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


    蕭景讓開位置給薑檸。


    “薑檸……”


    喊完這一聲後,藍妙月卻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了,隻久久凝望著她,她搜腸刮肚,想破腦袋,以前的妙語連珠,在此刻都變得像紙一樣輕薄、蒼白。


    她不管說多少聲感謝,多少悅耳動聽的話語,都抵不上薑檸給予她幫助的分毫。


    “怎麽,喊我進來,是想跟我玩兒大眼瞪小眼兒的嗎?”


    薑檸調侃道。


    藍妙月被逗的抿嘴一笑,可眼眶還是紅著的。


    薑檸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什麽話都不用說,我知道,如果這麽感激我,那就不要辜負我的一片苦心,不準再逃避了,以後就跟蕭景好好在一起,隻要你過的幸福,就是對我最大的感恩。”


    藍妙月嘴唇顫抖著,抖動半晌,突出一句髒話:“媽的……”


    “.........???”


    藍妙月一邊罵,一邊淚如泉湧地道:“他媽的,不該喊你進來的,你為什麽要說這麽感人的話,老娘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你又要給我整破防了,等到時候我哭瞎了,你得給我負責。”


    薑檸被她的強勢言論,弄得哭笑不得,“你再這樣,我可告你碰瓷兒了!什麽人啊,好心幫你,你還賴上我了!”


    蕭景被兩人的對話逗得笑的直不起腰。


    原本冰冷沉重的病房內,一時間充滿了歡聲笑語。


    裴墨山靠在窗邊,聽著裏麵幾人的笑聲,也被感染了,唇角下意識的也跟著上翹勾了勾,緊接著,等反應過來後,又有種說不清的落寞。


    裴墨山轉身,望向窗外的景色,想吸煙,剛拿出來後,反應過來醫院裏禁止吸煙,又放了迴去。


    “裴先生。”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清脆熟悉的女聲。


    裴墨山扭頭,隻見是蕭盈盈,不過僅僅是十幾個小時,她眼裏以往的驕縱傲慢和輕狂,全都消失不見,像是忽然間長大,變了一個人的似的。


    裴墨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跟蕭景在一起玩的時候,時不時會去蕭家做客,大家也是熟人,以前蕭盈盈見他就“裴大哥”的叫著,嬌俏又充滿活力,現在客客氣氣的叫“裴先生”,可見心境變化。


    想到前兩日去蕭家,推了蕭夫人那一下,裴墨山還有些愧意。


    “昨天上午不小心推了你母親的事情,我很抱歉,對不起。”


    蕭盈盈搖了搖頭,道:“裴先生不必道歉,當時也是我母親先動的手。”


    “我過來找你,其實是專程向上次在白馬俱樂部的事情,跟你和......薑檸姐道歉,那時候我不知情,不知道你和薑檸姐訂婚,所以鬧出了那一出笑話兒,實在不好意思,希望裴先生和薑檸姐你們,能夠.......幸福快樂,長長久久。”


    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蕭盈盈覺得像是有把刀子,在一遍遍淩遲她的心髒。


    裴墨山抿了抿唇,正要順著她的話,應下的時候,“嘎吱”一聲,病房門打開,薑檸走了出來,剛好聽見了蕭盈盈的祝福話。


    薑檸道:“沒關係蕭小姐,喜歡一個人並不可恥。”


    蕭盈盈因她的話愣了愣,隻聽薑檸又笑著道:“反正我和裴墨山隻是訂婚,又沒有結婚,你還是有機會的,可不要這麽早就放棄啊。”


    一時間,蕭盈盈不知這番話是對她說的真心話,還是兩人之間的打情罵俏。


    她下意識的看了裴墨山,隻見原本麵色還算和緩的男人,頓時臉色陰沉如水。


    而薑檸還在繼續安慰她道:“況且蕭妹妹年輕漂亮,隻要收斂一下性子沒有男人能.......”


    她話還未說完,就猛地被一股大力扯過,待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裴墨山強製拉著走了好幾米。


    男人步子邁的很大,薑檸不得不小跑才跟得上,她一邊掙紮一邊問道:“喂,裴墨山,你幹什麽?!”


    裴墨山對身後薑檸的話充耳不聞,找到了無人的‘安全通道’,裴墨山用力一丟,把薑檸甩到了牆角處。


    猝不及防的一下,因為巨大的慣性,薑檸的肩膀撞在了牆壁上,震得發疼。


    一路像是雞崽子似的被強拽過來,又被這樣粗魯對待,她有點兒生氣了!


    不等薑檸發泄質問,就聽見“啪”的一聲,裴墨山將她禁錮在雙臂之間,樓梯間有聲控燈,所以將人照得很亮,薑檸清晰地看見了裴墨山眼中的憤怒,接著男人咬牙切齒的質問聲傳進耳朵。


    “薑檸,我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麽?”


    薑檸被他沒頭沒腦的問題問得有些懵。


    算什麽?


    當然是商業聯姻的未婚夫咯。


    要不然能算什麽.......


    可看裴墨山的表情,似乎想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薑檸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背貼緊了牆壁,試探性的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裴墨山眸光深沉的盯著眼前的女人。


    隻見她眸中一片澄亮,沒有黏糊,欲說還休的愛意。


    裴墨山繃緊了唇角,不死心的,固執的盯著她,硬邦邦的道:“字麵意思,你自己理解。”


    聞言,薑檸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小時候的季燃心思難猜,相處久了還能猜出一二分,如今長大的季燃,心思似乎比小時候還難猜。


    薑檸咬著下唇,思考了半天,是真不知道他想聽什麽。


    裴墨山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原本帶著怒氣的眸光,隨著被女孩兒咬唇的小表情,逐漸變得幽深起來。


    薑檸的唇,不大不小,比起她尖銳帶著犀利的內眼角,精致又禦姐的眼型比起來,她的唇形相對的要圓鈍嬌憨許多,下唇飽滿挺翹,像是深春長在樹上熟爛的要掉下來的櫻桃似的,齒白如扇貝,兩側有小尖牙。


    喉結無意識地滾動,唇舌有些發幹,在此刻,似乎什麽答案都不重要了,他隻想在女人身上討點兒別的,或是留下一點兒什麽.........


    眼看男人靠的越來越近,薑檸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她眼睛睜的大大的,緊緊的盯著男人,一動不敢動。


    原本有些曖昧的氣氛,在女人那黑白分明,宛如驚鹿的目光下,逐漸消融。


    裴墨山終於忍無可忍的道:“........你眼睛瞪那麽大幹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電視劇裏,男女主快要親吻的時候,女主明明是羞澀的把眼睛閉上,怎麽輪到薑檸了,那防備的眼神兒倒像是他要家暴一樣?


    薑檸老實的道:“我怕你突然朝我臉上‘呸’一口唾沫,畢竟你那麽討厭我.........”越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就越來越小。


    裴墨山的臉色黑如鍋底。


    作為億萬少女夢的男人,他這輩子都沒遇見過這麽荒唐的事情,還朝臉上‘呸’唾沫,當他是羊駝,還是三歲小朋友?!


    虧這女人能在這個幽閉、曖昧的氛圍中說出這麽不解風情的屁話,真不知她的腦子裏都裝的什麽東西!


    裴墨山咬牙切齒地道:“那我就讓你好好體驗一下,我究竟是不是討厭你!”


    說完,絲毫不給薑檸一點兒反應的時間,直接捏住女人的下顎,迫使她揚起頭來,兇狠地吻了上去,隱藏壓抑在心中許久的野獸,在觸碰到那一次柔軟後,直接破籠而出。


    男人霸道強橫的氣息在鼻息間流轉,她被碾壓的毫無反抗之力,如漂浮洶湧海平麵上的浮木,被一層層驚濤駭浪壓倒、推湧、隨波逐流。


    就在薑檸以為自己要窒息而亡時,男人鬆開了她。


    “哈.....哈.....”


    她劇烈的喘著粗氣,男人抬手擦掉唇角邊拉出的銀絲,單手托著她的側臉,半是溫柔半是霸道的掌控著她的視線,問道:“感覺到了嗎?”


    此刻,薑檸大腦一片空白,有種說不出的眩暈感,雙腿軟綿綿的,像是踩在了雲端一樣。


    “........啊?”


    裴墨山眸光幽深,且暗藏愛憐寵溺的注視著她,抬手溫柔的替她擦掉唇角的晶瑩。


    “我的心。”


    他啟唇,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薑檸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一間空曠,無人居住的大房子,裏麵有個響亮的迴聲,一直迴蕩著“我的心”這三個字,如古寺晨鍾般,讓人振聾發聵。


    本就遲鈍的大腦,被這三個字一衝擊,運轉愈發困難。


    裴墨山極有耐心的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龐,像是怕驚碎了一場夢,也怕驚走了眼前的少女。


    聲音極柔,極輕的道:“不著急,我等你迴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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