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兩淮淪陷


    南宋德佑元年,


    公元1275年3月,


    成都。


    呂師聖領著大軍已經在成都休整了一個多月。


    他留下先坤朋所部一萬兵馬,接替郭靖所部,駐防成都、雅州,防備西麵的吐蕃騷擾。


    又命郭漢傑的一萬水師,往來沱江、長江、嘉陵江,巡視支援各城。空見的親衛營,分散到各處駐軍,監督軍紀。


    將各處防務安排妥當之後,呂師聖領著神機營、虎賁營、郭靖營、昝萬壽營、張世傑水師營,來到敘州。


    餘守直營、驍騎營、王達水師營早已迴到敘州等候。


    如今八萬七千大軍雲集敘州,呂師聖下一步的計劃是趁機攻占蒙元的雲南行省。


    雲南的元軍在後方,猶如芒刺在背,與吐蕃一起,將川蜀腹地三麵包圍。後續假如想要向北出征,每次都要麵臨腹背受敵的情況。


    雲南目前缺少騎兵,假如元朝醒悟過來,放兩萬騎兵在雲南。每次趁呂家軍遠征的時候,就深入川蜀腹地。隻要到處放火去燒毀莊稼,就能逼得呂師聖大軍迴撤。


    這次攻占興元府,消耗糧草數量巨大。雖然呂師聖的主力大軍有嘉陵江航道轉運糧草,消耗幾乎減少了一半。但是米倉道和均州方向的兩路疑兵,仍然耗費了大量糧草。


    目前轉運司的糧草庫存已經不足以支撐大軍繼續征伐雲南,需要等到六月夏糧收獲之後,才能進軍。


    呂師聖一麵在敘州修築糧倉,積蓄糧草;一麵操練士卒,提升戰力;一麵派遣探馬南下踏勘道路。


    就在此時,呂師聖在敘州忽然接到了臨安朝廷發來的聖旨,詔令全國各地起兵前往臨安勤王。


    早在幾個月前,呂師聖發兵攻打興元府的同時,伯顏親率大軍南下,五天時間就攻破壽春。


    隨後伯顏兵分兩路,一路由阿術領著偏師,沿肥水向南,攻打淮南西路。而他自己親率十餘萬大軍,攻打淮南東路。


    兩淮兵力一共有七八萬人。壽春本是前方重鎮,有兩萬人鎮守,城破之後,全部戰死。


    如今淮西製置使夏貴手中隻剩下不足三萬兵馬,固守廬州(合肥)。聽聞阿術領著六萬大軍,沿著肥水直奔廬州而來,夏貴料定自己守不住城,連夜領著大軍撤退。


    一路上,夏貴過舒城、桐城而不入,直接逃到安慶府才敢停下稍微歇息。


    阿術跟在後麵連追五百裏,都沒能追上夏貴逃跑的速度。終於因為糧草不濟,才在桐城停了下來,等待後方的糧草轉運。


    伯顏的那一路更是輕鬆,沿途的濠州、盱眙、高郵,都隻有千餘兵馬守城。見伯顏大軍到此,紛紛獻城投降。


    伯顏兵馬護著運糧船,從淮河兩岸夾江而行,最終抵達揚州。


    南宋在揚州一共有三座相鄰的城池,從北往南依次是宋堡城、宋夾城、宋大城。大城是揚州的生活區,堡城和夾城都是用來駐兵防範北虜的城堡。


    淮南東路製置使印應雷領兵三萬駐防揚州,他緊閉四麵城門,堅守三座城池,連發信使向臨安求援。


    伯顏一麵指揮大軍將揚州三城包圍,一麵派遣軍隊攻略西麵的滁州、和州、真州。


    又命令蒙元水師戰船,沿著淮河、運河,開到長江之中,襲擾鎮江、建康府。


    同時占據洪澤湖,在湖畔建立船廠,大肆修建戰船,準備跨江攻打臨安。


    因為兩淮防線是臨安的北麵屏障。朝廷每年投入大量的金錢、糧草,維持防務。


    如今竟然不堪一擊,不到兩個月時間,防線全麵潰敗,城池丟失大半。僅剩安慶、揚州、滁州、和州、真州五地還在堅守。


    蒙元的水師已經進入長江,鎮江外的江麵上,出現大量蒙古戰船。


    臨安朝廷一日三驚,街麵上不時就出現傳言,說伯顏大軍已經跨江打到了南岸,兩三日間就要攻到臨安。


    有不法之徒,乘亂鬧事,打砸搶燒,局麵更是混亂。已經有富商開始拋售店鋪財產,收拾細軟跑路。


    臨安的駙馬宅中,耶律齊、郭芙、史進、呂富貴、耶律微齊聚一堂,商討戰局。


    “幫主,江北還有五城仍在堅守。兩淮兵力,除了壽春失陷的兩萬以外,也都還在。沿江製置司還有兩萬水師,千餘艘戰船在江中巡視。蒙元水師隻是少量襲擾,不可能這麽快打到臨安。恐怕有敵軍細作在城中故意釋放消息擾亂民心。”


    丐幫的臨安分舵,在這裏的消息來源很廣泛,也非常精準。史進的判斷也很對,就是闊闊真指揮著細作在臨安廣泛散播假消息。


    “兩淮、沿江還有八萬兵力,臨安也有精銳禁軍七八萬人,加起來並不比伯顏的兵力弱。如果少爺還在這裏,領著禁軍出征,定叫那伯顏有來無迴。”


    說話的人是呂富貴,他的消息主要在臨安官場,因此對朝廷在這裏的兵力比較了解。


    “師聖此時應該正在北攻興元府,一時半會迴不來。即使趕來,賈相現在也不會讓他領兵。依我看,朝廷此番必敗不可,臨安大概率要陷落。我們還得及早準備。”


    耶律齊熟悉官場,又久在臨安,對朝廷的動向比較了解,所以他對當前戰局的走向非常悲觀。


    在場的眾人聞言大驚!


    蒙宋戰爭已經持續了四十多年,戰場多在川蜀、荊湖兩處。臨安這麽多年文恬武嬉,繁華依舊。


    史進、呂富貴久在臨安,郭芙、耶律微也到臨安一年有餘,被臨安舒適、奢靡的生活迷住了雙眼。


    他們聽到耶律齊的這番預測,全都震驚不已。不過耶律齊擔任丐幫幫主多年,處事沉穩,見識過人,眾人又很相信他的判斷。


    “爹爹,那我們怎麽辦?”耶律微的孩子如今不到一歲,正由乳母哄睡,她忍不住開始擔心孩子。


    “師聖早就通過書信與我商議過此事,等元軍逼近臨安之時,朝廷肯定顧不上我們了。我們就出城往西跑,直接去川蜀。”耶律齊斬釘截鐵的說道。


    “史舵主,你讓丐幫兄弟的家屬,都收拾一下,暫住到駙馬宅來。除了外出打探消息的兄弟,其餘全部匯集到駙馬宅,與一百神機營輪番守衛。隻要有異象,我們就盡早撤離。”


    “是,幫主!”


    忽然,房門被推開,一個嬌弱的聲音傳了進來:


    “耶律伯父,你要拋下我們母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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