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仙子的是雲澤之主?


    他殺人這般果斷,不像上仙,倒像魔頭。


    優慕著一身景泰藍道袍,頭發花白,自帶一股肅然之氣。


    看上去道骨仙風,一雙白鳳眼觥觥有神,剛直不阿的模樣。


    盡管如此,蘇晚晴仍是覺得那雙眼睛,夾雜著算計,令人極為不舒服。


    這是她的第六感。


    “羽兒別說氣話,為師知道你是重情義之人,她於你有救命之恩,你身為雲澤的半個主人,自然有權將她留下。”


    忽而開口,“此後誰膽敢在背後嚼舌根,有害人之心,這便是下場,爾等需引以為戒,不可再犯!”


    “謹遵師命!”


    仙人們聲音洪亮,山澗河水皆為之蕩漾。


    優慕的處理方式,無不妥之處。


    是以,擎羽帶著蘇晚晴暫時留了下來。


    這一留,白駒過隙,她已在雲澤待有五年之久。


    擎羽安排得很妥當,在他的幫助下,她如正常弟子一樣能學習法術。


    不知是不是天運之子的關係,她領悟很快,禦劍之術短短一月,便能雛鷹展翅。


    雲澤好歹是個靈氣充裕之地,不止她在進步,劍河亦是。


    他本就是上古神劍,自從水阿莎死後,境界便再無提升。


    這次,他一舉突破瓶頸,成了正兒八經的神劍。


    蘇晚晴問道:“劍河,你現在有多厲害,能打得過神嗎?”


    “如果沒有契約限製,即便我現在沒有突破瓶頸,亦能輕鬆擊殺神明。”


    “七萬年前,天界最強橫的不過一個月神,如今不知道他是否有所精進,或是停滯不前,也不說不定。”


    月神,是水阿莎師傅的丈夫。


    原來劍河一直很在意。


    有了血契,若蘇晚晴修為平平,那這把神劍,隻會是把腐朽生鏽的劍。


    她勸解道:“劍河,執念太深不好。”


    玄衣少年盤腿而坐,雲澤四季如春,他身後是一片生機的綠,蝴蝶飛舞,落在他冠發的簪上。


    他那支木簪很不一樣,簪身蝴蝶能幻化成金蝶,對蟲子無感的她,不禁看呆了幾分。


    “小主人不必憂心於我。”少年手指一勾,她腦後木簪上的蝴蝶,竟也幻為金蝶,飛到女子的鼻尖上。


    金蝶放大,絕美的薄翼布滿精致花紋,往下移,是它細長而堅硬的甲殼。


    蘇晚晴心驚,它軀幹仍是一條蟲子,想揮走它,在碰到金蝶的一瞬間,穿過了它的身體。


    是假的!


    但觸感卻異常的真實。


    少年抬眸輕笑,“主人乃純靈之體,很招妖魔、靈獸的喜歡,走到哪兒都會引來精靈的窺視。”


    “我便用精血煉成她最喜歡的蝴蝶,有了它,無人再敢打主人的主意。”


    他手指修長,靈力翻轉間,金蝶煽動翅膀,翩翩起舞。


    原來如此,怪不得之前和古一蓮出發去仙門時,路上遇到的精怪從不主動攻擊於她。


    反而總先去招惹古一蓮和她的護衛隊。


    蘇晚晴學著少年的手勢,凝神而動,金蝶迴到了木簪裏。


    少年麵容俊朗,像似想到什麽,狹長的眼眸噙滿了溫柔,揚起優越的下頜,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幾萬年的時間,他依舊如初,唯一變化的可能是嗓音,沉穩醇厚。


    蘇晚晴不想讓他執著於過去。


    她覆上胸口,岔開話題,說:“近日,我感覺體內靈氣猛漲,怕是不日便要步入自在玄境了。”


    果真,聽到女子的話,少年收迴思緒,金蝶隱入簪中,“恭喜小主人。”


    許是離主人血脈更近了一步,少年很高興,不加任何掩飾揚起嘴角。


    腳踏在草坪的綿密感,劃過鞋底沙沙作響。


    劍河周身綠光閃動,消匿於空氣之中。


    這是雲澤最偏僻的地界,一般不會有人來。


    雖然在雲澤做了弟子,修習了法術,但仙子們仍然不喜歡她。


    沒人同她說話,隻有劍河陪在身邊,聽她碎碎念叨。


    偶爾百裏長月會來打趣她兩句。


    擎羽好似很忙,終日不在仙門,仙人們聊八卦時,她偷聽了一嘴,說是一個人單打獨鬥,隻身前往魔域邊際,遇到魔修傷人就剿。


    聽說前幾日,目睹一隻虎妖和魔以人為食,專門汲取修為精元。


    一魔一妖甚是狡猾,擎羽連追三日才將其殲滅。


    蘇晚晴正聽得津津樂道,仙人們見她在此,紛紛散開,她像是地溝裏爬出的老鼠惹人嫌。


    她有些挫敗,好在她的任務是來學法術,為飛升成仙做準備,訕訕一笑自我化解了尷尬。


    收斂情緒,知道身後是誰,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籙,手一指,低喝道:“定!”


    男人麵色柔和,食指與無名指捏住飛來的符紙,霎時化為灰燼。


    蘇晚晴起身,內心嗷嗷嚎了兩聲,畫符多累啊,筆畫又多,又難畫。


    早知道就不逗他了,一張符白白的沒了,她有些肉疼。


    擎羽瞳孔發亮,輕笑出聲,胸腔微震。


    手腕翻轉,掌心憑空多出一遝符籙,遞給女子道:“符畫得不好,便不能施展出最大的威力。”


    蘇晚晴接過,定身符,驅鬼符,鎮魂符,雷符,以及一些小玩意兒的符籙,皆是出自他手。


    她字如鬼畫符,原以為畫符不成問題,未曾想畫符比練字還難上十倍。


    每次都是擎羽畫好,再拿給她比著畫。


    除開這些,總會給她畫一些保命符之類的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再則,就是怕她無聊,會弄些有趣的符給她玩。


    比如雲澤四季如春,怕蘇晚晴待久了,不免煩悶,會給她畫一張四季符。


    男人溫聲道:“天地之氣,隨我心意,去!”


    倏然,冷凜的寒風向二人襲來,蘇晚晴抱緊身子,鵝毛大雪飄下,周遭幻為鬧市。


    行人紛紛裹著棉衣,小販吆喝著,還有人在跟老板討價還價。


    房簷下有人嗦著麵條,滾熱湯水升起的霧氣散在臉上化為霜。


    人間煙火氣十足,仙門外頭約莫在下雪。


    雲澤則是生機勃勃,春色盎然。


    四季符燃盡,大雪消失。


    蘇晚晴哆嗦著直起身,“我還是喜歡有太陽的地方。”


    男人沉默,片刻後,說:“現在外麵妖魔很不安分,過段時間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


    他每次出仙門,都會來此向她告別。


    迴來時,就像現在這樣,話不多,但蘇晚晴知道,他是來向她報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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