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辭的變化很細微,但歲饒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眼神探尋道,發生什麽事兒了?


    注意到她眼底的擔憂,邊辭斂了斂神色,安撫她:“沒什麽大事,不必擔心。不過我需要先迴去一趟。”


    聽到他說不是什麽大事,歲饒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眼神亮了亮,雖然不知道有什麽事情,但邊辭迴去,就是好事,那自己不就是可以休息了?


    看出她想法後,邊辭但笑不語,不過倒也沒有拆穿。


    難為她了,這段時間被壓的那麽狠。算了,就先放她一馬的。


    邊辭細細的叮囑道:“不許在水裏泡太久,你的身體受不住。”


    “嗯嗯!”


    歲饒一個勁的狂點著頭,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乖巧的不行。


    見狀,邊辭倒也沒說什麽,就徑直離開了。


    轉身的刹那,臉上的笑意盡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殺伐之色。


    *


    靈禦山結界外。


    “弟子赤霄,求見老祖!”


    一個老者在結界外恭恭敬敬地對著結界行禮。


    如果是天極宗的弟子看了,肯定能認得出來,這不就是他們的掌門赤霄道人。


    赤霄話音剛落,他麵前的結界就打開了,他麵上一喜,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


    靈禦山屬於天極宗後山,乃是宗門內靈氣的最佳匯聚地。


    可也因為靈氣太濃鬱了,一般人居住不得,如果像邊辭這樣呆下去,用不了半年,直接就因為過於充裕的靈氣爆體而亡。


    作為後山禁地,也是邊辭的隱居之地,一般沒有邊辭的允許,是不能進的。


    如果強行闖入,直接就會被結界直接絞殺,哪怕這個人是一位境界過高的大能。


    上一次歲饒能進完全是托了青凰的福,要不是青凰腦抽了,歲饒可能一輩子都不清楚靈禦山在哪裏,是什麽樣子的,盡管她現在也不清楚。


    現在能被邊辭允許進入的也就天極宗的曆代掌門了。


    赤霄道人也很疑惑,按照以前,自己還沒到來之時,邊辭就已經坐在位置上了。


    怎麽這一次來了,反倒是沒有看到宮殿上的人影。


    疑惑不已的赤霄忍不住看向了一旁趴在地上的青凰,眼帶詢問。


    青凰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又無趣地收迴了視線,即使它心裏知道真相,卻完全沒有要為他解惑的意思。


    笑話,它現在都不經常能看到邊辭,憑什麽赤霄一來就想見到邊辭,是不是白日夢做太多了。


    自從邊辭決定手把手、麵對麵的親自教歲饒後,基本上每天都是和歲饒待在一起的。


    有時候懶得來迴走了,就在歲饒那邊的空房間上休息,儼然成了他另一個更為中意的家。


    如非必要,他都不準備再迴來。


    就青凰來看,邊辭已經被歲饒那個小妖精給迷的神魂顛倒了,哪還記得自己曾經有一個家?更不會記得家裏還有一個獨守空房的小寵物。


    關鍵是去的時候都不知道帶上它。


    想到它已經很久沒有被歲饒投喂了,青凰在心裏很是無能狂怒,但在看到邊辭的那一瞬間,整個鳥就一個激靈,動都不敢動,慫的不行。


    別說是在心裏罵邊辭了,它想都不敢想,腦袋直接垂在地上了。


    也不能怪它,邊辭的淫威讓它從來就沒有硬氣過一迴。


    赤霄道人一眼望過去,就看到自家老祖負手而來,步履從容,優雅矜貴。


    “弟子赤霄拜見老祖!”


    他當即彎腰對著邊辭行了一個禮,心裏激動的同時,卻也恭恭敬敬,大氣不敢喘。


    邊辭的氣息太凜然了,一舉一動之間哪怕雍容隨和,卻又不怒自威,隱隱約約帶著一股殺伐之氣,有如實質。


    說句實話,他的存在,就是能讓人下意識的臣服,仿若他就是天下的主宰,不可違抗。


    也因此,哪怕邊辭避世多年,仍讓人不敢輕視天極宗半分。哪怕是強悍如赤霄,在他的麵前也什麽都不是,隻有低伏做小的份。


    邊辭抬了抬手,示意他免禮。


    旋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可是有什麽事?”


    聞言,赤霄的神情立刻就嚴肅了下來,“啟稟老祖,弟子昨夜突然發現,封印魔祖的結界有了異動。”


    本來昨夜赤霄正準備處理一下宗門事務,突然之間發現感知魔祖封印的水鏡發生了劇烈的靈力波動。


    他驚的立刻就探查,發現原來邊辭封印魔祖的結界有了一些鬆動。


    赤霄急急忙忙地與長老們討論了一夜,最後決定上報給邊辭。事關重大,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宗門事務了,也不是他們能夠處理的好的事情,一著不慎,可能會造成不可挽迴的結果。


    邊辭聞言,眸光暗了暗。


    這封印明年上是封印魔祖,實則是封印魔祖體內的濁氣。


    對於邊辭而言,魔祖他完全就看不上,可問題是他體內有濁氣。這濁氣一旦泄露出來,不僅是對修仙界,就是對凡間都會是致命的影響。


    哪怕是仙界,可能也是一樣的狀況,不知道為什麽,邊辭的腦海中就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但消除濁氣的四方寶物散落於世間,難以尋找,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為今之計,就是封印在魔祖身體內,所以這也是邊辭明明有能力卻不殺魔祖的原因。


    而他的師尊就是在濁氣之中喪生的,臨死之際,就是囑托邊辭一定要想法設法的鎮壓濁氣。


    避免其為禍四方,其實就算是沒有他師尊的囑托,邊辭也會這麽做。這也就是他遲遲沒有飛升的原因。


    從他誕生於這個世界伊始,就天生帶有一個明晰的責任,那就是守衛好世間的秩序和規則。仿佛這就是他存在的意義,這個觀念可謂是深入骨髓,每每他想探查一番,總是無疾而終。


    邊辭默了默,開口道:“無妨,魔祖體內以被我下了禁製,隻要濁氣不外泄,他出不來。除非... ...”


    他的眼神一冷,殺意釋放。


    除非擁有魔祖的血脈的人去打開封印,否則封印不會鬆動。


    赤霄聽到這個“除非”,立刻就領會了邊辭的未盡之意,平素和藹的眼神中此刻也是一片狠辣。


    邊辭繼續吩咐道:“此事暫時先不要管,順其自然,順便將那一位身負魔祖血脈的人給引出來。”


    “遵命!”赤霄讚同的迴道。


    “不日我將再次開啟探靈燈,全力尋找四件至寶的下落。”邊辭接著說。


    “老祖,不可!”


    赤霄聞言即刻神色大變,堅決地反對。


    上一次老祖就是為了尋找至寶下落,整個人才會遭遇極大的反噬,隻能在靈禦山養傷。


    畢竟是天道用來消除濁氣的至寶,而且至寶還被沾染上了不少濁氣,氣息多多少少是被汙染了的,要想尋找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而當今能尋找到至寶的,也唯有探靈燈。


    探靈燈使用者必須擁有極強的靈力和神識,使用過程中,要源源不斷地為其提供靈力,不可中斷。


    在這個過程中,但凡使用者實力不夠,可能還沒能得出結果,就已經被吸幹靈力而死。


    實力越強大者,找尋到的幾率也很大,相應的,所遭受的反噬也是相應的。


    有得必有失,所以但凡非必要非必須,走投無路,沒有那一個修士會選擇使用探靈燈。


    而當今能使用探靈燈者,不過十之一二。哪怕強大如邊辭,多多少少也會受到反噬。


    他多年一直鎮守靈禦山,除了避世之外,更多的是為了鎮壓濁氣。


    當年有一部分外泄的濁氣被他師尊鎮壓於靈禦山。


    由於當時作為鎮壓濁氣之物的乾元鼎被損壞,封印出現動搖,邊辭不得不以己身代為鎮壓,順便尋找可代替之物。


    本來探靈燈的使用雖然說有一定的難度,但是那是對別人來說的,於邊辭而言,雖然也受阻,但影響不大。


    上一次因封印再一次動搖,邊辭耗費了大量的靈力,稍稍受損。之後他又馬不停蹄地使用了探靈燈,更是直接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噬。


    實力越強者,所受反噬也是成正比的,他的傷勢養了很久都沒能全部恢複。這才間隔不到多久,就要再次使用,遭受的重創隻會成倍累加。


    也不難怪赤霄大驚失色。他動了動唇,正要說什麽來勸阻邊辭,就連邊辭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動作中到帶著不容置喙的意思。


    赤霄無奈,卻也沒有再勸,老祖做的決定,便是他也動搖不得,隻能目含擔憂的告退了,不過迴去的動作也加快了不少。


    不行,得去看看有什麽能夠幫助老祖的,至於那個魔祖血脈,一旦找到,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為了天下安危,他不允許出現任何不可控的因素。


    赤霄眯了眯眼睛,狠辣之色一閃而過,旋即又恢複了過來,麵色如常,撫了撫長長的白須,看上去一派仙風道骨。


    而這邊的歲饒也是掛念著邊辭,她皺了皺眉,怎麽邊辭這幾天都是一去不迴的?這可是往常從沒有過的事情。


    望著遲遲不見動靜的傳音玉牌,歲饒也無計可施。


    畢竟,從來都是他來找自己的,自己找他,很難。


    這麽一想,她心裏不禁有了些許委屈,認知到現在,他不僅名字沒有告訴她,身份來曆也沒有,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她的任何事情的,不公平!


    而且關鍵是居然不理會她了。


    即使知道對方肯定是有事情不能迴複,但是這股沮喪地情緒還是如潮水般蔓延,席卷了她整個人。


    歲饒此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就在邊辭無意識的縱容下,麵前變得放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警惕和畏懼之情,甚至現在還能無理取鬧的埋怨起邊辭,帶著不自知的親昵。


    正在打坐調息的邊辭,注意到了玉牌動靜,從靜坐中睜開了眼。


    臉色帶著病態與疲倦,蒼白到近乎透明,骨節分明的手卻下意識地摩挲著玉牌,清冷的眉眼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他有必要去見一下歲饒了,這幾天一聲招唿都沒打就消失,小姑娘應該是生氣了。


    邊辭笑了笑,旋即忍不住咳了一聲,他斂了斂眉目,笑意散去。


    不過在此之前,自己還是先調息好一些,省的她擔心。


    周身磅礴靈氣有條不紊的運轉著,在不停的修複著他身體所受的暗傷與心傷。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念想,恢複的速度竟是快了不少,本來蒼白到透明的臉色也有了些許的好轉,不過麵上看著並不明顯,還是蒼白。


    *


    歲饒托著腮神遊著,眼神沒有焦距,平日看上去精氣十足的人現在蔫蔫的,跟朵被雨打過的花一般,無精打采的。


    邊辭進來就看到這一幕,腳步不禁頓了頓。


    一旁的歲饒注意到了動靜,隨意的側了側臉了了一眼,旋即視線一凝,這不是她剛才一直在念叨的人麽,說曹操曹操到。


    本來百無聊賴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暗淡的瞳孔也迸發出了明亮的光芒,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豔光四射,活力十足。


    很是活潑。


    見此,哪怕是一向冷硬慣了的邊辭,心尖都忍不住微軟。


    歲饒三步並兩步地跑到了邊辭麵前,看著他忍不住鼻頭一酸,猛地揪住了邊辭的袖子,死活不放手,白皙青蔥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你這幾天幹什麽去了,都不理我。”說著她還小小的哽咽了一下。


    哪怕知道邊辭可能是有事抽不開身,理智上她應該明白的,可情感上卻不是。那時候見邊辭沒有理她,她隻覺得心裏悶悶的。


    整個人無助又彷徨。


    她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就把邊辭放在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上。


    或許,對於他,自己並不隻是膚淺的喜歡他的皮相,大抵是動心了。


    見色起意,又在相處中日久生情。


    一股難言的悸動在歲饒心房悄然滋生,這對她來說既陌生又不可思議,不過她並不排斥。


    雖然沒有談戀愛過,還搞不懂自己對於他到底是不是喜歡,但這不妨礙她知道,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很重要。


    如果有過來人知曉歲饒的心聲,肯定會一臉了然,意味深長的“哦”一聲:情竇初開麽……理解理解。


    邊辭見她皺著小臉,覺得好笑又好氣。


    他輕輕地帶著歲饒往一旁的座位走去,然後將歲饒按著坐迴了原位。


    “最近出了一點事兒,我忙起來忘了,是我不好,不知道歲饒小姐能不能原諒我?”


    麵對歲饒的指責,邊辭並沒有生氣,反而溫聲細語地跟她道著歉。


    男子略帶蒼白的如玉麵容上帶著一股認真勁兒,幽深的眸子除了平日的清冷之外還夾雜著一絲絲的緊張,仿佛是害怕歲饒不原諒他。


    歲饒望著這樣的邊辭,有一陣的恍惚,自己是不是和邊辭角色互換了,感覺應該緊張的是她才對。


    而且這也不是邊辭該有的情緒,緊張?可能是她看錯了吧。


    她完全沒有想到邊辭會跟她道歉,也完全沒有想過語氣會這麽溫柔。


    因為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腦子清醒過來後,心裏也是有點發虛的,不應該輕易的生氣。


    這並不是什麽大事,邊辭問知道歲饒頂多是無理取鬧罷了,但還是一臉認真的賠禮著道歉,完全沒有半點架子。


    歲饒愣愣地看著麵前的男子,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心髒中那股澀然的情緒又一次上湧,比剛才還要猛烈。


    心跳聲在跳動著,不快,不劇烈,甚至可以說是緩慢的,可卻非常的有力。


    有力到了,歲饒看著邊辭眸子裏倒映的自己,耳邊全身自己的心跳聲,厚重,有力!


    歲饒抽了抽鼻子,別扭著側了一下臉,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陽光撒在她的臉頰上,本就細膩無暇的玉肌也被照射的明潤生輝。


    邊辭與她靠的很近,近到能看清她瑩潤臉頰上細碎的小絨毛。他一直知道歲饒很美,但是卻沒有現在感受的那麽直觀。


    容貌是天生的,或美或醜,他對於旁人生的是美還是醜都不是很在意,甚至沒什麽感覺。


    可是到了歲饒,他就發現,這個小姑娘怎麽這麽會長,每一處看著都很漂亮,當然,也很可愛!哪怕是亂發小脾氣時候。


    明明歲饒是個很性格活潑到矯情的人,邊辭卻還是從她身上感覺到了歲月靜好,他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覺得這樣的日子過下去也挺好的。


    不知不覺間,他眼底盛滿了自己都不自知的笑意,不過旋即又斂了斂,該說的還是要說:“歲饒,可能這段時間我不能來找你了。”


    歲饒驚訝極了,水潤光澤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了他,水潤的紅唇被貝齒輕咬,出現了一道痕跡,“為什麽?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這次的她是真的傷心了,隻見她眼眶一紅,眼淚流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跟珍珠似的。


    哭的梨花帶雨,如雨簌簌而下。


    邊辭那一刻都感覺他好像很過分。


    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正在拋對人家小姑娘始亂終棄的感覺,怪怪的。


    “別哭了,不是,絕對不是!”


    邊辭拿出帕子輕柔又小心地給歲饒擦著淚水,莫名之中就產生了這種荒唐的想法。


    “那你為什麽一下子消失這麽久?”歲饒淚汪汪的眼珠子就這麽直直的看向他,仿佛不給一個說法,她就不同意。


    他徹底被她打敗了,算了,說就說了吧,隻要別哭就好,他真的招架不住!


    “那好,你先別哭,我告訴你原因,行不行?”邊辭將歲饒臉上的淚水擦幹後,略微無奈的看著她。


    歲饒立刻就止住了哭泣,眼尾還帶著哭泣過後的微微泛紅的痕跡,整個人雖然還有些抽泣,但好歹是不哭了。


    邊辭稍稍緊繃的心也跟著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直接跟她說了。


    至於這事關宗門甚至天下的重大秘密,邊辭也覺得沒什麽不可說的,反正歲饒也不是外人。


    嗯……這怎麽能是外人呢。


    他可是教過她的。


    邊辭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前麵的一大筆爛賬,索性就挑著重點說,“你可知濁氣和四大至寶?”


    歲饒搖了搖頭,她不知道。


    不過她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所以,你最近是為了尋找至寶的下落呀,那你的傷要不要緊啊?”


    眼見邊辭臉色略微蒼白,她眼神中的擔憂與關心都快溢出來了。


    “無事。”邊辭輕描淡寫地說道,他並不想讓他擔心。


    接著迴答她方才的話,“沒錯,消除濁氣的必須要用的四大至寶,分別是乾坤鼎、溯靈珠、喚魂鈴還有誅魔劍。四者缺一不可……”


    他目光深遠,不知在想什麽。


    乾坤為兩儀,乾為天,坤為地鼎,象征著天地,起鎮守天地四方的作用。所以乾坤鼎可以說是是鎮壓濁氣最厲害的武器。


    乾坤鼎有兩個,分別是子母鼎,其中子鼎曾被邊辭的師尊用來鎮壓靈禦山的濁氣,不過已損毀。子母子母,母鼎的威力才是最大的,子鼎的產生不過是因為母鼎的需求。一個子鼎損壞了,母鼎就會感應到,從而孕育出下一個新的子鼎不過是時間略漫長罷了。


    溯靈珠,迴溯過往的靈寶,世間萬物所以往的過往,在它這裏都有記錄,更甚者能夠迴溯時空。按歲饒來說,就想她上一輩子的互聯網,隻要你出現過,它都會有記憶,不過開啟者無不是修仙大能。


    前者本來做到的就鳳毛麟角了,後者可以說是沒有,因為後者不僅需要有十分強大的實力,還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來開啟,迴去後要從頭再來,還沒有前世的記憶,沒有前世的記憶和實力,兜兜轉轉,還是按照原來的人生軌跡來發展。


    任何事情都是公平的,所以,迴溯時空就相當於迴溯了個寂寞,但凡不是腦子有坑的人,都不會去幹這一些蠢事。沒有誰有那個毅力說放下就能放下現在打拚來的權勢和實力,從頭再來,而且還是去幹一件一早就知道結果是,百分百失敗的事情。


    如果說還有誰是能運用至寶全身而退的,也唯有天道了,畢竟是天道規則下創造出來的東西,能操控的也唯有其法則之力。


    這句話說了跟沒說一個樣,難不成眾人還能去求天道?天道不一個天雷將他們劈得身死道消就不錯了。


    喚魂鈴,顧名思義喚魂,隻要是沒有身死道消,無論是誰的神魂散落到何處,哪怕是異世界,都能夠找迴來。


    誅魔劍,也是顧名思義:誅魔。在四件至寶中對付最具有殺傷力,隻要是陰穢邪祟的它都能消除,神鬼莫犯。濁氣作為一種危險的邪物,自然也在其中。


    眼下四件至寶由於濁氣的混淆,已經難以確定其具體方位。


    如果在有心人的故意之下,被濁氣沾染後,它們的功能就會由極好的一麵轉化為極惡的相反一麵,加速濁氣的蔓延。


    目前最有動機,最想要做到這個的,就是魔祖。


    作為濁氣的載體,他可以說是完全不受濁氣的侵害,但由於他本體被封,活動也就很受限製,隻能依靠擁有自己血脈的人來執行。


    歲饒聽了後,感覺自己吃了一個驚天大瓜,太勁爆了,保真保熟的那種。


    我是不是不該聽啊?


    這時候她該聽的都聽完了,甚至還聽得津津有味的,這時候說什麽都遲了。


    作為一個走在八卦前沿的弄潮兒,沒想到這個吃得瓜大到她恨不得迴到剛才,死命地扇自己一巴掌,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歲饒心裏毛毛的,一見邊辭看過來,一刻就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歲饒緊張兮兮地看著他,生怕他下一刻就會殺人滅口。


    邊辭愣了一愣,眼神透著一絲古怪。


    她那個腦袋瓜子都腦補到了什麽,要是平時學習腦子有這麽靈光,他都要謝天謝地了。


    邊辭“嗯”了一聲。


    歲饒突然想起了什麽,她疑惑的問道,“可是這和你有什麽重要的關係麽?”


    做這種事情的不都是宗門大佬麽,他操心什麽。


    邊辭聞言,挑了挑眉,總算是問到重點了,這真是遲鈍。


    他笑了,“我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名字?”


    歲饒不明白兩者有什麽聯係,不過還是誠實的點頭,“嗯。”


    就是這樣,真不實誠,他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她有必要也知道。


    這麽想著,她耳朵都豎了起來,聚精會神地聽著,生怕漏了一個字。


    邊辭好笑地伸出食指,抵在她額頭將她湊過來的腦袋給輕輕退遠了一些。


    “所以你叫什麽?”歲饒迫不及待的詢問。


    因他給自己的那枚傳音玉牌上刻有一個辭字,所以她隻知道他名字中應該也有一個辭字,但全名叫什麽她是不清楚的。


    他倒也沒打算隱瞞,“我叫邊辭。”


    “邊辭……”歲饒沒反應過來,默默念著他的名字,旋即笑道,“你的名字真好聽!”


    “你的也不錯。”他莞爾,這麽多年了,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如此叫他的名字了,現在聽著還挺新奇的。


    “那你現在傷勢真的不要緊麽?”正經事問完了,又知道了名字,歲饒又關心起了他,不確定地又問了一下。


    “還行吧。對了,就算我最近不能來尋你,你也不可懈怠。”邊辭的迴答模棱兩可,便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一聽到這個,歲饒果然忘記了剛才關注的重點,整個人又跟一朵雨打嬌花一樣,蔫蔫的。


    見歲饒她這副不情不願的模樣,邊辭眸中劃過一絲了然。


    即便是這樣,在邊辭要離開的時候,歲饒還是一臉期期艾艾的看著他,恨不得上演十八相送。


    見她戲精上身,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本來此種氛圍中該傷感的,被她這麽一攪和,他莫名又想起了過去的場景。


    上次歲饒留給他的記憶太深刻了,看了一眼歲饒,邊辭難得的冷酷,二話不說就要轉身離開。


    歲饒一把抓住他,氣急敗壞,“你跑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邊辭垂眸,想把袖子別出來,確實不會,但是會讓自己有心理陰影。


    她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想法,還是氣不過,不過倒也順了他的意,放過了他多災多難的袖子,“算了,你走吧。”


    邊辭此刻倒是不怎麽想走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人輕扯了迴來,“開玩笑而已,別當真。”


    見歲饒不情不願的,他突然打了一個響指,隻見一枝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花,卻帶著說不上來的好看。


    沒等她迴過神,那枝花便被邊辭斜插在了歲饒的發髻上,人比花嬌。


    沒有方才的頹喪了。邊辭滿意地欣賞著。


    “怎麽樣?”歲饒看不到,生怕自己戴著不好看,忍不住就想摸一摸,卻被他捉住了手,製止了。


    下一刻,邊辭便幻化出了一個小水鏡,讓她攬鏡自照。


    “如何?”眼見著歲饒眼中迸發出驚豔,邊辭問道。


    歲饒端詳著,“還真不錯。”


    見他還在,她不好意思過於臭美,旋即嗔道,“你不是有事情麽,還是快迴去吧!”


    翻臉無情,說的就是歲饒。邊辭笑笑,便離開了。


    等人走了,她又接著欣賞了許久,別說,邊辭這審美水平還真高,她喜歡的不行。


    邊辭……


    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歲饒反複咀嚼著這個名字。


    突然間,腦海中出現了當初黎空給他們看的史冊,裏麵似乎出現了這麽個名字,“天極宗的老祖似乎也叫邊辭?!”


    她嚇得手一滑,手中的水鏡跌落,碰到地麵後破碎成了無數的水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後我掉進了老祖池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雅麗安夫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雅麗安夫人並收藏穿書後我掉進了老祖池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