麵經驗,身為一隻沒有靈活雙手的獅子,一個不小心習慣性下嘴,很有可能一命嗚唿。


    而且這隻蛇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沒有第一時間處理,毒素說不定已經滲入血肉之中。


    一無所獲。


    黃謙感慨萬千,每一次麵對危險,非但沒有收獲成長,反而還平白消耗了體力。


    獅子的生存總是做著虧本買賣,非要說賺到了,就隻有生存的時間,但真的算是嘉獎嗎?


    也不是什麽都沒有獲得,黃謙為自己辯解給自己聽,或許還是獲得了如何應對眼鏡蛇的經驗?


    並沒有。


    黃謙並不覺得對眼鏡蛇有了直觀的了解,可以提高下一次麵對眼鏡蛇的時候,自己的生存幾率。


    雖然好像這一次自己輕鬆躲過了對方的毒液噴吐,但黃謙隻覺得是運氣。


    但凡眼鏡蛇的頭昂的更高一點,但凡布侖希爾德離得遠一些,此刻黃謙就得痛苦的去鋌而走險,看看蛇膽到底能不能解毒。


    這樣一種具備奪取性命利器,卻小巧隱蔽能無聲無息接近自己的存在太過恐怖了。


    黃謙視線仔細打量著布侖希爾德那一爪造成的傷口,終於還是按耐不住。


    黃謙想要嚐試一下自己爪子的威力。


    在眼鏡蛇的尾部,盡量遠離頭部毒腺的位置,黃謙挑選了一個不錯的角度。


    一爪拍下。


    毫發無損,眼鏡蛇的鱗甲比想象中結實一些。


    布侖希爾德能在眼鏡蛇活著的時候一爪拍爛最結實的頭部,黃謙卻在其死後肌肉鬆弛的情況下對尾部造不成任何傷害。


    這差距未免太大了。


    或許需要先助跑一下?


    黃謙接連退後,把握著距離,一步,兩步,三步......


    黃謙沒有開始奔跑,並不僅僅是因為他不熟悉。


    他是在觀察土壤,有一條淺淺的蛇道。


    趕忙轉身,發現這條蛇道可以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雨似乎在半夜就停了,不僅沒有抹去痕跡,反而軟化了土壤留下了更加明顯的痕跡。


    一股想要追逐的衝動油然而生。


    但理智在瘋狂告誡黃謙不要輕舉妄動。


    不說這條道路大概率是通往蛇巢的,很有可能遇上另一條甚至多條可以輕鬆殺死黃謙的眼睛蛇。


    很有可能路途遙遠,黃謙就會脫離雌獅的庇護,這裏到處都是可以讓幼獅喪命的危險。


    更何況,也許追到最後隻會發現蛇道的痕跡斷掉了。


    而且就算追上去,黃謙要去尋找什麽呢?


    連續四個疑問來否定自己,黃謙說不出為什麽,但這更意味著他知道自己想去。


    如果黃謙還是人類,他絕對不會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沒有必要為了追求一點點刺激,一點點好奇,把自己置身險地。


    可黃謙現在隻是一頭獅子。


    小獅子的生活實在不值得留戀。


    黃謙想明白這些,膽子大了起來,說不定自己死後還能再活一次,也不知到底有什麽好怕的。


    沒有立刻追蹤,黃謙迴過頭來,將之前那具眼鏡蛇的屍體撕開,本想著一口把蛇膽悶了壯壯膽子。


    可惜發現內部髒器太多,還是慫了,萬一吃到毒腺可太做死了。


    最終黃謙從蛇尾的地方吃起,飽餐了一頓就上路了。


    此時天還沒亮,獅子在野外還算是比較有優勢的生物。


    一開始,根本不需要太過謹慎,因為沒有離開雌獅的保護。


    這條眼鏡蛇不是筆直地前行,反而在附近繞了好幾個大圈。


    就是這幾個圈,讓布侖希爾德以為黃謙隻是普通地在玩耍,就沒有繼續關注,不然任何一隻小獅子無故離開獅群都會被提前發現,被母獅叼迴。


    很快,黃謙發現,蛇道的痕跡延伸到了另外兩隻雌獅的地盤,之前死的那隻小獅子就是她們誰的孩子。


    兩隻雌獅沒有驅趕黃謙,雖然彼此還保持著距離,但迴歸獅群隻是遲早的事。


    這蛇道顯然不可能是之前留下的,而是今天的新痕跡,不過這也很大程度能說明,這條眼鏡蛇很可能就是之前毒死小獅子的那一條。


    而且,黃謙此前的臆想很可能是正確的,毒蛇是不會主動攻擊獅子,要不是黃謙太過警惕,可能也不會和這條毒蛇對峙,它也許單純隻是順路。


    黃謙能自己悟出這個道理,是曾經養狗得到的經驗。


    以前每次遛狗的時候,哪怕牽著繩也會被指指點點,因為黃謙養的兩條小狗總是喜歡衝著人吠叫,明明在家時很乖。


    黃謙一度覺得十分不自在,所以企圖找過解決辦法。


    後來他放棄了。


    因為他發現這不是狗的錯,他的兩條小狗不會無緣無故衝人吠叫。


    每次害怕的孩子總是提前發現小狗,隨後死死盯著狗,一副警戒的樣子,或者逃跑或者大喊“有狗,我害怕。”


    黃謙的狗不是狗仗人勢在囂張,單純是因為害怕。


    兩條小狗都不到半米長,加起來不到十公斤,那些孩子,甚至大孩子一個個都從生物學角度完全碾壓黃謙的小狗。


    這種感覺如今黃謙體會更深,它現在的體型已經比他養的狗還要強壯一些,當時接受林玲的肉幹時,差不多應該和小狗一般大。


    哪怕明知林玲攜帶著善意,但體重體型的巨大差異,依舊讓黃謙膽寒不已,這還是他有人類意識的前提下。


    黃謙很理解孩子對於大型犬的懼怕,因為其與孩子體重相當,是一種威脅。


    可黃謙家兩隻小狗都怕,是人類的幼崽不夠勇敢。


    黃謙可以用打罵的方式讓自家的小狗溫順,但他不願意,就像他此時也不願意代表獅子對毒蛇服軟,哪怕它們有著更加陰毒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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