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瑜不知覺的將臉貼近了她一些,聽得她在睡夢中,不知在呢喃著什麽,再仔細一聽,方才聽清。


    “陌然。。。你別生氣,我有原因的。。。等我們成婚了,我就和你好好解釋了。。。”


    他眼眸一暗,直直的望著沉睡中的人兒。


    晚風微涼,他將外袍解下,起身走至她身旁,欲將外袍蓋她身上,以免她受涼了。


    在要觸及聶羽卉肩膀時,那本沉睡中的人兒豁然醒來,好似沉睡中的猛虎,驟然清醒過來。


    她身子本能的往旁邊一翻,腳上一踏,向著燕景瑜踢去。


    這是她最原始、也最簡單有效的防禦招式——掃腿!


    燕景瑜沒想到聶羽卉會突然醒來,而且還做了如此反應,但他還是極速的以手中外袍掃去,以外袍擋住她這一下。


    但他更驚詫於聶羽卉在那一瞬間,眼底深處閃爍著的寒芒和殺意。


    聶羽卉被他這一擋,霎時間徹底清醒了過來。


    “王。。。王爺,我不是故意的。”


    她磕磕巴巴的解釋著,常年的軍旅生涯,讓她對於常人的靠近異常敏感。


    剛才在沉睡中,更是讓她意識朦朧,幾乎是本能的出招防禦。


    這要是解釋不清,她就是個謀殺攝政王的罪名了。


    燕景瑜被她這一腳踢的有有些發懵,那外袍上還被她弄出了個腳印。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終於體驗到了,何為平西大將軍。


    “無妨,本就是本王唐突了。”


    聶羽卉望著舉著外袍的攝政王,心中止不住吐槽著,這攝政王半夜三更不睡覺也就算了,怎麽她睡著了還拿著外袍突然靠近她,她差點就要來個誅九族了。


    “要。。。要不,這衣服。。。我拿迴去給你洗了。。。”


    聶羽卉指了指外袍上的印子,她可不覺著能讓人家攝政王拿著這外袍迴去。


    燕景瑜望了望外袍上的印記,又看了看聶羽卉,點了點頭將外袍遞過。


    。。。。。。


    第二日一早,聶羽卉和歐陽兄妹在驛站門口等待著。


    燕景瑜一出來,朝著他們下達著命令:“出發吧。”


    此次五國會盟,大部隊自然不會相隨,隻留在了驛站等待著他們。


    聶羽卉和歐陽兄妹,從中挑選十幾位好手一同跟著燕景瑜同去。


    眾人騎著馬,跟著燕景瑜所在的馬車,一行人向著南藺皇宮而去。


    燕景瑜坐在馬車中,抬眸望著這一路行來,過往來去的人們,又望著那處越來越近的宮殿,手指輕敲著,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聶羽卉望著南藺的皇宮,她騎馬靠近著那馬車,對裏麵的燕景瑜說道:“王爺,南藺的皇宮就要到了,如果待會有什麽情況,我會讓弟兄們第一時間護你出來,我們負責斷後。”


    燕景瑜微微一笑,並未說什麽。


    “天楚攝政王到!”


    隨著太監的一聲吆喝,幾人踏進了南藺的宮宴中。


    宮宴中錯落著五張桌椅,每張都是由上等檀木製成,桌子上放置著各色點心和酒水,在燭光映襯之下閃爍著瑩潤誘人的光澤。


    許是時辰未到,現下這五桌隻坐了兩桌。


    為首主位那桌,坐著南藺的聖上,南宮明。那是一個尚且年輕的少年帝王。莫約二十左右出頭的年紀。


    聶羽卉見著這位帝王如此年輕的時候,也不覺一愣,她曾聽聞過這位帝王的事跡,但沒想到他會如此年輕。


    他原為南藺九皇子,在兄弟姐妹之中的才能並不算出眾。


    但後來他父王病逝,未來得及立下皇儲。兄弟姐妹們為了皇位個個搶破了頭,而未被別人放在眼裏的九皇子卻在此時猛然發力。


    他於文武百官迅速將其他兄弟姐妹打壓下去,一朝榮登了帝位。


    到此時那些兄弟姐妹才知道,這個不被他們放在眼裏的兄弟,一直在扮豬吃老虎,正等有朝一日,一躍而起。


    少年帝王,若無根基,最是容易受文武百官壓製,如同當初的燕景瑜一樣,處處受人壓製。


    但這少年帝王卻是不同,他一上位便勵精圖治,反倒將文武百官壓的死死的。


    這般年紀便已能有如此作為,他日必將不可限量。


    而在望向主位右邊的位置時,聶羽卉不喜的皺起了眉頭。


    這一桌坐著的,是東越的聖上,東方信。他年歲不大,莫約三十左右。許是東越向來富庶,就連他身上穿著的衣裳皆是金絲銀線製成的,一瞧便知華貴。


    但那一桌不止坐了他一位,同時坐著的,還有幾位如花美眷,個個巧笑嫣兮,圍著這位聖上調笑著。


    東方信衣領微微敞開,裸露著胸膛,笑著將其中一位一把攬入懷中。


    這要不是他們確定沒走錯地方,還以為來了那個勾欄之處了呢。


    燕景瑜倒是泰然自若,朝著二人微微頷首,徑直走到了主位左邊的位置坐下。


    聶羽卉幾人站至他的身後,正好和東方信麵對麵。


    他抬著眼眸掃過了幾人一眼,口中說道:“哎呦,老瑜啊,上次見你帶著幾個大漢,沒想到這次開竅了,知道帶幾個漂亮的小姑娘啦。”


    聶羽卉略顯無語的看著他,這到底是五國會盟,還是在逛窯子。


    燕景瑜隻望了他一眼便不言語。


    南宮明的眼神望了望東方信,顯然也是有些不喜他如此浪蕩,但到底都是各國的帝王,他也不好說些什麽。


    在轉頭看到燕景瑜時,眼神冰冷而鋒銳。現下兩國交戰,叫他看到燕景瑜的眼神怎麽可能友好。


    感受到他看向燕景瑜的目光,聶羽卉毫不猶豫的望去,眼神中是絲毫不弱於他的寒芒。


    隻看到聶羽卉的眼神一眼,便叫的南宮信駭了一下,他方才見得這位姑娘跟隨著燕景瑜,那時並未將她放在眼裏。


    可現在隻是這一眼,便叫的他仿佛見到了猛虎下山,仿佛要將得一切事物撕碎。


    他這些年所見之人何其之多,卻從未能從一個年歲不大的女子身上,能感受到這等目光。


    叫的他一時心驚,竟不覺收迴了目光。


    燕景瑜雖抬頭,卻感知到了他們的小動作,見得南宮明目光所及,不敵聶羽卉,不覺偷偷揚起了嘴角。


    這時東方信懷抱著一位美女,嘴上又叫嚷開來:“這西昭的和北漠的是什麽情況,還來不來啦?”


    “西昭國到!”


    “北漠國到!”


    “得,不說不來,一說就來。”他抿著嘴唇說道。


    隨著太監報備的聲音,聶羽卉轉頭望去。


    隻見走在前頭的,是西昭國的人


    為首之人,乃是一個金尊玉貴的美婦人。


    這位美婦人姓郭,閨名一個葑字。乃是昔日西昭國聖上最寵愛的妃子,也是現在的太後娘娘,西昭國如今幕後的掌權人。


    西昭聖上故去後,她便榮登太後之尊,哪時西昭新任聖上年幼,便由她掌權至今。


    她的經曆,倒是於燕景瑜有異曲同工之處。


    而眾人目光移到她身後之人時,眼中皆不可置否的閃過驚豔。


    來人是一個莫約二十左右的年輕男子。他長相俊美得近乎妖異,全身上下散發出尊貴氣息;他有一雙極其漂亮的鳳眸,漆黑的眸子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裏邊隱隱流露出淡漠和冰冷。


    這男子容貌絕對是眾人所見之人中,最好看的一位。


    他麵對著眾人的目光,顯得泰然自若,顯然這種情況,他已見過太多了。


    他乃西昭的國師,玉孤鴻。


    十年前郭葑為太後,開始掌權時,便一直是他是旁出謀劃策,多年來,深得郭葑信任。


    他跟隨著郭葑一同坐落在東越下邊那桌。


    眾人見他竟與西昭的太後同桌,不由皆是一愣,雖知他乃是郭葑的心腹,卻沒想到他竟然能和太後同席。


    聶家軍與西昭國不知交戰了多少場,死於西昭國手下的弟兄何其之多。


    在見到西昭國人時,聶羽卉背後的弟兄們個個攥緊了手中武器,表情不善。


    察覺到背後弟兄們的情緒,聶羽卉輕轉過頭,示意著搖了搖頭。


    那些弟兄們方才強忍了下來,手中武器握了又鬆,隻是表情依舊不憤。


    玉孤鴻望著他們的小動作,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而當他看到聶羽卉時,眼神微微一變,眉峰微皺,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的上下打量起聶羽卉。


    許是他眼神過於露骨,叫的聶羽卉也不覺皺起了眉頭,她不喜歡這種被人上下審視的樣子。


    弟兄們也察覺到了他看著聶羽卉的目光,其容得他如此肆無忌憚打量著聶羽卉,本已鬆開的手又握上了武器。


    個個皆瞪著他,眼神寫滿了:你瞅啥,再敢瞎瞅揍你了。


    那男子看著他們的動作,微微一笑,便側過了本望著聶羽卉的眼神。


    在這時,北漠的聖上,北冥淵也走了進來。


    北漠地勢廣闊,牛羊眾多,北漠的人個個都是馬背上長大的,他們崇尚武力,最佩服勇士。


    眾人本以為北漠的聖上應當也會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可瞧去時,卻大失所望。


    他尚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身形單薄,和向來崇尚武力,而長得五大三粗的北漠人不同。他整個人略顯得唯唯諾諾,走著走著,眼神便不住往後飄去。


    眾人隨著他的眼神,這才留意到他的身後,倒的確跟了一個符合大家想象中北漠聖上樣子的漢子。


    長相粗礦,虎背熊腰,國字臉,絡腮胡,那雙不大的眼神中盡是精明,手不時的撫摸著那不長的胡須,仿佛隨時在算計著什麽。


    他們走至燕景瑜他們下邊那桌時,北冥淵還特意迴頭望了他一眼,得他眼神示意方才剛坐下來。


    而那漢子則站在了北冥淵的身後。


    眾人皆知,北漠前任聖上去世後,太師班塗善便攜著尚且年幼的北冥淵登帝。


    這些年來,北漠的聖上名義上是北冥淵,實際上皇權卻一直被班布善掌控在手裏。


    而瞧得今日北冥淵對班布善這唯唯諾諾的模樣,顯然君臣之間可不是什麽相互輔佐,而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咳,”南宮明見人來齊了,清了清嗓子,說道:“今逢有幸,這五國會盟輪至我們南藺舉辦。。。”


    他正說著官方話時,班布善開口打斷他道:“慢著!五國會盟,理應是各國聖上之間的交談民生,怎麽,現在是看不上這五國會盟了,什麽人都能代替著啦?”


    眾人見他眼神停在燕景瑜身上,毫無疑問便是在針對著燕景瑜。


    不由都望著燕景瑜,且看著他如何處理。


    燕景瑜眼神微凝,手中酒杯放下。


    班布善又繼續說道:“據我所知,五國會盟向來都是五國聖上來參加,我們北漠政務繁忙,聖上年幼,尚且都親自來了,莫非他人就有什麽特殊,要叫的別人代表著來。”


    燕景瑜嘴角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說道:“哦,班太師這話,莫非是在說西昭太後應當叫他們的聖上親自來,可那西昭的聖上尚不過十歲,叫人家一個小孩子過來,這不是叫得我們這些大人欺負小孩子嗎?”


    燕景瑜一開口便直接將戰火勾到了西昭國的身上。


    叫的郭葑皺起了眉頭,方才大家看得出來,班布善針對的是燕景瑜,可他話裏話外,何嚐又沒諷刺到他們西昭呢。


    現下燕景瑜更是直接將戰火引了過來。


    西昭和北漠關係算不得有多好,聽得這番話更是叫郭葑不喜。


    她皺著眉頭說道:“班布善,五國會盟,更重要的是為了民生大計,誰來難道就能改變些什麽不一樣的嗎?”


    “哼。”班布善冷哼了一聲,但他卻也無法去反奪郭葑的話語。


    他剛剛倒是忘了,這個郭太後名義上也不是西昭的聖上。


    若是同一時間惹得兩國皆不快,他們北漠到底沒有天楚那般兵強馬壯,可同時對付著兩國的交戰。


    南宮明打著圓場說道:“好啦,郭太後說得對,我們開此五國會盟,為的是天下百姓過得更好,誰來其實都一樣的。”


    為了天下百姓,聶羽卉暗自嗤笑了一聲,五國會盟最初,也許是真的為了百姓,但如今早已名存實亡,各國之所以還要開著,為的早就不過是互相探視一下對方的虛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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