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


    路遠再眺望一下大渝水師離去的背影一眼,然後緩緩下了城樓。


    從昨天晚上,到今日午時,他還水米未進,著實有些餓得慌。


    湘江關內,是雲南守軍的營帳,而黑龍軍則在他們一旁新紮了個營地。


    路遠命田忌在營地前,插了一麵紅旗,上麵寫著幾個字:誓與友軍共進退!


    十萬兵馬麵對八十萬水師,免不了心生恐懼,路遠此法能起到鼓舞士氣的效果。


    路遠拿著軍用的木製食盒,來到雲南守軍的營地。


    此時營地的炊事兵,抬出來兩口巨大無比的大黑鍋,一鍋中裝著煮熟的白米飯,另一個鍋中裝的是菜。


    今日也算小小勝了一場,周瑾瑜下令,要好好犒勞將士們。


    所以今日的菜,是白菜燉肉片,肉的香氣很快就在營地上蔓延開來。


    有鼻子靈敏的士兵已經聞到,忍不住驚歎一聲,“居然是肉香,老子都好久沒吃過肉了!”


    他這一說不要緊,所有士兵都吞了口口水,急忙成群結隊往大黑鍋前靠攏。


    不多時,兩口鍋同時揭開蓋子,頓時冒出騰騰熱氣。


    四五個炊事兵,負責給大家往食盒裏盛飯菜。


    還有幾個炊事兵維持治安,“兄弟們都別急,今日的飯菜充足,人人有份,都不要搶,人人有份,排好隊慢慢來。”


    路遠拿著食盒擠在最前麵,片刻就輪到了他。


    “給我米飯裏泡些菜湯。”路遠遞過食盒,摸了摸鼻子說道。


    炊事兵應了一聲,忙接過路遠的食盒。


    但他要盛飯時,忽然察覺了什麽,抬頭望去。


    當看到路遠的臉時,炊事兵手一抖,食盒掉到了地上,他也急忙跪了下去。


    方才路遠和他們周將軍並肩站立時他們都看見了,他們也聽說京城派來的援軍首領,是貴為駙馬爺的武安侯,這雙重身份疊加,都快趕上半個王爺了。


    “侯…侯爺,您可不能吃這個啊!”那炊事兵說道。


    這時候,周瑾瑜也聽聞路遠竟拿著食盒,進了守衛軍的軍營,他急忙趕到了現場。


    見到周瑾瑜,將士們放下手中的飯菜,皆單膝跪地,“參見將軍!”


    周瑾瑜壓了壓手,示意大家繼續吃飯,然後他直徑走向路遠。


    周瑾瑜對路遠拱了拱手,道:“侯爺,你怎麽能吃這個呢,末將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酒席。”


    路遠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食盒,掃了掃上麵的塵土,眼眸看著那些士兵:“他們吃的,本侯為何吃不得?”


    “這…”周瑾瑜剛要解釋,路遠卻打斷了他,“都是爹娘生的,都是為了保家衛國,本侯也不是三頭六臂為什麽就不能吃白菜燉肉?”


    路遠說著,自顧自盛起飯菜。


    盛完飯菜,路遠直接坐到地上,開始扒飯,大肥肉片大口大口往嘴裏塞,“誰說不能吃,這不挺香的嗎?都別愣著,大家都快吃。”


    路遠話落,那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都開動了起來。


    路遠喝了最後一口湯,掃視了一眼眾人,“從此以後,你們吃什麽,本侯就吃什麽。”


    路遠此話一出,所有的士兵,都向路遠投來了敬重的目光。


    周瑾瑜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對路遠又敬佩了幾分,同時也慚愧不已。


    什麽叫接地氣?這才叫接地氣。


    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平易近人,恐怕除了路遠,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此等地步。


    見路遠如此,周瑾瑜沒臉再迴去,也學路遠盛了飯菜,與路遠並肩而坐。


    這頓飯,被一個侯爺,一個大將軍,陪著吃了頓飯,對於士兵們來說,是一種榮幸。


    不多時,眾人皆填飽了肚子,個個精神抖擻,等待大渝國再次來犯。


    半日後。


    路遠正在營帳裏,與蘇無極下棋。


    之前路遠是不太懂圍棋的,後來和蕭依然學了不少圍棋知識,便也能下上幾手,雖然有點臭。


    與此同時。


    周瑾瑜走了進來,看著路遠,道:“侯爺,大渝軍隊又來了,這次他們改變了戰術。”


    “說說看。”路遠落下棋子。


    周瑾瑜點了點頭,緩緩開口:“他們采用鐵索連舟的方式,將所有戰艦都連接到了一起,戰馬於戰艦上馳騁都如履平地。”


    “這是大渝國水師的絕技陣法,非常的棘手,多年前有一小國得罪了那李飛鴻,大渝水師便是以此法,滅了那一方小國,此戰鬥力不容小覷。”


    鐵索連舟?


    路遠頓時一愣。


    也虧大渝皇帝想得出來,這是一道送分題啊。


    既然你想當曹操,那我就扮演一下周瑜,陪你好好玩玩。


    但是他可沒諸葛武侯那兩下子,可以夜觀天象。


    隨後,他抬起頭,目光落在蘇無極身上。


    路遠問道:“蘇大才子,你可懂觀星望月之術?”


    還不等蘇無極迴答,周瑾瑜急忙說道:“侯爺,蘇公子是蘇家的長孫,應該得到了蘇家的傳承,必定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能占卜,否則也擔不起武國第一才子之名。”


    蘇無極緩緩起身,揖禮道:“周將軍謬讚了,蘇某不才,都是學了個皮毛,不及父親和祖父半分。”


    臥槽……


    沒想到,蘇無極懂的如此多,如此繁雜,當管家真是屈才啊。


    知道蘇無極懂,路遠心裏便有底了,臉上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


    “既如此,那本侯就安心了。”路遠笑了笑,說道。


    蘇無極愣了愣,不解地看著路遠,“侯爺,這鐵索連舟,和我能不能觀天術,他們之間有什麽聯係嗎?”


    路遠摸了摸鼻子,站起身來,“這你就不用管了,本侯自有妙計,但是這妙計離不開你的觀天術,另外還離不開周將軍的配合。”


    “什麽妙計?”周瑾瑜和蘇無極異口同聲。


    路遠掃視二人一眼,反問道:“二位皆是熟讀兵法之人,那麽請問,這戰艦最怕的是什麽?”


    兩人聞言,皆低下頭,苦思冥想。


    片刻,周瑾瑜忽然眼前一亮,忙蘸水在桌案上寫了一個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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