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聲,薑檸從沙發上滑下,撞倒了茶幾旁邊的空酒瓶子,骨碌碌地滾到了藍妙月的腳邊。


    “薑檸,你知道為什麽你當時脾氣那麽臭,黑料滿天的時候,我為什麽一直跟你當朋友嗎?”


    藍妙月醉醺醺的道。


    薑檸單手托腮,雙眼朦朧地看她問:“為什麽?”


    “就因為當時我被一個戲霸欺負,他踢翻了我的盒飯,剛好被你碰見,你直接把那人罵得狗血淋頭,又讓劇組給我重新拿了一份盒飯。”


    藍妙月的話,讓薑檸怔了怔,她沒想到原主以前也有這麽好心腸的時候。


    她努力迴憶了一下,好像是的。


    那時,原主也剛進劇組,本來想隱姓埋名自己闖蕩的,但娛樂圈就是看人下菜的地方,原主剛進來也處處碰壁,直到後來無意間泄露了她的身份,原本對陰陽怪氣,愛答不理的人,全部都變得恭恭敬敬。


    原主剛開始非常厭惡那種人,可後來,不知是在娛樂圈裏待得太久了,就慢慢忘記了自己的初心,漸漸就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模樣.........


    *


    第二天早上,薑檸是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起身去開門,昨天晚上兩人喝大了,直接就在客廳裏睡了,敲門聲很急促,薑檸被吵得腦殼疼,連忙應道:“來了來了!別敲了!”


    她剛打開門,一個人影就迫不及待的擠了進來,隻見是蕭景,他頭發亂糟糟的,一看就是沒打理的樣子。


    “妙妙呢?”


    他剛問完,就看見了睡得死死的藍妙月,客廳裏蔓延著一股濃烈的酒味兒,又掃了眼地上的酒瓶子,他問:“你們昨天晚上喝了幾瓶酒?”


    薑檸到現在腦袋還漲著,她掰了掰手指頭,說:“三四瓶吧。”


    昨天晚上喝到一半正盡興的時候,瓶子空了,便打了電話讓超市的員工送上來,蕭景連忙過去拍了拍藍妙月的臉,隻見女人睡得很死,無奈,蕭景隻好將人從沙發上抱起來,送到房間裏去。


    薑檸好歹是清醒了一點兒,她問:“你怎麽過來了?”


    蕭景把門關上出來道:“昨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說的事情是怎麽迴事?”


    薑檸雖然醒了,但大腦還是有些混沌,反應遲鈍地道:“什麽怎麽迴事?”


    蕭景著急的道:“就是我媽找妙妙說了什麽,才導致她要跟我說分手的。”


    完了!


    昨天晚上才答應藍妙月不要說的,沒想到一喝了點兒酒,不小心大嘴巴全說了出去。


    薑檸想了想還是決定裝傻。


    她知道藍妙月性格好強,肯定不願意讓蕭景知道她以前遭遇的事情。


    “我什麽時候給你打電話了?我怎麽不記得了?”


    蕭景拿出手機調出通訊時間給她看道:“昨天晚上,淩晨兩點,你給我打的電話。”


    薑檸麵色一僵,假裝頭疼道:“哎呦,酒喝多了,我真的不記得了!有什麽事情,你等藍妙月醒了,你再問她!”


    說著,她要溜,誰知走錯了方向,也沒注意到腳下的空酒瓶子。


    一不小心踩瓶子上,摔了一個狗吃屎。


    疼得薑檸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蕭景被嚇了一大跳,連忙過去將她攙扶起來,誰知一起來隻見她流了兩條蜿蜒的鼻血,看著挺嚇人的。


    蕭景連忙拿紙給她止血,隨後將人扶迴房間裏。


    薑檸倔強的道:“你不用管我,你去照看一下妙月吧。”


    蕭景無奈,隻好道:“那我去給你們兩人煮醒酒湯。”


    “嗯嗯,好。”


    在蕭景走後,薑檸才又覺得額角也疼,她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按了按額頭。


    蕭景煮完醒酒湯後,先給藍妙月端了一碗,又給薑檸端了一碗,薑檸伸手接過道:“謝謝。”


    蕭景正要說“不用謝”的時候,隻見她掌心全是血。


    心中一驚,“你這手上怎麽也流這麽多血?”


    薑檸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掌心,愣愣的道:“不知道。”


    蕭景此刻有些心力交瘁,他本想好好去照顧藍妙月,但一看薑檸流這麽多血,出於人道主義,又不能放任不管,隻好認命的道:“你等著,不要亂動。”


    他連忙出去翻箱倒櫃找的醫藥箱,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最後才在櫃子最上方找到,當他進門後,桌子上薑檸的手機一直嗡嗡作響。


    *


    青市機場。


    裴墨山剛下飛機就給薑檸打了一個電話,無人接聽。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按說這個點兒,她應該醒了,裴墨山又打了一個還是無人接聽。


    裴墨山站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個地名。


    一迴生二迴熟,有了送薑檸迴來的兩次經驗後,裴墨山輕而易舉的找到她住的樓層和門牌號。


    隻不過他剛走進,麵色巨變。


    隻見1063號租戶的防盜門大敞,地上是喝空的酒瓶子,客廳內一片狼藉,像是剛經曆了一場搶劫。


    裴墨山麵色一凜,他放輕腳步走進去,順手拿過門口衣架上掛的雨傘,隻聽房間內還有人說話..........


    裴墨山握緊了傘柄,輕手輕腳的靠近有人語的房間,房門沒有關緊,留了一條縫隙。


    裴墨山喉結滾動,屏住唿吸,就著門縫去查探門內的情況。


    *


    薑檸正要把手上的血跡蹭在被罩上,蕭景連忙製止住,用濕紙巾給她擦了擦。


    旋即伸手撩開她的額前的碎發,隻見這額頭不知磕到哪裏了,竟然撞出一個兩厘米長的口子。


    蕭景無語至極,“剛才摔了這麽大一個口子,你都不知道疼嗎?!”


    薑檸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道:“不疼,就是有點兒涼颼颼的。”


    “...........”


    很快,在用酒精消毒的時候,薑檸就不是一副天真無辜的模樣了,她直接打開蕭景的手,叫道:“疼!”


    蕭景道:“疼也沒辦法,你們家裏沒找到碘伏,你就用酒精將就一下。”


    說著,不顧薑檸掙紮,直接站起身,強硬的抓住薑檸的手要上藥。


    而門外的裴墨山瞳孔猛地一縮,再也忍不住的衝了進去,對著“入室搶劫的土匪”狠狠一踹,然後在土匪還沒反應過來時,直接從背後騎在“土匪”身上,捂住他的嘴巴消了音,又猛地給了他肩頸處重重一擊,讓劇烈掙紮的土匪徹底的昏死過去。


    裴墨山輕手輕腳的將人放下,走到薑檸麵前,皺著眉問:“怎麽樣?這個土匪沒欺負你吧?!”


    薑檸被他一頓猛如虎的操作,整得愣愣的。


    她機械的搖搖頭。


    隨著她腦袋晃動,額角處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有流下來的跡象,裴墨山連忙拿起手邊的棉簽給她止血,陰沉森冷的問道:“這是他打的?”


    薑檸正要搖頭時,裴墨山已經站起身又對著地上的“土匪”狠狠踹了一腳。


    “..........”


    過了幾秒,薑檸終於反應過來道:“其實他不是......”


    裴墨山忽然食指抵在她的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他低聲問:“房子內還有沒有他別的同夥兒?”


    薑檸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裴墨山長鬆一口氣道:“那就好。”


    隨後看見床頭櫃上的醒酒湯,問:“這是誰熬的湯?”


    薑檸對著地上躺著人點了一下下巴道:“他熬的。”


    裴墨山立馬一臉嫌棄,冷哼道:“就這土匪還熬醒酒湯,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按好心。”


    他聞了一下,隨後直接潑在了土匪的身上。


    湯是剛盛出沒多久,還有些微燙,這一潑,不小心直接把“土匪”給燙醒了,男人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裴墨山納悶的道:“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由於土匪是背對著裴墨山,從頭到尾他也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薑檸聽見他的喃喃自語,補充道:“嗯,他是蕭景。”


    “.............????”


    裴墨山機械緩慢的轉頭看向薑檸,隨後聽見地上男人倒吸氣,和布料摩擦坐起的聲音。


    他無聲地用眼神兒控訴道:你怎麽不早說?!


    薑檸無辜的迴望著。


    緊接著,裴墨山又做了一個讓薑檸意想不到的動作,在蕭景快要轉醒的時候,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人打暈過去。


    薑檸:“.........?”


    這次,裴墨山很溫柔地將人緩緩放下,然後站起身抽出不少濕紙巾將蕭景頭上的醒酒湯渣子給清理幹淨,隨後拿了吹風機將對方的頭發、衣服吹幹,然後把人從地板上,搬到客廳沙發上。


    做完這一切,裴墨山從容不迫地迴到薑檸的臥房,淡定的道:“我剛在在客廳找到了碘伏。”


    “..........你為什麽又把蕭景打暈?”


    裴墨山一邊給她上藥止血,一邊道:“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語氣不鹹不淡,還有些理直氣壯。


    “那他等會兒又醒來怎麽辦?”


    裴墨山忽然靠近,對著傷口吹了吹氣道:“就說家裏進小偷了,剛才不小心把他打暈,然後我進來報警,讓警察已經把小偷抓走了。”


    說完,他對著薑檸眨了一下眼睛,難得露出一抹帶著少年感的壞笑。


    一瞬間,薑檸像是被什麽東西電了一下,本就遲鈍的大腦,變得更加不夠用。


    隻愣愣的盯著男人的臉,狼狽為奸的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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