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生的旅途到底是一條怎樣的路呢?


    相信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走法,其實我們不需要畏懼前方,再大膽一點,堅定一點,去好好體驗這轉瞬即逝的活著的感覺。


    於人而言最難得的不是財富、地位甚至階級跨越、生死交接,是勇敢與接受。


    或許有一天,你需麵對世界做選擇時,二者出現相悖,其實,結果早已塵埃落定,無論勇敢還是接受,能改變的隻有你的內心,事實從不被人左右。


    這世界是一個圓,我們亦是。無論是非對錯、好壞善惡、得失成敗,終將趨於平衡,平衡的盡頭是什麽呢,什麽也沒有。


    看不破,痛苦時常縈繞其間,震顫靈魂與精神,但我們不消去習得這兩種能力,人無法學會天生沒有的東西。看破,放過,也一樣,這本就是你,是你最終的歸宿。


    每個人都走在自己的生命裏,瞻前顧後容易掉進岔路,至於誤入歧途的後果,走失時已然相接。所以這沒什麽,真的,去吧,勇敢地做你想做的,接受你本應接受的,即可。


    2


    長淩罷工多日這件事的最大受害者非高明莫屬,並不是因為真的會有人無聊到把長淩的信息發給他,而是沒了長淩ie很多雜活都找不到人接手,踢皮球式的傳來傳去,最後問題就越積越多。


    對長淩來說,再次迴到ie,就像穿越了一般。不到一周的時間內,人員調動、項目開設、甚至新增了兩個部門,這放在往常沒個三五年都搞不出這麽大動靜。


    看來自己以後要多翹點班,來推動ie的發展。


    ie隻有一座名為ie的島嶼,是clise內最後一座島,前年才竣工,在此之前ie的部門都散落在世界各地。


    島上除了ie的員工就是ai,雖然ie沒有明令禁止clise內的公民上島,但也沒人想不開往這跑。


    長淩迴到ie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去找高明,乘坐碼頭的傳送裝置,檢驗身份後直達高明的實驗室,他早就處理好手邊的事情在這兒等待長淩。


    “某人當上債主就開始張揚了。”高明脫下實驗服,推開連接實驗室後休息區的門。


    長淩聽到這句話有些發懵,畢竟從她睡覺起到現在一點外界的消息都沒接收,“那又怎樣,反正我沒錢還。”


    “他們叫你老賴呢?”高明遞給長淩一杯他鍾愛的速溶咖啡。


    “我都有那麽多外號了,不差這一個,無所謂的東西在乎它幹嘛。”長淩接過馬克杯,扔出懸浮筆,磁力作用下椅子被推離桌前,長淩便順勢坐下。


    “好,”高明也把椅子拉開,“那我們來談談你欠我的工作。”


    長淩這下更懵了,怎麽說她也是把高明的任務都完成後才能睡得心安理得。


    瞧見長淩質疑的表情,還沒等她開口,高明忽然冷笑道,“那些活已經有人替你做完了,”長淩此時已經完全石化,這老頭到底想幹嘛,“你不是很討厭那個市場部的經理嘛,剛好你不在的日子裏我新招來了個人接替他,幹活確實積極多了。”


    長淩聽完高明的話反倒眉頭緊鎖,十分不解,“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討厭他,我隻是不能理解他做的事情,但市場部離我八丈遠跟我沒什麽關係,我也無權幹預。難道這就是你行使權力的原因?”


    長淩不能忍受這件事的點在於,高明是她認為到目前為止最能夠遵守規則的人,此刻的他卻主動破壞原有的軌道,雖然隻有一個微小的點失衡,但在此規則下所有的人都將被迫熵增。


    “現在起有關係了,你去市場部當執行部長,我們ie不能坐吃山空,也得學會變通,如果一直仗著那點僅有的優勢,clise留給我們的生存之地很快就會被蕩平。”


    說來也好笑,市場部是長淩最看不起的部門,如今自己卻成了領頭羊,雖然她也清楚高明的意圖是以大局為重,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讓長淩笑不出來。


    長淩估摸著高明的話到此為止了,便將馬克杯放入水槽,推門而出。


    在長淩向實驗室一側開門的同時,朝休息區的那一半門也被人推開,一個陌生的人影帶著陣風極速擦過,長淩正在氣頭上也沒心思注意這是誰。


    “這就是長老板嗎?”那人似乎在問高明。


    ie內哪有人會這麽叫自己,長淩帶著全身上下個問號轉頭瞥了眼這個闖入者,確實是一張沒見過的東亞麵孔,左眼下有顆痣,袖口上別著ie市場部的徽章,正拿著數據向高明匯報。


    看來這就是那個新來的經理啊。


    3


    從亞魯沙迴到a市後,顧城心中一直被桑池為何出現在clise所困惑,但他該怎麽問桑池呢?


    同樣,桑池也有這種疑問,但她沒顧城這麽執著,她現在更需要完成燼給的使命。這兩個人互相隱瞞又互相猜忌,終不得坦誠相待。


    “你愛我嗎?”


    午夜夢醒,顧城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布滿汙垢的燈罩,靜靜地問出這句話,他更多地是在問自己。


    “你要的愛是什麽?”桑池睜開眼,也同樣盯著天花板,用顧城耳邊熟悉的語氣表達。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愛,所以渴望,想要,但我不知道自己得到的到底是不是愛,便會去猜忌懷疑。你討厭我嗎?”


    桑池側過身抱住顧城,沒有說話,但她的體溫已滾燙著顧城的心髒。


    桑池迴到多年前那個伸張正義的下午,一向被視為反派的自己做夢也沒想到會有當英雄拯救別人的時刻。


    遊蕩在顧城的眼神裏,桑池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成就。後來竟和他成為前後桌的同學,且顧城在班裏也沒什麽朋友,這和轉來的桑池處境一致,便把自然地他當作自己的同類。


    顧城從桑池身上生出一種特別的情感,無論顧棠修、長安,亦或是葉聞知,沒一個人能複製。這種情感使他生長多年仍貧瘠的生活第一次獲得心安的甘霖,就像迷失海上的漁夫終於見到燈塔般找到了家的方向。


    家,對顧城來說是最致命的痛點。


    他的生命裏沒有女人,那他的一生都將會是幹枯的,撕裂的,桑池的出現就像上帝這個商家補發的禮物。顧城獨自捱過了灰暗的幼年,那裏清冷又僻靜,所幸少年時期的太陽雨澆滅了那些意圖生長的虯結枝椏,顧城才不至於走入歧途。


    桑池她不是個好人,顧城認識她第一天就知道,但顧城希望她能成為自己的家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負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派湖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派湖言並收藏負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