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李大夫有些糊塗,他大半夜莫名其妙被帶到這裏,見到王妃。


    眼前的王妃卻問自己知不知道她是誰?


    李大夫搖搖頭:“草民不知。”


    方才喊王妃不過是聽那黑衣男子喊王妃罷了,至於是哪位王妃,他一個小小大夫,平日裏哪有這個榮幸能見到各府貴人呢?


    “我是五王妃,。”


    宋九思似笑非笑看著他,“你且先坐,今日讓我的侍衛找你來,實在是有些唐突,還望大夫見諒。”


    “草民不敢,王妃折煞草民了。”


    緩過一會神之後,李大夫見宋九思的態度甚好,也不那麽緊張了。


    隻是這大半夜的,若是看診的話,也不像啊.....


    “你叫什麽名字?”


    宋九思的聲音傳來,又道了一句:“且坐下吧,今日來是讓你幫我一個忙的。”


    “草民姓李迴春,王妃有何吩咐盡管說,草民盡可能辦到。”


    從剛才到現在,宋九思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李大夫也不扭捏了,興許是上了年級的緣故,久站之下也受不住,幹脆坐了下來。


    “不知李大夫對針灸方麵的醫術如何?平日裏對針灸之術了解多少?”


    原來竟是探討醫術的嗎?


    “因著針灸之術太過耗時耗力,有些複雜,年輕之時也隻了解了大概,大約是入了門。”李大夫如實交代,又低著頭不敢去瞧宋九思的臉色。


    “原來如此,懂針灸之術就好,好在不是一點也不懂。”


    宋九思說話聲不大,卻也都落入李大夫耳中,又聽她道:“我這裏有一套獨家針灸之術,專對解毒,不知李大夫可有興趣學上一學?”


    此話一出,李大夫詫異至極,不太明白宋九思話中的意思。


    “王妃這是和一?草民不太懂?”


    竟是要將針灸之術傳給他?他一個素未謀麵的大夫,這又是為何?


    “當然,無功不受祿,我傳你這套針灸之術,也是有條件在前的,李大夫可有興趣一聽?”


    宋九思端起一杯茶,晚膳吃多了,有些積食了。


    “王妃,這,這......”李大夫依舊躊躇著,這突如其來的事砸到他頭上,把他砸得有點懵。


    不知過了多久,一滴冷汗自額間滑落,李大夫終於下定決心,點了點頭:“王妃說吧,草民答應。”


    不答應大概率也是不行的,別看五王妃看起來那麽好說話,可貴人們的想法豈是他一個大夫能妄自猜測的?恐怕他一拒絕,剛才把他抓來的黑衣人就能一手捏死他。


    “好。”


    宋九思站起身,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遞給李大夫:“這是我這套陣法的大概,李大夫先看看可以先看看。”


    如此一來,李大夫也可更放心一些,免得心中懷揣不安之下,覺得她圖謀什麽。


    打開紙張,李大夫大致看了幾眼,有些渾濁的眼神忽而一亮。


    “這,這,這......”


    他半天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激動。


    從方才到現在,李大夫一直小心翼翼的,直到見到這張紙上內容,李大夫終於暴露醫者本性。


    “如此奇妙的針灸之術草民從未見過,王妃當真願意將此針灸之術教給草民?”


    醫術永無止境,不是師出同門的話,對待醫術的看法自然是不同的。


    李大夫行醫三十幾年,並未因經驗頗豐而驕傲自大,而是每天看醫術,不斷提高自己的醫術。


    要知道,世上的病症並不止那些,還有千千萬萬沒見過的疑難雜症,許多病症更是醫術上沒有的。


    “當然,本王妃自是說話算話的。”她頓了頓,看向李大夫神采奕奕的模樣,道:“不過,你得替我給一個人治病。”


    聞得此言,李大夫抬起頭,眼底精彩的神色並未淡去:“王妃說的是何人?”


    “林府大少爺林懷。”


    又細細討論了一番,宋九思與李大夫約定好,每日以給她調養身子為由,入府學習針灸之術。


    將人送迴去之後,洛白見書房的燈還亮著,不免有些詫異。


    “王妃這麽晚還不歇下嗎?”


    靜謐的夜裏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宋九思嚇了一跳,她趕忙迴過頭去:“洛白,你怎麽走路半點聲音也無,真是嚇死人了。”


    她正在翻找醫術,嚇得手中的醫書都差點掉地上。


    “屬下知錯,嚇到王妃,還請王妃責罰。”洛白單膝跪地,不敢去看宋九思。


    或許是宋九思平日裏沒把他們當下人,才讓洛白如此不知禮數。


    “無事,時辰不早了,我也要迴去休息了。”說罷,她打了個嗬欠,似真是困極了。


    “王妃......”


    洛白依舊跪在那,巋然不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宋九思黑了臉,怎麽一個個有話不好好說,非得吞吞吐吐的,怎麽連洛白也被傳染了。


    “說吧。”


    聲音懶洋洋的,現在時辰很晚了,她也當真是困極了。


    “王妃,林家公子與你毫無關係,王妃為何要想方設法替他毒?”


    洛白與墨決不同,有什麽話都是憋在心裏的,如今說出來,也真是有些難為他了。


    “原來是這事。”宋九思小聲嘀咕著,問道:“你可覺不妥之處?”


    “王妃,王爺若是知道此事,怕是要不高興,屬下知道說起此事,王妃會不高興,可是王爺若知道王妃瞞著他,興許是要生氣的。”


    是一定會生氣的。


    按照穆燁清喜怒無常的性子,就算不怪罪王妃,也要怪他辦事不力的。


    宋九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手裏摩梭者茶杯邊緣:“也罷,待我明日修書一封與他說明。”


    有了宋九思的話,洛白放心了許多。


    第二日,宋九思果真說到做到,給穆燁清寫了一封信。


    比起穆燁清寄來的信箋,宋九思的信顯然要厚了許多。


    天氣越發冷了,宋九思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看著天上烏雲密布。


    “快入冬了。”


    “是啊王妃,近日天氣越發冷了,該讓人做冬衣了,還有小少爺的衣服。”琉璃將暖手爐遞過去,“還有王爺的冬衣也得備上。”


    宋九思點點頭,道:“早些讓人做好,再給王爺送幾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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