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羽卉情緒這才稍微恢複了點,她拍了拍懷中的聶羽夕,示意她起來,又轉身望向眼前這個人。


    這個人她是認識的,刑部從五品郎中,周正天。(本文為架空,一切職位都是胡編亂造,不與史實掛鉤,沒有參考依據)


    此人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不近人情,隻要你犯了法,天涯海角的他都要逮著你。


    就算是他的親人都照抓不誤,據說當初他堂弟偷了人家銀兩,被這個家夥活活打斷了一隻手。


    從此他鐵麵無私的特質算是徹底的深入人心了。


    聶羽卉皺著眉頭,這個家夥可不太好搞。


    “周大人,不知你打算怎麽處理三王爺的事情?”聶羽卉問道。


    周正天依舊板著他那和石頭一樣,毫無表情的說道:“依照天楚法律,當眾毆打皇親國戚者,當問斬!”


    聶羽卉聽得心頭一驚,她知依照周正天這個人的行為處事,這種事不是做不出來。


    她連忙說道:“周大人可否將此事稍緩一下,不如等三王爺醒來了,看看他們夫妻之間究竟如何處置。”


    她這是打算把此事化為家事來處理。


    奈何周正天一絲迂迴的餘地都不給,直接說道:“就是三王爺 也要依著天楚律法來行事。並不會因他們之間的身份有何變故。”


    這家夥還真是糞坑的石頭,又臭又硬。直接明明白白的表示要依律行事。


    聶羽卉沉聲問道:“周大人就不肯給半點轉圜的餘地。”


    周正天卻反倒迴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聶將軍此時應該上朝述職去了,怎麽還跑到這裏來?”


    “但叫我家人無事,我自會前往向聖上告罪!”


    周正天聲音愈發冷:“延誤朝聖可是重罪,身為朝廷命官,還要包庇犯人更是重罪!”


    他眼裏素來見不得有人違法亂紀。


    “我不是包庇犯人,我是包庇我妹妹!她是毆打了三王爺,可你怎麽不先看看三王爺做了什麽才惹得她如此下重手!”


    身後的聶羽夕也出聲道:“若不是那家夥太過分,我也不會 。。。”


    聶羽卉皺著眉頭轉頭道:“他是你的丈夫,不是什麽那家夥。”


    聶羽夕冷哼了一聲,道:“有這麽個丈夫,我情願守寡!”


    “羽夕!”


    身後傳來了聶天遠怒喝的聲音,他說道:“不可出言不遜。”


    聶羽卉也說道:“外公說得對,無論他怎麽樣,你們夫妻都應該關起門來自己解決,而不是大庭廣眾之下搞到這個樣子。”


    “姐。。。你是不知道。。。”聶羽夕還想抱怨上,聶羽卉出手阻止道:“有什麽迴頭再說,你自己現在先說說,要怎麽過?”


    聶羽夕瞥了周正天那石頭臉,撅起小嘴道:“不就是要砍頭嗎?反正有了這麽個丈夫,我活著還不如死了,叫他把我砍了算了。”


    “這就是你解決事情的方法。”聶羽卉豁然轉頭,嗔瞪著這個從小不讓自己省心的妹妹。


    聶羽夕是她舅舅聶傲寒遺留下來唯一的女兒,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


    這麽多年來沒少讓自個跟在後麵擦屁股,沒想到剛踏進京都,她又惹出事來。


    聶羽夕打小就怕自己這個姐姐生氣,哪怕過去那麽多年了,見得她一瞪著自己,原本那因一時負氣的囂張氣焰也滅下去了一些。


    她兩隻手的手指摳著,小聲的說著:“不然打都打了,還能怎麽樣嘛?”


    聶羽卉無奈的歎了口氣,轉頭對周正天道:“周大人,此事雖說我妹有錯,可也是三王爺不對在先,不如等我朝聖之時向聖上稟明,交由聖上處置如何?”


    她一在的給雙方彼此台階下,奈何周正天可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依舊說道:“此事也無需打擾聖上,刑部有權處理此案。”


    “你。。。”聶羽卉算是徹底見識了這家夥的鐵麵無私了。


    周正天上前一步道:“聶將軍,你還是去朝聖,莫要再阻攔的好。”


    聶羽卉也不是個怕事的人,何況此事牽扯到自己的家人,她長槍一揮,擋住了欲再上前的刑部眾人:“我看誰敢!”


    周正天緊盯著毫不退讓的聶羽卉,說道:“聶將軍是鐵了心要阻攔刑部辦案不成?”


    聶羽卉說道:“既然我來了,就絕不會讓你動我的家人!”


    “好!阻攔刑部辦案者,與犯人同罪,既然如此,就休怪周某人了。”說著手一揮,刑部之人一下子將聶家的人一同包圍了起來。


    聶天遠到底是老前輩了,連忙上前,對聶羽卉道:“羽卉,不可魯莽!”


    聶羽卉望著外公道:“外公,你也見著了,不是我聶羽卉非要魯莽,是他不肯給大家一個台階下。”


    聶傲霜也在一旁勸說道:你先去朝聖,這裏我和你外公會處理的。”


    聶羽卉迴道:“娘,我已經來了,便交給我來處理便是,你的孩子不可能看著你們出事,你們且退後,這裏有我呢。”


    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周正天又鐵著心要抓住聶羽夕。


    聶羽卉搶橫於身前,絕不退讓。


    “保護老大!”隨著聲如洪鍾的一聲,一群穿著鐵甲的士兵一下子衝進了人群,直衝聶羽卉身邊。


    瞧得人數少說也有百來人,一下子反將刑部的人包了餃子。


    周正天冷笑道:“怎麽,聶將軍這是要在京都興兵作亂嗎?”


    聶羽卉也沒料到歐陽鷹他們也會跟來。


    她對歐陽鷹說道:“不是叫你先帶他們走嗎?怎麽反倒把他們帶過來了。”


    未等歐陽鷹迴答,徐遠達率先說道:“老大,你別怪歐陽,是我們幾個非要過來,他也攔不住。”


    聶羽卉無奈的說道:“這是我的家事,我扯進來沒什麽,你們又何必也扯進來,尤其是你,淩白,你跟著他們胡鬧什麽?”其他人也就算了,連昆淩白這個向來聰明的也拎不清。


    昆淩白眼睛微閉,瞧著刑部的那些人,也說道:“我們老大的家事就是我們的家事,自己的家事怎麽能是胡鬧呢。”


    當初聶傲寒將軍去世後,是聶羽卉帶著他們這些殘兵敗將死守了靖城。


    那時大家剛剛經曆那麽大犧牲,而且聶傲寒將軍的去世,大家群龍無首,如同迷路的羔羊不知所措。


    是她對他們說,以後,我來當你們的老大吧,無論出現什麽事,有老大帶著你們呢。


    她明明比他們很多人年紀都還要小,可是卻展現了不符合她那個年紀的成熟懂事。


    這麽多年來,他們這些剩下的人一起在戰場上生死相依。


    聶羽卉更是對他們這些人盡心竭力。不同於其他將軍不把手下當做人命。


    聶羽卉對於每一次戰役,隻要能叫的手下士兵減免死亡就盡量減免。


    這樣的將軍,叫的他們有什麽理由不為她拋頭顱灑熱血呢?


    他們六個心頭早已暗暗發誓,這一生追隨著聶老大!無論生死!


    陸海勾著嘴角說道:“說的不錯,有人要為難我們老大,我陸海第一個不同意。”


    聶羽卉隻覺一個頭兩個大,卻也深知這些個家夥都是為了自己,隻能無奈的歎著氣,事,是越扯越亂了。


    “看來聶家軍今日是真要在京都作亂不成?”周正天的聲音適時響起。


    陳鵬摸了摸他那已經有些花白的胡子,說道:“說作亂我們自然是不敢的,隻要周大人肯退讓一步,大家不就都萬事好商量了嗎?”


    周正天冷哼的說道:“你們這是仗著人多想勢眾了嗎?我可以告訴你們,別人怕你們,我周正天可不怕。無論今日來多少人攔著,我都會依法辦理!”


    他一揮手,刑部的人又要上前抓人,聶家軍又不肯相讓,以護衛者的姿態擋在了聶家眾人麵前。


    聶羽卉眼見刑部就要和聶家軍起衝突了,厲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老大。”


    “將軍。”


    “你們要還當我是將軍,就不許再摻合進這件事。”她大聲嗬斥著,若聶家軍真和刑部發生衝突,事情就愈發不可收拾了。


    “你們現在,給我繼續進殿朝聖,這裏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不行!”徐遠達這個暴脾氣的,率先跳了起來道:“我們走了,刑部這些家夥就會把你們抓走了。”


    “我方才怎麽說的,你們還當我是將軍就不許再摻合。”


    “老大!”徐遠達他們六人一同喊了一聲。


    “這是命令!”


    聶羽卉難得的對他們以命令,但眾人卻是鐵了心不讓聶羽卉自己麵對,皆站在一動不動,擋在了刑部和聶羽卉之間。


    聶羽卉氣急,這些家夥啊。。。


    聶天遠和聶傲霜也對視了一眼,他們剛才便是為阻止刑部的人帶走聶羽夕而來。


    但沒想到會正好遇到迴來的聶羽卉。並且現在連聶家軍也扯進來了。


    “娘親!”就在這時,一聲孩童的聲音在這時打破了這僵局。


    聶羽卉順著聲音,瞧見了人群中站著一個丫鬟裝扮的姑娘,身邊還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子。


    是自己的侍女花月帶著自己女兒。


    “裳裳,過來。”她招唿著自己女兒過來。


    花月將她帶到他們麵前,她低下身對女兒說道:“去,給曾外公和外婆磕個頭。”


    小女孩聽話的對著聶天遠和聶傲霜跪了下來,規規矩矩磕了個頭:“曾外公,外婆在上,孫女聶明裳給你們磕頭了。”


    聶天遠和聶傲霜這對父女兩都傻了,嘴巴都驚的合不攏,聶天遠磕磕巴巴的問聶羽卉道:“你。。。你成親啦?”


    “沒,外公,這些事情等我迴頭再一一和你們解釋。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聶傲霜哪經得住好奇,說道:“不是別迴頭說啊,這到底怎麽迴事?”


    聶羽卉出聲附和道:“是啊姐,你這。。。怎麽一下子崩出那麽大個娃啦,那陌然哥怎麽整啊。”


    “我說你們一個兩個的,等我迴頭再和你們解釋啦,你們先退後。”說著把聶家眾人和小小的聶明裳皆往後推去,護在了自己身後。


    何止是聶家人好奇,就是周遭的老百姓都被這出現的小女孩驚呆了。


    整個京都誰人不知,那風家的少爺等了這位女將軍九年啦,這幾年不知拒絕了多少好姑娘。


    結果呢,人家直接帶迴了這麽大個孩子,這是直接一頂綠帽往人家頭上扣啊。


    一時間,圍觀的群眾對聶羽卉的觀感開始下降了。


    聶羽卉雖知他們有無盡的好奇,可是現下不是解釋的最佳時間,刑部的人還和聶家軍僵持著呢。


    就在聶羽卉思索著該如何的時候。


    “王爺駕到!”


    一聲聲音從遠處傳來,叫眾人皆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所到之處,人人皆跪了下去。


    順著聲音的方向,可瞧得一頂大轎由八人抬著走了過來。


    那轎子由金色紗幔圍著,叫人瞧不清楚裏麵人的模樣,隻能見著是一位年輕的男子。


    王爺?!現在京都隻有兩位王爺,一位三王爺已經躺著了,顯然不會是他,那就隻有那當今的攝政王了。


    攝政王燕景瑜,他於少年時便攜著還在繈褓的聖上登上帝位。


    因聖上年幼,這麽多年來,這個國家名義上的帝皇是當今聖上,但行使帝皇之權的卻是這位攝政王。


    那轎子來到已經跪下的周正天和聶家眾人麵前便停了下來,那轎中之人並未下轎,隻是開口說道:“這是在幹什麽?”


    周正天率先應聲道:“啟稟王爺,刑部隻是在依法辦事。”


    “哦。”


    周正天又說道:“依律,毆打皇親國戚者,判死刑。阻攔刑部辦案者,與犯人同罪。在京都興兵作亂者,死刑!”


    “嘿,你。。。”徐遠達聽到他的話,就要站起發作,還是聶羽卉連忙將他攔了下來。


    聶天遠到底是在場眾人間輩分最高,又是三朝元老了。


    他代替著聶家眾人說道:“啟稟王爺,毆打皇親國戚是為真,不過其中典故,隻有她們當事人才能說得清楚是怎麽迴事。阻攔刑部辦案隻是我這位外孫女不忍見我孫女出事才出手阻攔,實屬是情非得已。興兵作亂他們更不會。”


    轎中沉默了良久,攝政王才說道:“聶老將軍年歲已高,無需下跪了。你們也都起來吧。”


    眾人這才齊刷刷的站了起來。等候著這位攝政王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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