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幽深,暗忖:“毒婆娘,你當真不怕我殺了你嗎?”


    盡管內心如此,他麵色不改,輕聲答應,“好。”


    蘇晚晴以為他會發飆,定會嚴詞厲色的拒絕。


    是她看錯了,還是聽錯了。


    亦或自己受著傷,他懶得與自己計較。


    多半是後者吧,她暗暗地想。


    “你剛剛夢到什麽了?”


    她沒有先迴答,而是向男人要了杯水喝。


    百裏長月愣了愣,他做不好這個,身體卻誠實地動了起來。


    倒了水,不知該不該碰她,怎麽做才不會牽扯到傷口。


    見他如此,蘇晚晴歎口氣,“算了,我不喝了,反正喝了也止不了渴。”


    她嘟著嘴,全身難受,頭暈乎乎的,輕輕動一下都疼。


    不知怎的,眼眶泛紅,淚水如珍珠滾落在枕邊。


    男人見了,神色慌亂,站在原地躊躇不前,一時之間不知該喂她喝水,還是替她撫淚。


    將茶杯放在桌上,學著秋梨平時的樣子,哄道:“別哭了。”


    剛想替她擦淚,想到自己手涼,伸過去定要驚著她。


    百裏長月雙手合十,哈了口熱氣,揉搓掌心,待不是那麽涼後,指尖摩挲著她的臉頰。


    她喉嚨哽得生疼,不再哭泣,眼裏泛起霧氣,視線模糊不清,不開心地抿起嘴。


    “我剛剛夢見你和宋皓軒拿刀砍我,痛死了!”


    百裏長月:“......”


    男人神情恍惚,漆黑的眸中,迸發出刺骨的寒意,悶著聲,不說話。


    給她擦幹淚水,低眸見手掌早已濕潤。


    很少見她哭,一下子留這麽多眼淚,這傷應該很痛。


    雷家,他記住了。


    女子眼神迷離,片刻,唿吸均勻,沉沉睡了過去。


    百裏長月摸了摸她的臉,呢喃道:“毒婆娘,這一次放過你。”


    蘇晚晴這一睡,足足睡了九日,期間高燒不斷。


    蘇以綸光是給她煉藥,頭發都白了幾根,生怕她半夜睡死過去。


    第十日的淩晨,她能感覺身上不那麽痛了。


    全身都是汗,她低著腦袋,聞了聞,一股餿味襲來,差點沒吐。


    想來這半個月,秋梨怕她受涼,未曾好好給她擦身。


    這麽久沒進食,多半是蘇以綸用丹藥給她吊著命,這才活了過來。


    久未下床走路,剛穿好鞋下地,便摔了個狗吃屎。


    “好痛。”


    手破皮了。


    自從蘇晚晴昏迷後,秋梨便值起了夜,睡在屏風後的榻上。


    這會聽見動靜,瞌睡立馬消除,小跑著將人攙扶起,“小姐,你終於醒了!”


    “你怎麽不叫我自己起來了。”


    蘇少爺說了,要天天給小姐按摩身體,特別是四肢,一定要不定時的動一動。


    說是怕人醒來之後,四肢壞了。


    她謹遵命令,幸虧小姐完好無損。


    “小姐,我好想你!”她真誠地說道。


    突然,一把將她抱住,“小姐以後莫要衝動,你不是說把我當成家人了嗎?既然這樣,你就不能再拋下我一個人了。”


    蘇晚晴一顆空落落的心瞬間被填滿,沁著笑,嘶啞著聲音哽咽道:“謝謝你能做我的家人。”


    她頓了頓,不禁問道:“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秋梨撤開她的懷抱,鼻子嗅了嗅,煽了煽餘味,“小姐......你臭了!”


    她點頭附和,“嗯,能叫人去燒水嗎?這股味,我得洗三遍。”


    丫頭一溜煙沒了人影,她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


    凝神啟唇,“劍河!”


    玄衣少年憑空出現,“小主人好點了嗎?”


    蘇晚晴點頭,問:“你也睡著了?”


    劍河道:“差不多,但我有意識,一直在用法力替你滋養身體。”


    她一怔,沒想到會那麽嚴重。


    為了讓她放寬心,道:“小主人不必擔心,一切都好了,現在隻需要好好養護身體,不宜使用靈力。”


    她遺憾道:“可......如若這樣,便不能去往仙門了。”


    錯過需再等十年,那她之前所鋪設的一切,都將白費。


    劍河知曉她沒忘記主人的遺言,心裏濺起一道波紋,言語透著輕鬆,“十年後再去,是一樣的。”


    修煉之事越早越好,即便沒有水阿莎的遺言,她亦會去往仙門學習仙術。


    重活一世,定當恣意瀟灑,不留遺憾。


    如今,她既是蘇家家主,肯定要不斷修煉。


    總不能渾渾噩噩,了此殘生。


    她用了這副軀體,有了親人朋友,當然要好好活著。


    當然,蘇家不是她的最終歸宿,九荒那麽大,她得親自全部走一遭,領略不同風土人情。


    蘇晚晴絕不會,一直將自己困在蘇家四麵圍牆的小天地之中。


    之前全憑瞧不起女人那口氣,誓死都要坐上蘇家家主之位。


    為的就是向他們證明,女子亦可以站在高處,不屈居於男人之下。


    她相信九荒很多女子與她一樣,不願意隻做父親,兄弟的附屬品。


    蘇晚晴就是想讓九荒所有女子知道,生而為女子,你若不甘於現狀,哪怕隻有一絲希翼,都要爭!


    唯有爭,能脫下身上重重的枷,撞擊無數上鎖的房門,直至頭破血流,才能仰見落霞與孤鷺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女子不知在想什麽,安靜的出神,劍河不忍,同時是希望她能早日去往仙門修習法術的。


    他太想主人了,一日未見到她的血脈,心便會時刻記掛著。


    有事可做,有個念頭,總是好的。


    停下來,他便會陷入迴憶,思念侵蝕骨髓,叫人痛不欲生。


    “小主人若是還想去仙門,便去吧,我會護著你的。”


    少年沉思片刻,“不過,你身體未好之前,不能再執劍了,我會以劍靈的形體保護你。”


    如此一來,一個半月的時間,等到仙門,她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屆時考核不成問題。


    “好!”蘇晚晴雙眸明亮,撲閃撲閃。


    如她所說,沐桶裏的水換了三次,蘇晚晴將身上的灰泥,搓了個幹淨。


    那道被刺的傷口,因為肌膚白皙,顯得格外醜陋猙獰。


    蘇晚晴將它清理幹淨,嫩粉色的傷口,還未徹底愈合,隨時有裂開之勢。


    將自製黃色的膏藥,敷在傷處,等風幹後,並不會沾染衣裳,留下難以清洗的汙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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