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四月初,梁磧的冬天終於走了,燼也開始動身前往千冶。


    當年那場大戰,一切都在燼的掌握之中,誰曾想若逆竟犧牲整個禦寒司來保護川雍,莫尋帶領控靈衛突擊燼,最後以兩敗俱傷收場。


    雖然休養了幾百年燼的元氣還未完全恢複,但若逆和莫尋早已魂飛魄散,現在的禦寒司和控靈衛也已名存實亡。


    但燼並不能貌然有所行動。


    梁磧與霢霂神殿有約定互不相犯。


    炢靈的實力強大不能硬剛。


    川雍和霢霂神殿早就是一家,又有一堆惡心的軍隊,加上其他地區都罩著呢,燼也不好出手。


    潯淮早就是別人的走狗了,克萊斯來找燼時直接被扔了出去,雖然它們搞的那些科技也夠燼忌憚的了,但對潯淮出手也是遲早的事。


    那現在最好的攻擊對象就是千冶了,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性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是容易對付的,燼讓舟行和桑池先去千冶,一來打探消息,二來做好接應工作,這一仗他們要智取。


    2


    燼做過最大的善事就是收養了桑池。


    十年前的暮春時節,燼在勘察地貌時發現了一個停泊在洛河岸邊的女嬰。燼將她從水中抱起,那時岸上的桑樹已結滿桑葚,偶有一顆跌落在女嬰的繈褓上,她突然笑了起來,像被安撫過的小貓。


    燼見此景甚好便為她取名桑池。


    其他族人眼裏的桑池如同神物一般,畢竟從未有過能讓燼花費心思、精力去寵愛的人,何況還是個外來人。又加上天賦異稟,能從自然中吸收靈氣,桑池小小年紀已經超過了多數修煉數十年的長輩,燼對她寄予了極高的期望。


    3


    燼剛踏進千冶內城才意識到自己的“落後”。


    沒想到這裏能建起幾十層的樓房,馬路不僅寬且鋪的全是瀝青,來往的車輛絡繹不絕,紅綠燈這種稀罕玩意竟然每個路口都有!


    看著眼前繁華的城市,梁磧似乎一直活在上個世紀。


    “怪不得舟行那小子出去就不想迴來了。”燼邊走邊感歎道。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先填飽肚子。


    隨便進了一家菜館,燼走到前台,服務員問他要什麽,他扭頭看了看,指著一桌說,“給我上一個和他們一樣的。”


    服務員一聽笑道,“聽這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看上哪個菜隨便點,放心,我們店從來不宰客的!”


    燼對著菜單看了半天,也沒一樣是他吃過的。


    服務員見狀又說道,“那我給你推薦一個吧,信我的準沒錯!你先找個位置坐下。”


    吃完飯,燼坐在位子上環顧四周。飯菜雖然不是他習慣的味道,但確實不錯。人不算多,不過現在也不是飯點,店內的裝


    裝潢和服務態度還是挺讓他滿意的,至少他已經準備迴去後發布新的政策了。


    舟行臨走前告訴燼他們住的賓館名字,隻要打出租車就可以到了。


    付過錢,燼問服務員在怎麽能打到出租車。服務員滿臉驚異,“出了這門,站路邊伸條胳膊就行了啊。”


    3


    酒店門外,舟行和桑池已恭候多時。


    “這裏人多眼雜,我們約好了在長樂山碰麵。”舟行說。


    隨後,他們便乘坐公交車前往長樂山,在站台下車的人隻有他們幾個,山上更是不見人影,連鳥叫都沒幾聲,也許跟這裏免費有關係吧。


    爬到半山腰時,接頭的兩人正坐在涼亭裏倒茶。他們站起來鞠躬致敬,並把座位讓出給燼和桑池。


    “潛伏了一年,說說你們的收獲吧。”燼抿了一口茶。


    “千冶目前的大權都握在謝延手裏,他表麵上注重商業,暗地裏偷偷練兵,不知道在打什麽算盤。”一個人先說道。


    “如若他的目的是攻打潯淮,那我們還要再觀望一番啊,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一鍋端!”燼說完便把剩下的茶一飲而盡。


    “但是,”站在旁邊的舟行突然說,“如果謝延是為了對抗我們呢,那咱們就得快速采取行動了。”


    “是啊!”另一個接頭人應道,“這的人都長得又高又壯,十幾歲的小姑娘比我還高!前兩天還有青少年舉重比賽,那一個個的都堪比項羽啊!”


    “怕什麽!就算如此,也隻是善用蠻力的武夫罷了。我們此行是智取,哪怕拿不下,也要攪和個底朝天!”


    接頭人連連稱讚。


    此時突然傳來兩聲咳嗽,“你慢點!”


    一個弓著背的老頭正艱難地追趕調皮的小男孩。


    4


    顏昱直接跑到了涼亭裏,故作驚訝和驚喜地說,“你不是…姐姐,你怎麽也來這兒玩呀。”


    燼看了看桑池又看了看舟行。


    “我們來之前在路上碰到過他。”舟行尷尬地笑笑。


    顏昱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棒棒糖遞給桑池,“姐姐,上次拿了你的糖葫蘆,我今天請你吃糖。”


    桑池看了眼燼,撇撇嘴就收下了糖。她知道燼不讓她拿陌生人的東西,但是她還是要先拿到手,等燼不在身邊了再吃。


    “日立!你這個小兔崽子,跑那麽快是想累死我嗎?!”嬲氣急敗壞地喊道。


    “老人家,您坐這。”燼趕緊讓座,給嬲倒了一杯茶。“您能幫我看一下女兒嗎,我們還有些事要談。”


    說完,燼又衝舟行使了個眼色,舟行忙說道,“水也,我們馬上就迴來,你可別亂跑,晚上帶你去吃燒烤。”


    “知道了。”桑池向他們揮手告別。


    接頭人帶著燼和舟行向山頂走去。


    “您不怕桑池出事嗎?”舟行問道。


    “一老一小,靈力極弱,有危險她也能對付,更何況他們也未必存在危險。”


    5


    “爸爸,你再走快點嘛!”


    因為春天到了,商會剛結束後謝縈就吵著要去爬山,謝延拗不過她隻好帶著周南將軍陪她一起來。


    “爸爸,你看我,我站在山頂了,我是最高的!”謝縈站在崖邊,向謝延和周南揮手。


    謝延隻顧著和周南商談千冶防範工作,沒有理睬謝縈。


    謝縈叉著腰站了良久都不見謝延抬頭,便跑過去硬生生把謝延拽到了崖邊。


    “爸爸!咱們好不容易出來玩,你就別談工作了,你看看這裏多漂亮,伸手就能碰到雲。還能俯瞰整座城…”


    謝延一麵笑著道歉,一麵隨著謝縈的指示望去。


    周南靠在不遠處的一棵鬆樹旁,抽了根煙。


    無聊的他四處張望。


    突然,眼前的一幕使他驚掉了煙——謝延被謝縈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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