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貴國的三皇子似乎還未娶皇子妃,你是......”


    侍妾二字幾乎脫口而出,剛才的那位女子開口替宋錦城解了圍:“公主殿下,還是說正事吧,我家夫人還趕著迴府呢。”


    “羅姑姑說得不錯。”


    宋錦城對著那位被稱作羅姑姑的女子,感激頷首。


    金妙言到底也是在宮中生活了十幾年的女子,後宮齷齪也見了不少,一眼就看穿了宋錦城的小心思。


    也罷。


    “說吧,方才在大街上說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難不成,你與我還有共同討厭之人?”


    在大晉,金妙言不喜的人可不多。


    能算得上名號的,也就隻有宋九思那麽一個了。


    “不錯。”宋錦城收起方才的難堪,笑了笑,“想必公主殿下今日如此狼狽,與那個人脫不開關係吧?”


    金妙言一頓,“宋九思?”


    對上宋錦城那雙帶笑的桃花眸,足以表明一切。


    她不置可否,不承認也不否認。


    “有話直說,本公主可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其實不然,她如此狼狽,與宋九思確實關係不大。


    “公主,既然你與宋九思也有仇怨,不如我們一起聯手,將她扳倒如何?”


    一旁伺候的羅姑姑眉頭緊皺。


    她本事跟在太後身邊伺候了多年的心腹,那日奉太後之命去三皇子府看望宋錦城,見她過得淒慘,她迴宮稟告了太後,太後大發雷霆,當即讓三皇子入宮,將他訓斥了一番。


    隨後又令她出宮,貼身照顧宋錦城,這才讓她的日子好受了些。


    “夫人......”羅姑姑欲言又止,意圖阻止宋錦城,可她到底是個下人。


    金妙言不是個傻子,沒有當即答應,細細觀察宋錦城的神情,“你我要如何聯手?且不說我是金隅國六公主都對她無可奈何,別提你還隻是個皇子府的侍妾。”


    說這話的時候,金妙言毫不掩飾那鄙夷不屑。


    侍妾......


    這是宋錦城這輩子最不願聽到的兩個字。


    “隻要公主願意與我聯手,我有的是辦法對付宋九思。”


    強壓下那股子屈辱感,宋錦城看向窗外烏黑低沉的天空,眸子裏滿是殺意。


    “你要我如何做?”金妙言試探性問道:“你又該如何做呢?”


    “公主殿下形容狼狽,想必是在外奔波所致,既如此,不如將計就計,將公主的失蹤都算到宋九思的頭上。”


    今日能遇到金妙言屬實巧合。


    她今日入宮給太後請安,出府之時想去茶樓內坐坐,不曾想羅姑姑卻認出了走在大街上的金妙言。


    宋錦城身在皇子府,卻也聽說了萬國會那日,這金妙言與宋九思比試,卻輸得顏麵掃地。


    故而,今日見到金妙言,她便覺得是個極好的機會。


    聽她這麽一說,金妙言倒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三皇兄若是發現了她中途逃跑,不願迴國,想必是讓侍衛們到處找她,迴去肯定要挨訓。


    “好。”


    許久之後,金妙言答應了下來:“不過這些日子我的衣食住行,你得負責。”


    她說的理直氣壯,為了保留最後那一點顏麵,金妙言並沒有將自己包袱被搶的事告訴宋錦城。


    左右她不過是再躲幾日,還能將罪責落在宋九思身上,何樂而不為。


    而此事,正在與幕僚們議事的穆景州收到金霄連派人傳來的消息。


    “殿下,金隅國三皇子說,他的妹妹六公主不見了,煩請殿下您加派人手,暗中幫忙查找。”


    穆景州一愣,眉心一跳:“那六公主身邊那麽多人守著,怎麽會不見了?”


    跪在地上的侍衛將頭壓得更低了,“是那公主自己跑了的,金隅國三皇子不敢聲張。”


    穆景州目光看向坐在下首的肖從與王少江,問道:“兩位先生對此事有何看法?我應不應該伸出援手相助?”


    “殿下。”肖從站起身,朝著穆景州拱了拱手,“在下認為,殿下應當加派人手幫忙尋找,如今其他國的使臣還未離開京城,若是此時傳出金隅國六公主失蹤的事情,必然會讓他國使臣恐慌。”


    頓了頓,肖從繼續說道:“不管是那六公主自己跑了還是其他原由,都應盡快將人找到,以防不測。”


    “肖先生說得不錯,殿下,還需盡快將人找到。”


    王少江也跟著附和,“如今殿下要與金隅國三皇子聯手,若是殿下找到了六公主,那這三皇子必定會對殿下信任有加。”


    “兩位先生言之有理。”


    穆景州立即喚來侍衛,吩咐道:“你們速速去京城各處找人,務必要盡快將人找到。”


    這一日,烏雲密布,黑壓壓的天空快將人喘不過氣來。


    穆燁清離家才一日,宋九思就覺得煎熬。


    無事時她便在人間閣裏做藥膏,以防萬一。


    “王妃,雲仙子來了。”


    門外,時秋端著茶走了進來。


    一股刺鼻的藥味襲來,時秋險些又轉走離開這個滿是藥味的人間閣。


    不知道王妃是如何熬過來的,這滿屋子難聞的藥味,王妃一呆就是一整日。


    “這麽快?雲仙子不是去給宣武老將軍看診了嗎?”


    宋九思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到一邊了淨手,這才走了出來。


    “先將茶水放下吧。”宋九思又問道:“雲仙子現在何處?”


    時秋急忙將茶水放到外間,又快步出來,答:“迴王妃,雲仙子看診迴來了,雲仙子現在在前廳疼著。”


    廊簷下滴滴答答落著積雪,宋九思一身厚實衣裙,並未圍大氅,腳下步伐加快,令身後的時秋險些跟不上。


    “王妃,你等等奴婢。”


    宋九思憂心宣武老將軍的情況。


    前廳裏,雲仙子才喝過一盞茶,就見到不遠處的廊簷下,一主一仆快步而來。


    他定睛一瞧,正是宋九思。


    放下手中的茶盞,隨著腳步聲靠近,雲仙子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正見宋九思踏步而入。


    “老朽見過睿親王妃。”


    “雲仙子快些請起。”宋九思抬手虛扶了一把,“雲仙子一路趕路辛苦。”


    走到主位上坐下,宋九思吩咐時秋:“時秋,重新泡了熱茶過來,再讓人備上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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