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柯感動:「謝謝一姐姐!」


    宣明永有些本事,已經差不多將白鹿和怪蛇製服了。


    他已然提起了劍,劍尖所指,是無力墜落下來的怪蛇頭部。


    雁柯聚集靈力灌注雙腳飛速趕往,然後,一腳踹飛了宣明永。


    後者毫無防備被踹得不清,麵色痛苦,捂著腰不可置信:「你怎的不識好人心?!我是在幫你師尊報仇!」


    「你可拉倒吧,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自說自話,」雁柯冷笑一聲,「我師尊攏共就隻說了兩句話,你幫我師尊?我看你是想要這頭鹿吧?」


    宣明永臉色一黑:「你師尊都沒開口,你在這兒說什麽!南頓門這麽沒規矩嗎?!」


    時希慢悠悠下馬,把雁柯護在身後:「我徒兒輪的著你來管教?你又有沒有規矩?」


    001:「呦呦呦!崽崽對男主的好感度降到-30了,雁柯柯,加油加油沖呀!」


    雁柯表示了解,從時希身後伸了個腦袋出來,繼續開炮:「人家跟你好好講道理,你能不能消停下?我師尊脾氣這麽好一個人都被你氣到了!」


    時希低頭一看,心口軟成一灘水,扒拉著她探出頭來吼人的師尊也是這麽可愛。怎麽辦,好像,控製不住了。


    雁柯在儲物袋裏翻翻找找,拿了個繩子把宣明永捆了扔一旁,朝白鹿說:「沒事了。」


    宣明永被這不知是什麽來頭的繩子捆得動彈不得,想破口大罵,又礙於心底那麽多不可名狀的小心思,隻能忍住,笑得麵目扭曲:「這位師侄,你把我放下,我不是壞人。」


    我呸!


    雁柯懶得搭理他。


    怪蛇被宣明永打傷,躺地上痛苦扭動。


    時希捂住了雁柯的眼:「柯兒若是害怕,不必去看的。」


    雁柯握上了那隻溫滑如玉的手,輕輕帶下來:「我沒事,不怕。」


    生理上再害怕,經歷過生死,也不怕了。


    ***


    縱使宣明永的最後一擊被雁柯打斷,怪蛇還是傷得不輕,嘶吼連連。


    在幾人糾纏的時候,白色神鹿默默來到怪蛇身邊。


    白鹿四蹄彎曲跪了下來,鹿首在怪蛇身上移動,替它舔舐傷口,淚珠滾落滴到怪蛇的臉上,它停止了掙紮。


    「你困住那些村民便是了,何必對無關的人下手?」白鹿頗有些責備,又浸透了哀思,「我本想與你多待些時候的,哎。」


    001在雁柯耳邊道:「那怪蛇活不久了,宣明永傷及它要害,救不迴來了。」


    救不迴來?


    為何要救?


    這是雁柯的第一反應,她沒那麽大度,對一個幾近害掉自己性命的怪物還能有好臉色。


    可一隻神鹿為何會對怪蛇青睞有加?這樣傷心的語氣,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愛人。


    愛人!


    雁柯嚇了一跳,緊接著發生的事便驗證了她的猜測。


    白色的神鹿漸漸湊近了半狼半蛇的怪物,發著亮光的珠子自它嘴裏出來,它吻上了它,。


    這是副極其怪異的景象。


    「那是魂珠,」001嘆氣說,「她在以靈魂換她清醒。」


    雁柯:「靈魂?不是人類才有這東西嗎?」


    「她們就是啊,你看不出來嗎?等這口氣渡完,她怕是就隻能消散於天地之間了。」


    身處於下方的怪物臉上的皮毛褪去,漸漸露出了原樣,是個戎裝打扮的年輕將領,模樣俊俏,與方才的怪物相去甚遠。


    雁柯:「這也行?」


    又是人變的?


    這是個什麽世道!人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變作精怪異獸?


    時希一下子收緊握住雁柯的手,虛弱道:「柯兒,他們……」是他們,不是它們,為何會是人,看著還像是戀人。


    白鹿拒絕她們救村民時的那句話倏然闖入腦海:「他們是在還他們欠下的債。」


    欠下的債。


    她似乎明白了什麽,猛然轉頭去看被困於屋頂的那群村民,果不其然,他們不再哀嚎了,取而代之的,是尖叫和恐懼。


    時希隱隱聽見他們說——


    「不是說人死不能復生嗎!」


    「是她們迴來了,她們迴來報仇來了!」


    「都怪你,若不是你貪圖那點錢,我們至於這樣嗎?」


    「怪我?那銀子你沒用嗎?現在知道怪我了?晚了!」


    所以,竟又是人禍而非天災麽?


    雁柯有些不忍去看了。


    年輕將領眼神從迷霧到清醒,在意識到現在發生了什麽後,又開始掙紮,嘴裏發出了痛苦的哭聲,一個勁摳喉嚨,想把白鹿渡給她的珠子吐出來。


    她說:「不要,不要,求你了,別給我。」你會死的,你會死的啊!


    鹿也褪去了神秘,成了個著裙裝的姑娘,沒理年輕將領的哭喊,之勢輕輕撫過她的臉。


    姑娘清麗動人,轉頭看了雁柯一眼,似是感激,又似是懇求。


    001:「哎,都是苦命人啊。」


    雁柯:「你敢不敢把話說完?」


    「那姑娘沒了魂珠,就快死了,」001說,「你想救她們嗎?」


    「想,能幫一把是一把吧,我該怎麽做?」


    人活一世,得對得起自己的心。


    「你儲物袋裏的那株草,摘片葉子給她餵下去,輔以你一個大境界的靈力,就可以救她。」


    「就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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