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的高級包間內。


    頭頂是明亮耀眼的琉璃燈,折射著令人紙醉金迷的光芒。


    裴航飛從桌子上端起一杯香檳道:“敬時小姐,讓我不費一兵一卒就得到了彩娛公司。”


    時淼淼端起酒杯與他相碰了一下,謙虛溫和的笑著:“沒什麽,主要還是裴二少能力過人。”


    裴航飛連忙道:“欸——”


    “此言差矣。”


    “要不是當初時小姐再我焦頭爛額的時候,找上門來,給我送上錦囊妙計,我怎麽能這麽輕而易舉的得到彩娛文化公司呢。”


    時淼淼但笑不語,晃了晃酒杯,輕抿了一口酒。


    沒錯。


    她一個星期前是找了裴航飛,她知道裴航飛和裴墨山兄弟兩人明爭暗鬥,勢如水火。


    本來隻是想告訴裴航飛,薑檸目前是裴墨山的弱點兒。


    本想利用裴航飛對裴墨山的恨意,間接性的搞死薑檸的,但是沒想到裴航飛是個有腦子的,他的確是利用了薑檸,但是隻為自己謀事兒,謀完後,轉頭將人給放了。


    對薑檸沒有造成絲毫傷害。


    時淼淼猜,恐怕經過綁架一事,薑檸估計會跟裴墨山的感情更加深厚。


    深厚........


    嗬。


    一想到此處,時淼淼麵色就陰冷下來。


    就且留著薑檸得意一陣吧!


    她不在乎過程,她隻在乎結果,隻要裴墨山最後是她的,就可以了。


    中間有多少女人無所謂,她隻要成為他最後一個女人就行了。


    其實,時淼淼也不是非裴墨山不可。


    她不確定這樣強烈到變態的占有欲,到底是不是愛.......還是因為當時她無依無靠,身邊隻有裴墨山時,她對他產生的巨大精神依賴......


    這些東西,複雜的情愫都糾纏在一起,讓她無法分辨,時淼淼隻知道,她就是想要裴墨山而已。


    想要這個人而已。


    “時小姐,這麽說,以後咱們就是合作夥伴了?”


    裴航飛的聲音,讓時淼淼迴過神兒,她望著眼前男人,彎唇一笑:“自然。”


    “以後,還需要裴二少多多指點請教。”


    裴航飛一時間沒有說話,幽幽的盯著她道:“時小姐,我想問一下,你為什麽加入我的陣營?”


    “我記得你之前,似乎一直跟裴墨山是一塊兒的。”


    “我可還記得幾年前,你曾幫裴墨山打壓過我的公司。”


    時淼淼麵色不變的笑了笑道:“裴二少的記性挺不錯。”


    “既然是合作夥伴,那我也就不瞞你說了,我喜歡裴墨山。”


    裴航飛並不驚訝,似乎是早有所料,他挑眉,“所以,你是想借我的手,除掉薑檸?”


    時淼淼垂眸一笑,眸光幽深的道:“當然不是。”


    “除掉薑檸隻是其中一個目的,跟裴二少合作,還有一個目的,是想幫你扳倒裴墨山。”


    裴航飛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將眼前美若水仙,無比的溫和美麗,卻又透露著一股瘋勁兒的女人仔仔細細的打量一遍,問道:“為什麽?”


    “你不是喜歡裴墨山嗎?”


    “你倆之前談過,他狠狠地傷了你?”


    時淼淼抿了一口香檳酒,略帶辛辣的酒味兒在舌尖綻開,她勾起一抹詭譎癲狂的笑容道:“沒有,我隻是想讓裴墨山摔下雲端。”


    她很愛裴墨山,所以想讓他摔下雲端,這樣,大家就看不見他了。


    他就會變成她一個人的了。


    她說了,她要成為裴墨山最後一個女人。


    隻要裴墨山跌進泥裏,也就隻有她對他不離不棄。


    嗬......


    一想到這裏,時淼淼就渾身難以遏製的激動發熱了起來,僅是想想都讓她覺得熱血沸騰呢。


    ***


    今日陽光格外的好。


    炙熱的光線透光窗簾的縫隙,折射了進來,當薑檸睜開眼睛時,還有些恍惚,她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怔了怔。


    旋即眸光左移,看見了吊瓶。


    再往下移,看見了男人英俊疲憊的俊顏。


    薑檸怔了一下,忽然想起昨夜昏迷前聽見的聲音,原來那不是幻覺,再她最想見他的時候,他真的來了。


    薑檸抬起另一隻完好的手,輕輕的點在男人緊皺的眉心上,隨後往下,從男人筆挺的鼻梁骨,滑到他的鼻尖。


    忽然,一隻寬大厚實的手掌,將她的手給緊緊攥住。


    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醒來的女孩兒,聲音低啞的道:“醒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讓薑檸鼻頭一酸,差點兒哭了出來。


    薑檸不瞎。


    男人眼下重重的眼袋,還有即便睡了一覺,眼白上也消不掉的紅血絲,不知是熬了多久的夜。


    裴墨山迅速的察覺到薑檸的情緒,連忙起身上前,避開她打吊針的手,抱住她,安慰道:“好了,沒事了,敢欺負你的人,我都收拾了。”


    “別哭了,好嗎?”


    裴墨山抽過一旁的紙巾給輕柔的給她擦著眼淚。


    薑檸淚眼朦朧,哽咽的瞧著他。


    她哭,不是因為被綁架的害怕。


    而是因為心疼他。


    看見他這個模樣,薑檸心疼他。


    裴墨山見她不說話,以為是她這次被狠狠嚇到了,繼續哄道:“沒事了,沒事了,馬上我就把敢綁你的人,還有欺負你的人,都帶過來。”


    “你到時候,直接打他們出氣好不好?”


    薑檸以為他在哄他,立馬止住了眼淚,搖搖頭道:“我沒事,我隻是......”


    “我隻是,心疼你。”


    因為小姑娘的話,裴墨山心裏一軟,他抱住薑檸,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道:“傻瓜,被綁架的是你,受驚嚇的是你,被欺負的也是你,你心疼我幹什麽?”


    薑檸的眼淚浸濕了裴墨山肩膀上的布料,暈染出了一塊烏痕。


    她確實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但是當看見男人憔悴的模樣後,她覺得,在她被綁架的那段日子中,他的痛苦肯定不比自己少。


    不然怎麽把自己弄這麽憔悴?


    她可是記得季燃是最愛自己的形象了。


    薑檸用沒打吊針的手,緊緊的抱著裴墨山的腰,將臉埋在裴墨山的脖子裏,聲音悶悶的道:“反正都要結婚了,我心疼一下自己的老公怎麽了。”


    濕熱的氣息噴在裴墨山敏感的脖頸上,他身體一僵。


    喉結滾動了一下道:“那等你修養好了,我們再去領證好不好?”


    薑檸重重的點頭,額頭與他肩頭相撞,女孩兒乖乖的,像是上課老師點名站起似的,雀躍的,用力的應道:“好!”


    裴墨山愛憐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剛要張口說些什麽時候,隻聽一陣咳嗽聲。


    裴墨山薑檸兩人迅速鬆開彼此,裴墨山站直身子,扭頭,隻見薑家的三兄弟不隻合適進來的,也不知道剛才兩人親昵的時候,看見多少。


    一向麵對攝像頭,還千萬粉絲觀眾的裴影帝難得尷尬的紅了臉。


    他手掌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道:“伯父,你們來了。”


    薑海天神色複雜的看了兩人一眼。


    說實話,剛才看見裴墨山摟著薑檸卿卿我我的時候,他真想拿個雞毛撣子將人打開,但是轉念一想到自己跟薑檸那糟糕的父女關係了,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女兒受此驚嚇,剛迴來,才醒過來,薑海天怕跟她吵。


    還有,就是看她跟這姓裴的這股子膩歪勁兒,用不了多久,又要去扯結婚證了。


    人家都說“子欲養而親不待”,然而到了他這裏就是“老欲寵而子不待”。


    薑海天的神色無比複雜,他掃了裴墨山一眼,隻沉沉的“嗯”了一聲。


    薑海天對著另外三個兒子道:“你們幾個先出去,我跟.....檸檸,先說幾句話。”


    薑牧清薑燕空還有薑玉泊都不舍,且眼巴巴的看了病床上薑檸一眼,最後,還是關上門出去了。


    裴墨山給薑海天搬了個凳子。


    經過這次綁架後,薑檸現在對家人的感情很是複雜。


    她抿了抿唇,麵對薑海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倒是薑海天主動開啟話題道:“檸檸,你吃梨,還是蘋果啊?”


    薑檸怔了一下,看了眼旁邊的果籃,道:“蘋果吧。”


    薑海天拿起一個又紅又圓又大的蘋果開始削皮,他低頭,一邊削皮,一邊喃喃自語的道:“當時你媽媽懷你的時候,她也喜歡讓我給她削蘋果吃。”


    薑檸聞言,沒有貿然開口,這是薑海天第一次在她麵前提起原主的母親。


    然而,薑海天似乎也沒想讓她搭什麽話,而是繼續道:“那時候,你媽媽就說,她肚子裏的一定是個女兒,估計跟她長得差不多,也愛吃蘋果。”


    “她臨走前,還拜托我,一定要讓我好好照顧你。”


    “一定要好好寵你,不能讓你受絲毫委屈。”


    薑檸失蹤的這幾天,薑海天每晚都麵對著亡妻的照片,迴望著自己這麽多年的跟孩子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他記得跟大兒子薑牧清拚飛機模型,他記得和二兒子薑燕空玩兒遙控汽車,他也記得和三兒子薑玉泊去遊樂場,卻唯獨不記得跟小女兒去幹什麽了。


    他拚命的想,拚命的想,好像隻有每次飯桌上,小女兒眼巴巴望著他的模樣。


    話說到此處,蘋果也削完了。


    薑海天將蘋果遞給她,道:“是爸對不起你,這些年來,讓你受盡了委屈。”


    薑檸的手一頓,接過了蘋果,垂眸,咬了一口,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薑家真正的“薑檸”已經死了,他們的道歉和愧疚,真正的薑檸已經看不見了。


    誰知,就在這時,女孩兒嗓音無比酸澀哽咽的道:“沒事,爸,都過去了。”


    薑檸覺得驚恐。


    她的身體,她的嗓音,根本不是她在控製。


    就在薑檸渾身發麻,起雞皮疙瘩的時候,聽見耳旁響起了一道幽然,卻溫和的聲音:“蔣寧小姐,謝謝你,謝謝你讓我重新找迴自信,重新找迴自我,也謝謝你,帶著我體驗了以前從不敢想的生活。”


    “我要走了,希望你能用我身體好好活下去。”


    “對了,我現在不恨爸爸,也不恨大哥二哥了,麻煩你,帶著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還有,祝你跟裴墨山幸福。”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地,那道幽然的聲音,也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薑檸怔怔的看著手中的蘋果。


    有些不敢相信剛才聽見的聲音,那似乎是原主的魂魄?!


    她一直都在嗎?


    薑檸垂眸,神色無比複雜。


    而薑海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見的,他嗓音顫抖的道:“檸檸,你.....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因為薑海天的聲音,薑檸迴過神兒,她扭頭看向薑海天。


    也是頭一次認真看這個男人。


    隻見不過才三天的時間,男人的頭發花白了一大半,身上的衣服似乎也皺巴巴的,脊背似乎也更彎了。


    總之,就是比薑檸記憶中的模樣,又老了一大截。


    響起剛才原主的話,薑檸長歎一口氣道:“是,我剛才說的是真的。”


    聽完薑檸說的話,薑海天連忙別開臉。


    抹著眼角。


    裴墨山見狀,連忙抽了一張紙巾遞給老丈人,薑海天不知怎的,一向冷厲的中年男人,哭起來竟然還有些止不住了。


    薑檸無措的看向裴墨山,裴墨山想了想,上前道:“爸,你先別哭了,咱們現在還是要找到綁架檸檸的兇手才行啊。”


    一說到這個,薑海天立馬收住了眼淚,又抽了張紙巾,狠狠的擤了一把鼻涕,道:“沒錯!先找到那個敢綁我女兒的王八蛋才行!”


    說完後,男人愣了愣,反應過來,看向裴墨山,“不是,你小子剛剛喊我什麽?”


    “誰他媽的是你爸。”


    “什麽毛病,這麽喜歡到處認爹,你還沒跟我家檸檸結婚呢!”


    “.........”


    裴墨山有些委屈的看向薑檸。


    薑檸見不得裴墨山受欺負,咳了一聲喊道:“爸。”


    薑海天立馬收了對裴墨山的壞脾氣,轉眼化身女兒奴道:“乖寶兒,喊爸爸有什麽事情嗎?”


    “.........”


    乖寶兒??


    喊“檸檸”就已經夠肉麻了,還怎麽多出來一個乖寶兒?


    薑檸滿臉便秘的道:“爸,您能不能正常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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