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後在家閑的無聊,城裏的娃可能這時候都已經去天南海北旅遊去了,而苦逼的我隻能躺在自己家門前樹底下乘涼。


    我翻了翻朋友圈,居然有跑去承德避暑山莊避暑的,看到他發的圖片我就樂了,這尼瑪跟我不是一樣的嗎,都是鋪個涼席在樹底下乘涼。


    傻逼一個。


    不過說歸說,沒錢就是沒錢,咱不能仇富。雖然樹是一樣的,也一樣的涼快,但是心裏的感覺卻不一樣。這就好比你喝二鍋頭和喝茅台,都是一樣讓人醉,嘔吐物也是一樣的,但是你喝酒時候的心情能一樣嗎?


    二鍋頭是人生失意的時候喝的。


    茅台是人生得意的時候喝的。


    味道當然不一樣。


    放下手機,我從頭底下抽出來一本書,打開一看是英語。對於英語我有自己的一番見解,英語不是用來考試的,而是用來提高睡眠質量的。


    每當我心煩意亂的時候,多數是題目不會做的時候,我都會打開英語課本,然後看著看著就睡著了,這多有助於睡眠。


    剛想把英語書放下,裏麵突然掉下來一張照片,撿起一看,居然是我和暗戀對象的合影。


    看到這張合影我就思緒萬千。


    那是多少個日日夜夜不眠不休換來的合影?那是多少荷爾蒙爆發換來的合影?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叫陳嫻,我在心裏親切的稱唿她為鹹菜。


    羞澀的我連問她要一張照片的勇氣都沒有,為了不暴露我暗戀她的事實,我也沒有請別人幫忙。


    上天給了我一次機會。


    學校要舉行科目競賽,前十名可以合影留念,就為了能與她合影,我拚了。


    在距離競賽前的一個月裏,我除了語文其他的一概不學,因為鹹菜最拿手的也是語文,她肯定報語文的競賽。


    那一段時間,什麽頭懸梁錐刺股、鑿壁偷光、囊螢映雪,我都用上了,猛做了上百套模擬試題。


    那一段時間,我把自己都感動哭了。


    考試成績出來以後,鹹菜考了年級第一,我考了年級第十,好險!


    照相的時候,鹹菜在最左邊,我在最右邊,照片洗出來之後,我用一包沂蒙山去照相老師那裏換了一張照片,迴家之後我用剪刀把中間的八個人都剪掉,用膠帶把我們兩個拚在了一起。


    後來鹹菜考上了大學,而我留了級。


    沒有鹹菜的日子我漸漸的將她忘了,沒想到又重新翻出了她的照片,勾起了我的迴憶。


    看著她高挑的身材,俊俏的臉龐,長長的頭發,以及那微微凸起的小山丘,我就在想,你說你考大學幹啥,跟我在家種個地生個娃多好,大城市青年想要的田園生活,我們一步就實現了。


    我重新點了根煙,吹了個煙圈,心想不知鹹菜現在怎麽樣了?


    “賣冰棍咯!”


    “賣涼粉咯!”


    “賣西瓜咯!”


    下鄉賣零食的小販一個接著一個的從我家門前過。


    我有時候就在想,如果我要是考不上大學,是不是也可以賣賣涼粉呢。


    “收廢品咯!”


    “等等……”


    我一招手叫住了收廢品的大爺。


    “書要不要?”


    “要。”


    “你等著,我給你搬去。”


    從育紅班到小學、初中、高中,加上留級的一年,所有的書我都搬來了。


    “稱稱,看看值多少錢。”


    書我都一直留著的,對於那些剛剛高考完就撕書的同學,我在心裏是非常鄙視的,因為他們上了那麽多年的學,都不理解‘書中自有黃金屋’的意思,很明顯,這句話告訴我們,好好賣書是可以發財的。


    “二十五塊錢。”


    “正好夠兩包沂蒙山,都拿走吧。”


    大爺一摞一摞的往他的小三輪車上搬,搬完之後,他看我的涼席上還有幾本書,他一彎腰也順帶著拿走了。


    “放下,這幾本書我不賣。”


    “我給你稱稱。”


    “你給我稱我也不賣。”


    “你書都賣了,單獨留這幾本幹啥的?”


    “這是我的青春。”


    “小夥子,大中午的就喝了,說上胡話了嗨。”


    我的青春你不懂,我不想跟你這個老頭解釋。


    大爺輕笑一聲,蹬上三輪車就走了。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很有故事。


    來了個電話。


    “歪。”


    “朱小健先生嗎?”


    “哪位?”


    “您家在哪兒?我給你送錄取通知書。”


    尼瑪,我竟然考上大學了!


    “山東省臨沂市……”


    “我就在你村大隊部,你別山東臨沂的了,你在村東頭還是西頭,南頭還是北頭。”


    “南。”


    “馬上到。”


    尼瑪,我竟然考上大學了!心裏那個激動,不知道400分究竟考的哪兒的大學呢。


    農村人的規矩,見麵先遞煙。


    “來,抽根煙。”


    我給郵遞員遞了根煙,郵遞員遞給我一個眼神,我立刻秒懂,


    “能等不?”


    “必須的。”


    我騎著電驢就到超市買了一盒利群,平時我自己都舍不得抽。


    我將利**給郵遞員,“給。”


    “我不抽煙。”郵遞員一臉無賴相。


    尼瑪你不抽煙你還在這等個屁!


    等等,我明白了,是我誤會郵遞員的意思了。


    “能等不?”


    “必須的。”


    我迴家問我爸要了一百塊錢,老爸問也沒問,就直接掏了一百塊錢給我。


    我將一百塊錢遞給郵遞員,郵遞員仿佛一身輕鬆,“還是大學生悟性高啊。”


    我高你妹呀,一個郵遞員都這麽腐敗,竟然索賄。


    看著郵遞員遠去的背影,我在心裏深深的鄙視了他一下。


    展開信封,裏麵是沂河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沂河大學?我沒報這個學校啊,這是什麽情況?


    我明明報的是北大和清華,等親戚問起的時候,我可以憂傷的說,“哎,考北大沒考上。”


    我也希望別人在背後恥笑我,“這孩子考北大沒考上。”


    沂河大學?哪裏的學校?我仔細看了看信,在臨沂,那可是大城市。


    南義烏,北臨沂。


    這可是中國北方的小商品集散地。


    我終於可以在大城市上學了,太興奮了!


    我又向下看了看,什麽?竟然是專科?


    大本大專都一樣,反正都在一個學校裏上課,無所謂,你不說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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