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十三公主迴宮以後,謝子昂自然也該走了,不過他磨磨蹭蹭的蹭到何皎皎身邊。


    “嫂嫂。”謝子昂有些不好意思。


    何皎皎詫異的看著他:“二殿下有事?”


    “府上可有一個叫歲歲的丫鬟?”


    “有。”


    “那下次來我給她帶好吃的糕點。”謝子昂笑了。


    “二殿下為何要給歲歲帶糕點?”


    “她很可愛。”謝子昂撓撓頭:“還有,我覺得兄長是對嫂嫂很不同的,畢竟兄長從未對一個人這麽寬容過,嫂嫂遲早有一日會走進他心裏。”


    何皎皎麵上微笑:“借二殿下吉言。”


    走進謝子意心裏的屠宰場嗎?


    謝子昂剛走歲歲就出現了,何皎皎看著她。


    “小姐,你看奴婢做什麽?”歲歲不明所以。


    “我看的是姻緣。”何皎皎高深莫測:“歲歲,你真可愛。”


    歲歲:“......”小姐又在胡說八道了。


    話落,何皎皎邁步就要迴自己院子。


    “小姐,您的東西已經全部搬到主院了,您走錯路了,殿下還在等您呢。”歲歲朝她揮手。


    何皎皎:“......”


    何.麵無表情.皎皎抬腳往主院走,在進屋前一刻她又變了一副嘴臉,一臉溫柔:“皎皎見過殿下。”


    希望謝子意不要提自己被打了一巴掌還被強吻的事兒。


    畢竟她拍拍屁股翻臉不認人了。


    何皎皎腦海裏循環播放著:完了完了玩了。


    謝子意看向她,眉頭舒展,笑意溫和:“何皎皎。”


    他上前一步,何皎皎小心髒縮縮,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哐當一一”


    她撞到桌子的聲音分外清晰。


    這一刻,謝子意的笑容消失。


    “殿下喚我何事?”何皎皎拿出表演人的精神,死不認輸。


    謝子意看著她,情緒比較平靜,他沒有說話。


    隻是靜靜俯下身,何皎皎幾乎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裏。


    謝子意修長指尖禁錮住她後腦勺,讓她幾乎無法動彈。


    何皎皎忍不住原形畢露:“謝子意!”


    有什麽冰涼而柔軟的東西緩緩觸上她額頭,何皎皎下意識身體緊繃。


    直到她反應過來那是謝子意的吻。


    下一秒,那個吻拂過鼻尖輕輕印在了她的唇上,嚴絲合縫!


    何皎皎瞬間瞪大眼睛就要推開他,可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讓她一動不能動。


    謝子意隻是將吻落在她唇間,沒有任何其餘的動作,安靜又純真。


    像是在找尋什麽。


    何皎皎忍不住的心跳加速,現在的感覺實在是太危險了,她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顫栗。


    何皎皎看向他的雙眼,那雙眼裏一如那夜的貪婪與欲望。


    終於,謝子意開口:“我記住了。”


    何皎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殿下在說什麽,皎皎不明白。”


    謝子意俯下身,用指腹蹭過何皎皎晶瑩的唇瓣:“你明白。”


    這是何皎皎第一次聽見謝子意帶著略微沙啞的聲音說話。


    何皎皎一怔。


    突然想起自己說過的話:今夜之後,你輸了。


    “你走不了。”謝子意再次俯身,唿吸在她脖頸處,眸子深黑一片。


    何皎皎:“......”


    “你說能帶我走出黑暗。”


    謝子意用冰冷指尖撫上她臉龐。


    “你說我害怕任何人接近我。”


    謝子意非常認真的和她對視,眼底湧動著濃重劇烈情緒。


    “一一你說,今夜之後,我輸了。”


    謝子意記性非常好的將何皎皎說過的話都重複一遍。


    說話時的語氣,神情,動作,每一個字都分毫不差。


    他從沒有忘。


    並非她囫圇就可以混過去。


    何皎皎攥緊了手。


    “......你說你賭我輸。”


    “真一一”


    “還是假。”


    謝子意繼續問。


    沒有仇恨,沒有情緒,隻是要一個答案。


    何皎皎意識到她現在不能說錯一個字,否則她今日會死在這裏。


    “真的,因為我喜歡你。”何皎皎毫不猶豫開口。


    謝子意眸光漸深。


    “若是假,當初在懸崖上我就應該棄你而去;若是假,那夜之後趁你虛脫我會殺了你;若是假,皇後那裏我不會替你說話;若是假,我不會活著站在這裏等你來問我。”


    “謝子意,喜歡是人與生俱來的天賦,根植在每個人的靈魂裏,無論周圍有多荒涼,它一定在。”


    何皎皎笑的很真心,畢竟謝子意在使用真話bug。


    “謝子意,我喜歡你。”


    想要蒙混過一個人,必定要入戲,交換同等的情感,而這正是她最擅長的演繹方式。


    最後一句話落下,何皎皎沒有說話。


    謝子意在她跟前,眼睫微垂,完全看不出什麽。


    “......喜歡?”


    良久以後,謝子意緩緩開口,嗓音沉靜。


    他又湊近,墨發順著他的舉動滑落,輕柔掃過何皎皎鎖骨,有些癢。


    “我不明白。”他說。


    謝子意說話間,何皎皎卻感覺到更加強烈的危險性,甚至達到了頂峰。


    “所以,你永遠都不會離開?”


    他指尖再度落在她唇上,像是緩緩汲取溫度。


    何皎皎微笑:“我在。”


    謝子意眼裏有了微光。


    “我腰有些疼,你能往後退退嗎?”何皎皎蹙眉伸手推他。


    屋子一片寂靜。


    何皎皎手有些泛白。


    下一秒謝子意退後,壓迫感消失。


    她能喘口氣了。


    “謝子意。”


    等緩過神,何皎皎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腰,還挺結實。


    “這是擁抱。”


    她說話間眼神直視他,告訴他,她不會騙他。


    少女的擁抱輕柔而溫暖,不同於接吻,又是另外一種安寧感覺。


    像是在教他。


    謝子意學著她,雙手環抱住她。


    小小的,軟軟的,腰一掐就能斷的樣子。


    可他並沒有看到少女垂下的眸子裏,那些甜膩喜歡消失的一幹二淨,隻剩下冰冷理智。


    再次抬眸之時,何皎皎還是笑:“謝子意,記住了嗎?”


    謝子意抱著她,眼眸裏像是燃起了黑暗的火焰,有了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情緒。


    由黑暗中打破樊籠的狼,露出了獠牙。


    他一點點揚起了唇,微笑。


    像是在注視自己獨一無二的寶藏,迸發出驚人的占有欲。


    “接吻。”


    “擁抱。”


    “我都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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