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極接過搜查出來的賬冊,先過目確認了一下,待確認無誤後,蘇無極點了點頭。


    隨即,蘇無極便帶人離開了馬府,返迴了府衙。


    府衙。


    蘇無極拿著賬冊,匆匆走了進來。


    此時馬煜已經挨完了板子,撅著鮮血淋漓的屁股,臉色慘白地趴在大堂之上。


    蘇無極把賬冊,交到路遠手上,說道:“駙馬爺,這是在馬煜的書房中搜查出來的,我已經確認過了,確是常州府近些年來的賬冊。”


    “這賬冊之上,大部分的銀子支出,都用在了賑災和修堤壩上,但是據我所知,自馬煜上任以來,常州地界比較平和,並未有多少災荒。”


    路遠掃了眼賬冊,抬頭看著蘇無極,“蘇兄是如何得知,常州近年來,沒有出現災荒的?”


    蘇無極說道:“家父常年遊曆在外,這幾年一直住在常州,直到今年初方才離去,這幾年我與家父始終有書信往來,家父曾在信中提及此事。”


    這件事,路遠倒是有所耳聞。


    蘇無極的父親,蘇友達的長子,是一個淡泊名利,誌在四海之人,曾勵誌要遊遍天下河山。


    路遠點點頭。


    蘇無極解釋之後,又繼續說道:“而且,除了沒有災情之外,常州的堤壩,也並沒有得到修繕。”


    “這些年來,馬煜向朝廷謊報災情,欺上瞞下,冒賑貪贓,大概貪墨了兩千八百萬兩紋銀。”


    蘇無極的話如平地驚雷,激起千層浪。


    兩千八百萬兩紋銀,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以武國知府每月十兩月奉計算,要不吃不喝積攢二十年零四個月。


    而馬煜當上常州知府,不過三四年而已。


    路遠突然發覺了,武國的贏弱的根本,就在於蛀蟲太多,家賊太多,才導致如今不得不衣冠南渡的局麵。


    若繼續如此,北伐無望。


    府衙外圍觀的老百姓,聽聞之後,也頓時就沸騰了。


    “什麽!兩千八百萬兩,這輩子我都沒見過這麽多錢,怪不得連他的外甥都能如此囂張。”


    “這狗官,竟然貪了這麽多銀子,真是可恨至極。”


    “駙馬爺請為我們做主,絕對不能輕饒這狗官!”


    “……碎屍萬段……不能放過他。”


    “對,絕對不能饒了他……”


    路遠壓了壓手,“諸位,稍安勿躁,本駙馬此次奉命前來,就是懲治貪官汙吏,為百姓主持公道的,不會錯殺一個好人,也絕不輕饒任何一個壞人。”


    路遠說完,不知道人群中誰喊了一句,“駙馬爺當真是青天在世,青天大老爺在上,請受小民一拜。”


    話落之後,那人當即就跪了下去,給路遠磕頭。


    人都習慣於跟風,當一個人跪下去,大家便都跪了下去。


    路遠心上驚顫,沒想到常州百姓如此熱情。


    受萬人敬仰,這是何等的榮耀。


    路遠忍不住心中的激動,急忙上前,扶起第一個跪地的老者,“大家這是幹什麽,本駙馬何德何能,敢收大家如此大禮?這些貪官汙吏欺壓百姓,本就罪該萬死!本駙馬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隨後,路遠返迴大堂,再次坐到高位之上。


    路遠居高臨下,冷漠地看著下方,“馬煜,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下,下官冤枉啊……”馬煜滿頭大汗,顫抖著嘴唇說道。


    “冤枉?”路遠冷哼道:“賬冊之上記錄得清清楚楚,這個時候你還在喊冤枉,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路遠不願再聽這種人瞎嗶嗶,壞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罪孽深重,總說自己冤枉。


    知錯犯錯,不改錯也不認錯,還有什麽話好和這種人說的?


    啪!


    路遠驚堂木狠狠拍在桌案上,響徹府衙大堂,震顫人心。


    路遠眼眸如刀,聲音低沉,“常州知府馬煜,膽大包天,欺上瞞下,冒賑貪贓,其罪當誅之,從即日起免去馬煜常州知府一職,暫收押監牢不日遊街問斬!”


    “馬煜全部財產、田地,皆抄沒充盈國庫,以備軍需。”


    路遠說完之後,大手一揮,就有護衛軍將馬煜帶了下去,直到此時馬煜仍然在大喊冤枉。


    見到馬煜被下了大獄,對於常州的老百姓而言,簡直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終於有人,雷厲風行,替他們做主了。


    這些百姓中,無人不曾被馬煜壓榨,被馬煜的外甥欺辱。


    此時,府衙外,鼓掌,叫好,歡唿聲,不絕於耳。


    眾人都高唿路遠,是青天在世,是青天大老爺。


    在眾人的歡唿聲中,路遠帶著蘇無極、程金、尤夢,退到了大堂後方的房間內。


    一到房間,路遠即刻原形畢露,他搓著手眼眸閃亮地看著蘇無極,“蘇兄,快點說說,這狗官到底有多少財產和田產?夠不夠我和陛下分的。”


    蘇無極愣了愣,難以置信地看著路遠。


    方才他也誤以為路遠是為了常州百姓,大義凜然懲治貪官汙吏,他都快跪下喊路遠青天了。


    結果現在他算看清楚了,駙馬爺沒有那麽高大尚,他就是個財迷啊。


    路遠察覺蘇無極眸光的異樣,訕訕笑道,“不是駙馬爺我貪財,本駙馬拿這些銀子,是為了武國日後的發展大業啊,蘇兄切莫如此看我。”


    “如果蘇兄覺得本駙馬隻是貪財,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本駙馬是那樣的人嗎?本駙馬心懷天下,勵誌要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蘇無極無奈地看著路遠,他知道自己耍嘴皮子不是路遠的對手,就沒有開口反駁。


    尤夢撅了撅小嘴,白了路遠一眼,“德行。”


    隨後,蘇無極說道:“大概是有白銀兩千多萬兩,土地一千五百畝,另有茶山四座。”


    臥槽,路遠無比震驚,這狗官真他奶奶的有錢。


    不過最吸引路遠的,還是四座茶山,等到了采收季節,那在路遠手中就是四座金山。


    “發財了!”路遠激動不已,看著尤夢,“小妖女,以後你的零花錢,本駙馬給你漲一倍!”


    蘇無極再次愣住,駙馬爺你真是嘴不對心呐,剛剛是誰說自己不貪財的?


    路遠拍了拍蘇無極的肩膀,“蘇大才子,以後你的工資,一年兩塊金磚。”


    蘇無極聞言,心中欣喜,當即對路遠抱拳道,“多謝駙馬爺!蘇某對駙馬爺的敬佩,猶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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