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阮想到很多年沒有走出過鎮子的梁三爺,一時間也很唏噓和感慨,當即解釋道。


    “三爺爺,做生意這個,早在前好幾年就被國家放寬了,早就不管了啊。有機會您也得去首都看看,那兒現在可繁榮啦,好多新奇的好東西,都是咱們這邊兒沒有的。”


    梁和平也很想說他爺爺不懂,不過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開口,有些失落。


    這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打小就沒有爹媽,跟著爺爺相依為命到達,就算有點什麽脾氣也都是對著外人。


    梁阮看了眼梁和平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吃完飯一塊兒坐在他家烤火閑聊的時候,梁和平這家夥也是個憋不住話和心思的人,趁著他爺爺去隔壁六爺爺家後。


    果不其然當著越承的麵就跟梁阮說了他的羨慕和他的苦悶。


    “說實話,姐,我是真羨慕你,也佩服你,你是個真能耐,也有真本事的人。不像我,這麽大了,啥都不會,讀書讀書不成,幹活幹活遭人嫌,整天就在家裏混著......”


    梁阮一聽他這話,心裏就不高興了,罵了一句:“你才十五歲,說啥喪氣話!”


    看著梁和平悶頭搭腦的模樣,她眨了眨眼,苦笑著說:“再說了,我之前去城裏的時候,也沒想過,還得靠自己的雙手討生活的一天呢。”


    家醜不可外揚這句話,梁阮是不知道的。


    其實她也不是什麽特別喜歡自揭傷疤的,不過看著梁和平在得知她開了菜館還掙了不少錢之後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不禁也主動揭起來了自己的傷疤。


    果不其然,比起親弟梁陽,梁和平這個堂弟真不愧是從小跟著梁阮一起玩到大的。


    聽了梁阮後半句帶著無數歎息的話,腦瓜子一轉,瞬間就從這句話裏提取出了很多梁阮想表達的重要信息。


    驚訝之餘,下意識問了句:“這麽說,姐你開菜館這事兒還有內情啊。難道不是我大伯和大伯娘他們出錢給你開的?”


    “他們要真有這麽好就好了。”


    梁阮臉上的笑容更苦澀了。


    這麽一說,梁和平從她的話裏又理解到了很多。


    當初梁阮被她爸媽接走的時候,整個向陽屯裏,不管是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誰不說一句這是去享福去了啊。


    畢竟十幾年沒在父母身邊待過,加上那可是北京,是首都呢,日子再差,總不會過得比在向陽屯這個小地方差。


    然而,這些人怎麽可能知道,梁阮去了北京以後,那日子過得還真不如迴到在向陽屯的時候呢。


    不幸中的萬幸,大概是老天爺都看不慣偏心眼的父母和心眼壞的人過得好,讓梁阮帶著記憶迴到了現在。


    “姐?”


    梁和平的反應很詫異,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也很直接,“難道我大伯和大伯娘對你不好?”


    姐弟倆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瞞著越承,因此,梁和平問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看了越承一眼。


    越承和梁阮的關係竟然好到了這樣的地步。


    其實梁和平是想避開越承說的,梁阮叫住了他:“他也知道,我從我爸媽家搬出來以後,還是他收留了我呢。”


    雖然細節上有些出入,但事實的確是這樣,梁阮不介意將這些告訴梁和平,正是為了告訴梁和平。


    “我進城以後的生活過得沒屯子裏人想的那麽好。開了個菜館,還是靠的自己——”


    頓了頓,她看向越承的方向,補上一句:“一開始沒有錢,還是找你越大哥出錢,我出手藝,騎著個三輪車到處吆喝著叫賣,慢慢好起來的。”


    說完這些,梁和平臉上的沮喪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更多的敬佩。


    他的語氣充滿了堅定的信任,“這些話,要換偶別人來,我指定不信。如果是姐你的話,我信你的。”


    梁阮心中一暖。


    不過,梁和平這人還有一點就是好事,識趣知進退,在人情世故上特別到位,因此他在屯子裏的人緣不錯,哪怕家裏窮了一點,也沒人嫌棄他。


    梁阮原來就挺羨慕自己堂弟這性子的,現在想得多了眼界開闊了,羨慕少了幾分,欣賞更多了一些。


    迴家的路上,就跟越承商量著:“你說,我把我堂弟一起帶去北京怎麽樣?梁和平這人雖然讀書不行,但頭腦挺機靈的,這性子也挺不迂腐自卑。打小沒有爹媽,日子過得苦,我也挺心疼他的。”


    越承跟梁和平接觸了一天下來,也承認這人不壞,就是有些意氣用事了些。


    不過誰還沒個意氣用事的時候呢。


    越承想了想,最後還是說了句:“帶去北京,你想好讓他做什麽了嗎?”


    梁阮眨眨眼,陷入短暫地茫然。


    這次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


    梁阮心裏隻考慮到改變堂弟的命運,又想著以梁和平的性子,讀書不成又幹不來重活,這樣長久地待在向陽屯也不是個事兒,說不定還得重新走上前世早逝的命運,因此想著將梁和平帶到北京去。


    但越承這句話說得好,雖然犀利,但是卻是事實——


    就這麽把梁和平帶到北京去,他能做什麽呢。


    也就是她盡管衝動,卻還有理智,沒有直接跟梁和平說,而是先和越承說了。


    不管是不是為了征求他的意見,都證明了一個事實,她的一時衝動考慮並不恰當。


    越承也沒有直接否定梁阮,直接說不讚同她想幫助堂弟的意思。


    看著梁阮走著走著慢慢停下來,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應該是清醒迴過神來明白他的意思的。


    越承才又開口:“我的意思,不是不同意你帶你堂弟進城。隻是,他會什麽,能做什麽,你要問清楚,也得有個計劃,是讓他在菜館裏幹活,還是做別的去。”


    梁和平家裏的情況跟城裏那些人不一樣。


    那些人除了一個宋文輝是得靠自己養活自己跟媳婦兒,其他人即便家裏困難,也都是有爹媽在後頭撐著的。


    梁和平家裏隻有一個年邁的爺爺,本人年紀又不大,梁阮草率的將他帶到北京去,肯定是要對他負責的。


    梁阮想了想,覺得越承說得也挺對的。


    “才剛迴來,也沒待多久,時間還多著呢。”


    梁阮便道:“我改天再找梁和平說說也成。”


    越承嗯了一聲。


    踩點的事兒也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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