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明朗風輕,露重潮濕。


    周循拉著黃友德,一路前去尋找路遠。


    黃友德看著周循,歎了口氣,“少將軍,末將看還是算了吧,別給總督惹麻煩。”


    周循眼眸似要噴火,暴躁如雷,“不行,黃將軍受辱,我實在看不下去,必須要讓那廝給你道歉!”


    黃友德搖搖頭,略顯無奈。


    他太了解周循了,周循從小就是個驢脾氣,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認準一件事絕不會善罷甘休。


    湘江城。


    客房。


    路遠正在跟蘇無極喝酒,正待喝得興起時,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路遠,你給本將開門!”周循怒吼一聲。


    路遠同蘇無極碰了下杯,“來,繼續喝,閑雜人等,不予理會。”


    砰!


    然而下一刻,周循一腳將門踹開。


    房間裏,到處都是喝幹的酒瓶,東倒西歪地放著。


    路遠端著酒碗,靠在門框上,臉上紅潤,雙眼迷離,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他打了個酒嗝,淡淡地看著周循,“你膽子很大啊,難道不知道本侯是誰嗎?竟如此放肆。”


    周循虎目圓瞪,怒氣滔天地看著路遠。


    黃友德連忙上前,拉住周循:“少將軍,末將看此事還是算了吧,白天侯爺隻是喝多了,當不得真的。”


    “不行。”周循甩開黃友德,指著路遠的鼻子,“今日本將必須讓他給你道歉,否則本將把他扔湘江裏喂魚!”


    “放肆!”路遠將酒碗扔到地上,砰得摔了個粉碎。


    他緩緩站了起來,晃了晃,“我乃武安侯,當朝駙馬,連公主都得服服帖帖伺候本侯,你算個什麽東西敢與我張牙舞爪!”


    周循目赤欲裂,緊緊咬著牙關,“本將不管你是誰,就算是天王老子,犯了錯他也得認,今日你必須給黃將軍道歉,立刻馬上!”


    “還真是膽大包天。”路遠一臉冷漠地看著周循,眸光無比凜冽,“既如此,那本侯就替你老子,好好教育教育你。”


    “來啊,將少將軍請下去打一百鞭子,要重重地打!”


    路遠命令一下,早在外麵準備好的田忌,頓時率領十幾個黑龍軍衝了進來。


    十幾個訓練有素的黑龍軍,直接將周循摁在了地上,周循連動都動不了。


    見此一幕,黃友德急忙上前勸阻,“侯爺,千錯萬錯,那都是末將的錯,請您高抬貴手,放過少將軍。”


    “放過?”路遠抖了抖衣袖,冷哼道:“可以啊,你跪下,給本侯磕幾個響頭,沒準兒本侯心一軟,就放過了他。”


    周循眼睛都紅了,恨不得將路遠生吞活剝,“黃將軍不可,不能給這種人下跪,他是在故意折辱您!”


    撲通!


    黃友德瞬間跪在地上,砰砰就磕了兩個響頭,“侯爺,請您放過少將軍,末將願代少將軍受過!”


    “不可!黃將軍你為何如此懦弱,為何!”周循眼眸猩紅,痛苦嘶吼了一聲。


    “好。”路遠喝了口酒,淡淡一笑,“黃將軍如此,本侯怎麽能不給你麵子。”


    隨即,路遠揮了揮手,田忌便帶人將黃友德押了出去。


    院中。


    黃友德被田忌摁在椅子上。


    田忌小聲在黃友德耳邊嘀咕了一句,“黃將軍,末將得罪了,您忍一忍,我自有分寸。”


    黃友德微微點頭。


    不多時,就響起了啪啪啪的聲音。


    “路遠,你個王八蛋,放開老子!”周循惡狠狠看著路遠。


    路遠手一揮,“放。”


    接著,周循被放開,他腳步不停急忙跑去找周瑾瑜。


    周瑾瑜此時已躺下休息,卻被周循的敲門聲硬生生吵醒。


    周瑾瑜咳嗽兩聲,然後披上衣服,緩緩打開房門。


    “循兒?大半夜不睡覺,你吵什麽吵?”


    周循臉上盡是焦急之色,“義父,您快去看看吧,那路遠要打黃將軍一百鞭子,這是要打死他啊,您去求求情吧。”


    周瑾瑜冷哼一聲,“本督還當是什麽要緊事,是他衝撞了武安侯,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說罷,周瑾瑜就要轉身離開。


    周循急忙跪到地上,拉著周瑾瑜的衣角,“義父,黃將軍這麽多年對您是忠心耿耿,任勞任怨,您就如此狠心看他被欺辱?”


    “他本就是我周家的奴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本分!此事與你無關,你不要再多言語。”周瑾瑜說得毫不留情。


    周循看著周瑾瑜,滿眼的憤恨,“義父!你何時變得如此無情,如此不講道理,循兒對您簡直太失望了。”


    周循說完,憤然離去,腳步略顯沉重。


    曾幾何時,周瑾瑜在他心中,是一個重情重義,頂天立地的漢子,更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神將。


    雖然身體孱弱,卻不輸任何一位可上陣殺敵的將軍。


    周循不僅敬重他,還視他為榜樣。


    可就在今天,一切都變了,他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


    周瑾瑜望著周循的背影,心中也有些不忍。


    但是他要配合路遠完成這個大膽的計劃,必須這麽做。


    湘江關和湘江城能否守住,能不能擊退大渝八十萬水師,可全看這一次李飛鴻會不會上鉤了。


    與此同時。


    大渝水寨。


    李飛鴻被兩個小太監攙扶著,緩緩坐到了桌案前。


    前日,他差點被路遠給氣死。


    他剛剛坐下,李淵極便拿著一封密信,走進來對李飛鴻拱了拱手,“父皇,這是從湘江城傳出來的密報,請父皇過目。”


    李飛鴻點點頭,一名小太監急忙接了過去,然後轉交給李飛鴻。


    李飛鴻一邊打開看,李淵極一邊繼續說道:“湘江城發生內亂,路遠那廝仗著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打了一員老將一百鞭子,更奇怪的是雲南總督周瑾瑜還縱容他放肆。”


    “眼下,這員老將恐怕和路遠,還有周瑾瑜,已產生了解不開的隔閡。”


    李飛鴻看過密信,眼前一亮。


    他淡然一笑,雙手背負著,緩緩站起身來,“沒想到這麽快,他們就自己先打起來了,真是天助我也!”


    李飛鴻迴頭,看著李淵極,“你去寫封信,飛鴿傳書到湘江城,命暗探務必策反這叫黃友德的老將。”


    “是,父皇。”李淵極應聲後,便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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