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父子對視。


    十年前,殘忍的一幕,再度湧上哪吒心頭。


    “李靖,看見我活著,很意外吧?”


    李靖:“那又如何?”


    哪吒淩厲的目光直逼李靖:“我說過,如果我大難不死,一定會用劍指著你的脖子問你,當時為什麽那麽做!”


    望著哪吒的眼睛,李靖的心裏有些忐忑,哪吒的眼神讓他很不適應。


    身為陳塘關總兵,李靖縱橫疆場數十年,大小戰役經曆數百次,從沒遇見過這種目光。


    不是兇狠,也不是畏懼,更不是怨恨。


    那種眼神,給人的感覺很複雜,令人不願與之對視。


    竟然問我為什麽殺死你?


    如果老陛下的夢是真的,如果你真的是應夢反臣。


    那麽,你不死,我李家就會有滅族的風險,而我要做的,就是將風險的火種,扼殺在搖籃之內。


    竟然喊著我的名字,問我為什麽殺你,你是我李靖的種,殺了就殺了,有解釋的必要?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嗎?好,我告訴你!”李靖避開哪吒的目光,厲聲迴答:“因為……你該死!”


    我該死?就因為這個莫須有的原因,就要殺了我?


    哪吒很失望,自己這個老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遜色。


    與這樣的人成為父子,是何其不幸啊,倒不如沒爹沒娘來得自在。


    “李靖,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懺悔,否則,等待你的,將是身敗名裂!”


    “哈哈,身敗名裂?笑話!”李靖冷笑兩聲:“十年前,你沒有死在海裏,今日,你會死在這校場之上。說起來,也不過多活了十年而已,結局是一樣的,總是個死,殊途同歸!”


    哪吒平靜地問道:“怎麽,今天還想殺了我?”


    “不殺你,我對不起李家的列祖列宗!”


    “還真是很孝順呢!”哪吒戲謔般地笑了:“恐怕李家的列祖列宗要失望了,因為他們的賢子孝孫李靖,很快會一敗塗地。”


    “大言不慚!”


    “十年前,你將我扔進海裏;十年後,我迴來了,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屠戮的哪吒嗎?”


    “閑話少說,看劍!”


    “李靖,今天我要洗清所有的屈辱,為我被拋棄的十年討一個說法!”


    二人鬥了二十迴合,槍來劍往,誰也不肯想讓。


    “難怪敢口出狂言,原來學了些皮毛功夫,你以為憑這就能打敗我嗎,做夢!”


    “真的是皮毛功夫嗎,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吧,真正的戰鬥,從現在開始。”


    哪吒說完,手上開始發力,速度和力量比之前加強了許多,逼得李靖節節後退。


    哪吒先是挑落了李靖的帽子,接著又劃破了李靖的盔甲,李靖看上去有些捉襟見肘。


    “總兵大人,你當年的霸氣哪去了?”


    “十年前,你可是很威風的,殺得一個六歲的孩子毫無還手之力,你的威風哪去了?”


    李靖一邊喘氣,一邊罵:“逆子……”


    哪吒手上再度用力,李靖被打得前後踉蹌,模樣十分狼狽!


    “李靖,你不是要殺我嗎,昨天晚上我就洗淨了脖子,等著你來殺,來呀!”


    哪吒一味攻擊,卻又不傷李靖要害,每一招每一式,都在發泄著心裏的怨恨。


    李靖被哪吒逼得節節後退,氣喘籲籲,毫無還手之力,心裏苦不堪言。


    “怎麽,總兵大人擋不住了嗎?我還沒玩夠呢,你可一定要撐住啊!”


    “孽……畜!”


    “孽畜?這就是對我的評判嗎?”


    “我自幼遭你追殺,經曆了九死一生才活到現在。實際上,我並沒有做錯什麽!”


    “可是,你一次次想要殺我,有沒有想過,這有多麽殘忍?有沒有想過,這根本就是一個荒謬的錯誤?”


    哪吒越說越恨,一記橫掃,將李靖打翻在地,槍尖頂~住後者的喉嚨。


    “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抵住你的脖子,現在,我做到了!槍尖就在你的脖子旁邊,你動一下就會死!


    “孽畜,你最好殺了我,不然早晚死在我的手上。”


    哪吒收迴長矛:“殺你?算了吧,那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我隻想洗清心裏的屈辱。其他的,沒興趣!”


    李靖低著頭,灰溜溜地離開校場,連被哪吒打落的帽子都顧不上撿。


    哪吒的表現,引得大臣一陣喝彩。


    “太精彩了!”


    “李靖輸得一敗塗地!”


    “哪吒好樣的,了不起!”


    嬴政一邊鼓掌,一邊宣布:“比武奪帥,哪吒勝!”


    朝堂上。


    嬴政想到自己所麵臨的內憂外患,迴味著哪吒的精彩表現,激動地拉著哪吒的手,由衷地感歎:


    “朝廷很久沒有出現過哪吒這樣的少年英雄了,讓朕想一想,上一位是誰?狄仁傑?李元芳?不不不,他們雖然很強,但都不如哪吒出色!”


    有大臣不失時機地恭維道:“此乃國家之福,陛下之福!”


    嬴政點點頭,鄭重宣布:“哪吒,朕正式冊封你為剿匪兵馬大元帥,點兵五萬,明日出征!”


    哪吒拱手:“陛下,三萬人馬足矣!此役,並非人多就可以取勝!”


    嬴政一臉疑惑:“為何?”


    “盜賊山寨地勢險峻,匪眾據山而守,易守而難攻,人越多傷亡越重。”


    嬴政:“愛卿可有製敵良策?”


    “臣以為,最好的辦法是采取斬首行動。”


    嬴政:“斬首行動?”


    “沒錯!”哪吒點點頭:“到時,我夜襲匪首老巢,攻敵不備,力爭拿下匪首。大軍在山腰據守,切斷山賊的補給,以逸待勞,既能困住山賊,也能將我軍損失降到最低。”


    “很好,分析得很有見地,那朕就提前祝你剿滅山賊,得勝迴朝!”


    退朝後,哪吒迴到客棧,將情況說給元歌聽了,元歌執意要一同前往剿匪,哪吒隻得答應下來,並給他封了個副帥的官職。


    元歌雖然實力不算出眾,但是人很機靈,哪吒在軍中沒有心腹,正好缺一個上傳下達的自己人,元歌勉強能夠勝任。


    大軍離開長安,到了山腳,抬眼望去,盡是些連綿不絕的山峰,一眼望不到邊。


    而山上,就是盜賊的巢穴。


    這時,天空下起雪來。


    元歌:“元帥,下雪了!”


    哪吒點點頭:“吩咐下去,軍急行軍,爭取在天黑前到達山腰!”


    元歌看了看漫天雪花,建議道:“這麽冷的天,要不讓士兵休息一下吧?”


    “不行!”哪吒搖頭說:“雪太大了,估計很快就會結冰,到時大軍就會被困在這裏。因此,務必在下凍之前,趕到山腰駐紮!”


    “可是士兵們連續趕了三天路,現在已是人困馬乏……”


    “讓大家再堅持一下!”


    “好吧!”既然哪吒執意要求行軍,元歌隻得答應下來,朝軍士吩咐道:“都聽好了,軍急行軍,出發!”


    三小時後,大軍順利到達山腰,哪吒四處查看地形。


    元歌走到哪吒跟前,報告軍務:“元帥,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吩咐下去了,讓士兵們就地紮營。”


    哪吒嗯了一聲,問道:“後勤輜重呢?”


    “糧食已經運上來了,被服還在路上,半個小時能到。”


    哪吒點點頭說:“被服到了之後,立即發下去,天寒地冷,絕不能讓士兵生病!”


    元歌:“是!”


    兩天之後,雪過天晴,冰雪迅速融化,哪吒和元歌在帳篷裏對著地圖,製定作戰計劃。


    元歌指著地圖上的一處方位說:“根據之前得到的情報,山上的匪徒大概有兩萬人,他們頭領是個大胡子,據說武功很高。”


    哪吒點點頭:“從目前的形勢看,山賊是想以逸待勞,等著我們攻上去。”


    元歌:“這夥山賊很狡猾,依靠有利地形,輕易不肯出動。”


    哪吒說:“晚上,我潛上去瞧瞧,摸一摸山賊的虛實。”


    元歌連連擺手:“你身為元帥,要坐鎮三軍,還是我去吧!”


    “也好,務必小心行~事!”哪吒想了想,同意了元歌的建議。


    晚上,夜黑風高,元歌換上一身黑衣,哪吒再三囑咐他小心。


    元歌點點頭,悄悄往山上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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