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傅九所預料的那般,三皇子就是個蠢貨,便是再怎麽壓下去晏寧被帶走的消息,一整天不迴家,也足夠令人懷疑了。


    同時他也忘記了,晏寧身邊那一群被迷惑的侍衛和婢女。


    等醒來發現事情不對勁,匆匆迴去報信。


    至於三皇子為何沒有將他們控製住,也多虧了傅九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讓三皇子好好活著。


    登基?別開玩笑了。


    傅九第一個不答應。


    昏迷幾天的周隨安恰好就在下午醒來,本來一睜眼就會看到的晏寧卻不在身邊,他心裏失落的同時,也知道晏寧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不會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


    他知道不能過於粘人,不然不會討人喜歡的。


    為此,周隨安一整個下午都安靜的待在床榻上看書,時不時地抬眼看一下門口,看看人迴來了沒有。


    儼然一座望妻石。


    急促地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周隨安眼中驟然亮起來,條件反射地看過去,入眼的卻不是心心念念的人,而是五大三粗的林九。


    滿臉笑意一瞬間消失了個幹幹淨淨,又恢複了麵無表情,隱約間,還帶著對林九的殺意。


    林九對於主子的變臉功夫見怪不怪,夫人麵前是人畜無害,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其他人麵前,就是個冷血無情,高高在上的首輔。


    不過現在不是吐槽……額,想這些的時候,林九收起來心裏的無語。


    他語氣焦急地道,“大人!不好了,夫人不見了!”


    林九將侍衛們知道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


    而又據探子迴報,抓走夫人的,似乎是平羌一族。


    周隨安聞言,生生嘔出了一大口血,他現在中毒甚深,最忌諱的便是情緒大起大落,最好保持著平靜的情緒,不然會加劇毒性侵入心髒。


    林九知道,卻不敢隱瞞,隻能一言不發地替他收拾髒汙。


    大人要緊,夫人也同樣要緊!沒道理瞞著對方。


    周隨安不怕疼,或者說他從小西烏開始便疼得麻木了,也就是娶了晏寧,才會在她麵前偽裝成很疼的模樣,以此博得她的心疼。


    此刻,便是疼到極致,他照樣麵無表情地下了床,支撐著身體站起身來,除了麵色蒼白一點,竟是和平日沒什麽兩樣,不過隻有他知道,這具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他沒讓林九扶,而是拿起探子收集來所有的消息一一細看,待看到某一處,眼神忽然一定,語氣冷肅吩咐,“即刻前往北定門,將此人攔截,要快!”


    周隨安將一張人像丟給了林九。


    林九也沒有耽擱,即刻出發。


    他雖然看上去是個二貨,但能力和腦子卻是不差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周隨安手下待這麽多年,深得信任。


    林九帶著周隨安的令牌,命令所有人立刻關城門,又以極快地速度搜尋。


    很快,便將準備離開的一位男子抓獲,他比對了一道圖像,確實是本人,便麵無表情地吩咐,“帶走!”


    見這人還打算說話辯解,林九眼疾手快地便隨手拿過了放在一旁的布巾塞了進去。


    很好,說不出話來了。林九滿意一笑,這種時候就應該先把人帶走,聽廢話會浪費時間,也會使情況生變。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便見被拍布巾的男人突然一陣抽搐,接著兩眼一翻便昏過去了。


    林九臉色一變,那一瞬間,所有陰謀詭計都在他腦海中過了一遍。


    莫不成,提前服毒,毒性發作了?


    他神色懊惱,蹲下來想查看一番。


    就在這時,一個弱弱地聲音道,“大人……”


    林九捏著昏迷男人的臉端詳著,怎麽還沒死?這是怎麽一迴事兒。


    “怎麽了!”聞言,他語氣不耐。


    說話的人顫抖的說,“他沒有服毒,不過是被臭暈過去罷了……”


    剛才林九拿過去的,是他們這一大群男人平日用來擦腳的汗巾子,見今日天氣不錯,就順手拿出了曬了。


    想來,地上的男人是被熏到了。


    林九:“……”


    說話者又指了指地上的男人,對,就是他暈了,不是別人。


    林九默然不語,汗巾威力這麽大,不過才捂了地上的人幾息,人便翻白眼昏迷的不省人事。


    那,他摸了那汗巾子的手……


    顯然,跟隨他而來的隨從也是這麽個想法,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林九那摸過汗巾子的手上,心裏一陣惡寒,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一步,離林九遠一些,默契十足。


    對於手下的避之不及,林九一瞬間破防了,他站起身來,無聲地逼近步步後退的說話者,狠狠地將摸過巾子的手在對方胸膛上蹭了蹭,來迴幾次後,才惱羞成怒地說,“把人帶迴去!”


    不等隨性之人應答,他立刻翻身縱馬,提前迴去洗手,太臭了,即便沒聞到,他也察覺出來,因為他的馬比平時更加的癲狂,似乎被某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刺激著。


    等林九衝刷完畢後,昏迷的男人還沒有清醒過來。


    周隨安一踏進門口,朝聞到了一股縈繞的臭味,如附骨之疽,他腳步一頓,又往迴退了出來,迴首看向林九,眼神危險。


    這是哪裏來的殺傷性味道,莫不是從茅坑裏撿出來的?


    他說不出太多的難聽話。


    隻能眼神示意林九解釋。


    林九隻能將事情說個明白。


    話音剛落,他便見自己的主子和剛才的隨從一般,離他幾步遠,帶著顯而易見的嫌棄。


    林九:“……”倒也不至於。


    周隨安對著他手中的布防圖點了點下巴,“把它打開。”


    那東西被熏染過,太臭了,他就不動手了。


    林九沉默不語,盡職盡責的打開了,不過就是臭了一、點、點、


    隨著布防圖徐徐展開,周隨安一下子便認出裏麵確實是京城最為完備的布防圖,他眸色閃了閃,這三皇子,還真是不怕死。


    “將人拖出來弄醒!”在外麵臭味沒這麽大。


    他咳了一聲,送來帕子後,便見上麵出現了一灘血漬。


    動作一頓,旋即便若無其事地將帕子收起來。


    冷水潑下去,昏迷的男人被凍醒了,林九麵色兇狠,威逼利誘,得出來的都是三皇子支使的證據。


    林九嫌棄地拿過他已經畫押的紙張,遞交給了周隨安,周隨安還是沒有接,“將人看好了。”


    人證物證俱在,他要進宮麵聖了。


    周隨安去換衣服的同時,不住得冷笑,這背後之人也真是有趣,將種種都嫁禍於三皇子,恐怕是別有所圖,就是不知,所圖是否甚大。


    不過,三皇子也不無辜。


    通敵叛國是真,嫁禍於人也不少。


    周隨安可不會心慈手軟,如果不是他,晏寧也不會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想到如今還下落不明的妻子,他心裏便湧起了暴虐的情緒,恨不得將那背後協助平羌一族來京城如入無人之境的人。


    總有一天,千刀萬剮!


    一身官袍,襯得周隨安威儀赫赫,權勢的加持,讓他危險又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傅九在收到周隨安清醒,便入宮麵聖的消息後,麵色愕然。


    想起手下來報的消息,他也不禁感歎於周隨安的心思深沉,居然還真讓他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將自己派出去的人給找到了,好在一切證據都指向三皇子,查不到他身上。


    傅九心裏略顯遺憾,本來是打算將布防圖送出去的,不想兜兜轉轉還是迴來了,那他也不用多此一舉,好費心思送三皇子上西天了。


    如傅九所想那般,三皇子的罪行足夠皇上放棄他,當天,皇上便龍顏震怒,將人證物證俱在的三皇子貶為庶人,壓入宗人府,幾日後問斬。


    不過,三皇子沒有那好命,入宗人府當天,便暴斃而亡。


    營造給眾人的假象是事情敗露,自殺身亡。


    從頭到尾,三皇子不過是傅九手中的一枚“棋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後我掉進了老祖池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雅麗安夫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雅麗安夫人並收藏穿書後我掉進了老祖池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