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語氣寡淡了幾分,道:“這樣的人,直接打出去就是了,不必顧及我。”


    她傻傻問道:“他們不是你的子民嗎?”


    “我以為......”


    以為?以為他和那個什麽戰神一樣的蠢?


    她的事,川澤倒背如流。


    雲澤之事,有擎羽的覆車之戒,他怎麽會犯。


    “我向來公私分明。”他厲聲道。


    蘇晚晴覺得有點怪,這人好像在向她證明什麽一樣。


    最終點點頭,算是應和他了。


    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忘記問他那三滴血珠的事了。


    之前他故弄玄虛說來青丘就會知曉,現在她都來三個月了,連三滴血珠的邊也沒摸著。


    “那三滴血珠的事,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燈籠裏的火苗跳動了一下,發出“滋”的一聲,繼而熄滅。


    蘇晚晴抬頭望去,懶得去動,等明日叫劍河把裏麵的蠟燭換了。


    遊廊的燈滅了,那一塊地方變得黑漆漆地,像是個無底洞。


    明明是她的住所,川澤倒是了若指掌,從柴房搬來一把梯子,撩袍準備爬上去。


    蘇晚晴見了,起身幫忙按住梯子,防止人從上麵摔下來。


    燈籠日日掛在外頭,早已生灰,剛下來便引得少年一陣咳嗽。


    “還是我來吧。”


    她伸手想去拿燈籠,那人漲紅著臉舉高,忍住喉嚨的癢意,道:“去拿蠟燭。”


    真是的,大少爺一個,不知道逞什麽能。


    蘇晚晴不情不願地去拿蠟燭,找了一圈沒找著,“應該是沒了,我明日去買。”


    本來是件小事,旁邊的人卻生氣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直盯著灰撲撲的燈籠看。


    戳了戳他的手臂,說:“別發愣,這梯子你打哪搬來的,給我搬迴去,放在這太擋路了!”


    少年轉頭瞪了她一眼,想罵人,又想著本就是自己多管閑事,與她無關。


    這燈籠和蠟燭就像他們二人,現在看是框在一起了,實則乃弱水之隔。


    他步子放大,搬著梯子就走。


    蘇晚晴搖頭,重新迴到庭院的靠椅上飲茶。


    待人出來,她餘光一掃,道:“別白忙活了,快坐下,剛剛的問題你還沒迴答我呢。”


    川澤鐵青著臉坐下,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她,“你想知道什麽?”


    不明白他好端端的為何生氣,就因為她屋裏沒有備蠟燭?


    忽略那道不太友好的眼神,重複道:“那三滴血珠是誰的?服下了會怎麽樣?”


    這個問題她問了很多遍,每一次他都故意避開。


    既然她這麽想知道,川澤也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


    他像是在賭氣般,邪佞一笑,說:“血是我的!”


    蘇晚晴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錯愕道:“你的?”


    這人的血竟能拿開對付魔神。


    當初大戰,怎麽不用來擊敗百裏長月呢?


    川澤道:“聽說過九尾一族的心頭血嗎?”


    “心頭血。”她啟唇默默念了一遍。


    好像在異聞雜記裏看過,時間太長,她有些記不得了。


    少年善意的提醒道:“九尾一族的心頭血,能釋放出人心底最大的欲望。”


    蘇晚晴腦海閃過百裏長月那雙蘊藏潮湧的眸子,以及那張貪婪的癲狂之色。


    他當時抱著自己的腿,一個勁用臉去磨蹭,當時還以為他是個變態呢。


    雖說他就是個變態。


    不過那天確實很瘋魔。


    見女子一張臉爬滿緋色,川澤麵龐陡然黑了幾度。


    魔神身上有封印,九尾狐族的三滴血,不是普通的人血,而是帶有神族的血液。


    進入百裏長月的凡人之體,釋放出的欲望他根本壓製不住。


    繼而可以有效的控製住他,叫他全身無力,想做什麽都做不了,正所謂心有餘而力不足。


    因此給了蘇晚晴逃脫的機會。


    弄清楚了三滴血的來由,她接著問,“還是那句話,你為什麽幫我?”


    “別再說什麽我忘了你之類的話,你是青丘少主,就算我們認識,感情也不會深厚哪兒去。”


    這話刺痛著人的經絡,叫他有一瞬的窒息。


    蘇晚晴補充道:“所以,你捅自己一刀,取心頭血救我,不會是單純的認識。”


    少年嗤鼻,分析得頭頭是道,還不是想不起他是誰嗎!


    設若她想起來他是誰,便不會問出這麽蠢的問題。


    九尾一族向來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昔日恩人有難,他自是無論如何都要救的。


    川澤隻道:“你曾經救過我。”


    四周靜寂,他不再多言,想不想得起來,就不歸他管了。


    他想,大概自己是想讓她想起來的吧。


    否則斷不會提醒這一點。


    深夜,蘇晚晴躺在床上,翻了好幾次身,仍是想不起何時救過這位青丘少主。


    按理說,一個唇紅齒白,清秀俊朗的少年郎,假若救過,光憑這長相,定不會輕易忘了去。


    莫非不是她救的?


    是原主救的?


    顯然最後一個可能性太低,原主十五歲之前任性妄為,性子不壞,卻不是多管閑事的主。


    十六歲後,唯一的機遇便是遇到了宋皓軒,之後被蘇靈兒下了食魂散,性子變得毒辣,最喜歡做的便是用活人試藥。


    一天到晚淨想著歹毒之事,怎麽會大發善心去救人。


    然,蘇晚晴真的想不起來,何時救過他。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間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她不再糾結,有人報恩,她接受便是,索性也無去處,何須糾結。


    千歲乖巧極了,給她打水洗漱,奶聲奶氣地道:“小主人,餓了!”


    “就知道你有陰謀!”她點了下小鬼的額頭。


    從藥房裏拿出一盒煉製的丹藥給他,“吃完我們去集市上逛逛。”


    “好好好。”他表麵迴答她的話,一雙烏黑的眸子緊盯著藥盒不放。


    蘇晚晴忍不住,掐了把他糯嘰嘰的臉蛋。


    “劍河也去吧,今日咱們好好玩兒,明日可就要早起了。”


    玄衣少年頷首,同意了她的提議。


    長長的街道,好多妖獸小販在吆喝著,賣的東西五花八門,與下界、仙境和魔界,完全不同。


    這不,千歲看見一個賣糖人的便走不動路了。


    這可不是一般糖人,栩栩如生的糖人身上設有法力,轉動竹端下方,捏好的小人兒便會跳動起來。


    有會跳舞的仙子,有會耍劍的俠士,還有會幻成人形的九尾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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