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已深,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微弱的縫隙吝嗇地灑進房間,勉強勾勒出室內物件的輪廓。長淩打開房間的燈,坐在床的一角,眼睛半睜半閉地盯著天花板,思緒如同被夜色纏繞,睡與不睡的掙紮像是一場無聲的戰爭,在她心中來迴拉鋸。


    房間內彌漫著一種夜晚特有的靜謐,突然,桑池輕盈的腳步聲在空氣中跳躍,帶著一絲絲睡前儀式感的節奏。


    桑池剛剛洗完澡,發梢還掛著未完全幹透的水珠,散發出淡淡的香味,短袖短褲的棉質睡衣貼合著她的肌膚,顯得格外輕鬆自在。


    她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整理房間和自己的臉,每一個動作都透著一股子活力與愜意。而這一切,在長淩聽來,卻是無盡的噪音,擾動著她的思緒,眉頭不禁微微蹙起。


    當長淩的目光無意間掠過桑池活動的身影時,她的煩躁似乎找到了一個出口,這不經意的一瞥,她注意到了桑池四肢上緊實而富有韻律的肌肉線條,在昏暗中若隱若現,透露出一種健康而有力的美感。


    好奇心驅使下,長淩起身走向桑池,用目光仔細觀摩著她的胳膊。桑池透過鏡子看到長淩的動作,自豪的發力,展示超絕肌肉線條,“怎麽樣?”


    長淩把袖子擼起,甩了甩自己的胳膊,真就和竹竿沒啥區別,“你這練了多久?”


    桑池見到長淩的手臂更加震驚,這不就是一堆骨頭架子!她突然用手握住長淩的小臂,“你…你多高多重啊?這情況想練肌肉也得先增肥啊。”


    “身高大概172-174公分吧,體重不太清楚,有段時間沒稱了。”


    “你不吃飯嗎?”桑池開始認真觀察起長淩,這太恐怖啦!


    “吃啊,不過每一個不同的周期吃飯的時間和種類還有量都不一樣。”


    “啊,啥意思。”桑池有點不太明白長淩這句話,但她還是很想繼續聽下去,怎麽做才會這麽瘦。


    “因為我的作息比較混亂,如果我不會把生活劃分成若幹個大或小周期,那我可能早就猝死了。”長淩見桑池好奇的表情便繼續介紹道。


    “比如某一段時間,我需要連續幾十個小時不睡覺,那就得專門給它劃分一個周期,讓身體適應這個狀態。”


    桑池表麵點點頭,心裏充滿了無數的質疑,幾十個小時不睡覺啊,真擱這修仙呢!


    “當然,我也會有連續睡上幾十甚至上百個小時的時候。”長淩繼續補充道。


    “那你期間吃東西嗎?”桑池去拉了把椅子來給長淩坐。


    “睡著了怎麽吃?”


    此刻桑池心中有一個更大的疑惑,長淩的生活混不混亂暫且不說,她竟然能這麽自由!可以什麽都不幹,就光睡覺。


    “你不需要上班上學嗎?我記得那倆個小孩還是高中生,你應該跟她們差不多吧。”


    “我已經畢業了,收了幾個offer現在還在考慮去哪或者都不去。”


    “雖然這樣問不太好,但是你就沒有什麽經濟壓力嗎?”


    “吃飯住房的問題基本上都解決完了,再不濟還有高明在,我這個人很少購物,隻會偶爾為一些興趣消費。”


    桑池點點頭,換個角度來說長淩的生活是真舒服啊!當然了,桑池不會想過這樣的日子,身邊沒有活人在,就算衣食無憂又怎樣。


    2


    顧城這邊的情況就不太妙了,他本來就嫌棄舟行睡自己的床,萬萬沒想到,這貨睡了一路,晚上吃頓飯散個步又躺下睡成死豬,還打著牛叫般的唿嚕!


    蒼天啊!!!顧城站在床邊,盯著舟行,真相給他梆梆兩拳打醒嘍,可惜這種故事隻有顧城挨打的結局。


    顧城實在沒法,便在房間裏來迴亂轉,消耗一下精力,剛感到累了往床上爬,就被舟行一腳踹了下去。


    蒼天啊!!!


    舟行其實並沒有那麽困,但是桑池已經交代過了,在葉聞知家要謹言慎行,舟行害怕自己做錯事情讓桑池難堪,就盡量控製自己“不動”。


    3


    最後一間雙人床屋內,僅有的燈光與外麵深邃的夜色形成了鮮明對比。昏黃的台燈散發出柔和而昏暗的光芒,將宋惜塵和黃晚榆的身影拉長,投射在背後的牆壁上,顯得既孤單又交疊複雜。窗外,稀疏的星辰點綴著漆黑的天幕,偶爾傳來的夜行鳥叫聲,更添了幾分靜謐而詭異的尷尬。


    在這種環境中,兩人的偽裝似乎變得更加艱難。


    宋惜塵借著弱的光線,假裝在書架前挑選著書籍,手指輕輕劃過書脊,眼神卻在昏暗中閃爍不定,不時地透過發絲的縫隙,偷偷觀察著黃晚榆。而黃晚榆則坐在一張古舊的皮質沙發上,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實則時刻留意著宋惜塵的動靜。


    宋惜塵對黃晚榆那可是極其堤防的,但是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反正自己已經不是clise裏的人了,何必這樣呢。但黃晚榆這個人隻要出現在視線裏,就讓宋惜塵渾身不舒服。


    黃晚榆倒是對宋惜塵沒什麽偏見,他也曾想過研究一下宋惜塵把他發展成下一個實驗目標,不過這個人太無聊了,沒有長淩好玩,黃晚榆也沒那麽多精力,自然就放棄了。但現在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宋惜塵,還真是沒想到。


    房間內彌漫著夜晚特有的涼意,伴隨著一種幾乎可以觸摸到的緊張氛圍,沉默中似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宋惜塵經過一番內心的掙紮,終於決定采取行動。他輕手輕腳地走向行李箱,動作盡可能地不引起注意,從裏麵抽出幾條在黯淡光線下顯得尤為鮮豔的禮品絲帶,小心翼翼地編織成一條長線,輕輕放在大床的中間,宛如建立自己的堅固防盾,心裏長舒一口氣。


    “這是分界線。”宋惜塵的聲音在夜晚的靜寂中顯得格外清晰,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黃晚榆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忽隱忽現,帶有一種看透一切的意味,“宋會長說什麽就是什麽。”


    黃晚榆語調輕鬆,目光在宋惜塵認真的臉上停留,突然覺得他也挺可愛的,竟然還會幹這種幼稚的事情。


    隨著對話的深入,宋惜塵的警惕並未減弱,反而因夜的深沉而更加敏銳,“雖然我不該管,但為了長淩的安全考慮,我還是想問,你們的工作這麽輕鬆嗎?可以到處亂跑。”


    黃晚榆聽到諷刺笑意仍未減少,但眼底卻閃過一絲複雜的光影,“工作的事情涉及ie機密,無可奉告。不過我倒也有個問題想問你,關心別人的出發點很好,但又怎麽知道這不是種負擔呢?”


    “我們之間的事我們自己清楚。”宋惜塵的迴答簡潔而堅決,他是極度討厭別人來插手自己的事情的尤其是長淩,尤其是黃晚榆。


    黃晚榆突然鼓起掌來,“好!說得好!這句話我也同樣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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