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投降


    昝萬壽這類人有一種特點,他認為:地位不如自己的人,能力、見識、判斷也不如自己。他比郭漢傑官位高、資格老,所以他不願輕信郭漢傑的判斷。必須要親眼見一見,才能做出如此重要的抉擇。


    “你想親自和呂製使聊一聊?可以,他就在你的府門外,我們去把他請進來吧。”


    昝萬壽聞言大驚,連忙跟在郭漢傑身後,來到府門外。隻見四個親兵打扮的漢子站在門外,正中的那位身材高大、麵容年輕俊朗。


    郭漢傑施了一禮,邀請他入府。


    呂師聖也不客氣,大踏步的就當先進了府裏。郭破虜、陽頂天、空見緊隨其後。


    到了正堂,雙方分賓主落座之後。呂師聖毫不客氣,搶先開口道:


    “景定二年,昝將軍領戰船二百,溯江而上,殺入青居城,大敗汪良臣;


    景定五年,昝將軍以離間計,誘使元將楊大淵親手斬了自己的部將王仲;


    鹹淳三年,昝將軍衝破韃子重重包圍,押送糧草抵達渠城,渠城解圍;


    鹹淳五年,昝將軍領將士攻毀成都外城,元軍倉皇退守內城。昝將軍差一點就收複成都。


    如今,我欲領軍完成將軍當年未竟的功業,將軍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聽著呂師聖一件一件的細數他當年的功績,昝萬壽仿佛又迴到了那個金戈鐵馬、報國殺敵的激蕩年代,胸中頓時升起了萬丈豪情。


    “末將不才,願為前鋒。攻克成都,驅除韃虜!”昝萬壽立即從座位上站起,行了一軍禮,表態願意歸降。


    他的這番表態,倒也不是出於一時的激動。而是因為親眼見到呂師聖敢於孤身入城勸降,又對自己的過往、戰績了如指掌,顯然是做了一番調查。


    這樣的主帥,有勇有謀,又如此的重視自己。再加上郭漢傑的說辭,昝萬壽這才下定決心,改換門庭。


    當即,昝萬壽下令大開城門,迎宋軍入城。


    呂師聖命令候興領所部一千人,鎮守樂山城。以昝萬壽為先鋒,全軍進攻成都。


    昝萬壽領著所部一千人,登上張世傑準備的快船,在前領路。


    張世傑的戰船靠著岷江西側,遠離三龜九頂城,駛過了這一段水道。然後向北進發。


    船隊日夜不停,三天走了兩百裏,到達了錦江河口。


    前方就是成都平原,一馬平川,再無阻擋。錦江河道較淺,不能行駛大船。


    張世傑以小舟裝載糧草、輜重、重炮等物,大軍上岸行軍。


    大軍廣撒探馬,郭破虜的騎兵營在兩側及前方五十裏外哨探。尤其關注東側龍泉山脈的情形,查探兩萬蒙古騎兵的動向。


    從錦江口向北一百裏就是成都城,大軍一路急行軍,兩日抵達成都城外。


    成都城中,有蒙元西川行院的萬戶火都赤留守,本來留有一萬步卒守城。


    後來由於郭漢傑獻城投降,蒙元對各處的宋朝降將有所懷疑,便派出不少軍隊去各地山城防守。


    三龜九頂城派去兩千人,雲頂城派去一千人,紫雲城派去一千人。如今成都城中隻剩下六千人駐防。


    在唐朝時,為增強成都防禦,在外圍新建一圈羅城。又引郫江水改道為清遠江,從北麵和東麵繞城牆而過,與檢江相匯於羅城東南隅合江亭。


    從此,成都形成“兩江抱城”的獨特格局,兩條江變成了成都的護城河。


    後蜀孟昶又在羅城外圍建羊馬城,此後曆經五代、兩宋,成都愈加興旺。


    直到闊端攻入四川之後,成都城被搗毀,百姓被屠殺殆盡。城池一度荒廢。


    到了蒙哥汗時期,汪德臣攻釣魚城,才派人七天之內在成都築成一道新城。從此作為進攻川蜀的基地。


    這二十多年,經過數次加固,成都城又迴到唐朝羅城的範圍。城牆沿著兩江之內修建,一圈城牆近三十裏長。


    如此大城,火都赤手中隻有六千人,全部站上城牆,也隻能每隔兩米五分到一個人防守。


    火都赤心急如焚,自從昨天三龜九頂城飛馬來報,得知樂山城昝萬壽投降的消息之後。他就派出多路信使,到龍泉山以東去尋找兩萬鐵騎的蹤跡。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宋朝大軍先到了城外。


    成都是蒙元西川行樞密院的大本營,很多蒙元將領、官員、士卒的家人都在成都。聽說前方大敗,宋軍已經打到成都,所有人都躁動起來。


    城裏還有一些漢人民眾,這個時候火都赤不敢信任漢人。他便召集了留在城中的各家將領的仆人、護院,共有三千餘人,組成義軍,一起防守。


    這十多年來,蒙元一直都在四川組織屯田。尤其是西川行院,貫徹忽必烈的政策,對漢人相對比較溫和。


    成都府附近的田地高達兩千多萬畝,如今聚集了五十多萬民眾屯田。


    在成都城附近的,也有好幾萬人。倉促之間,火都赤又在屯田丁壯中挑選了五千人,負責守城。


    如今的形勢,他也不敢組織太多漢人丁壯。否則,說不定這些漢人先拿著武器,砍了他的人頭去邀功了。


    火都赤將六千大軍、三千義軍、五千丁壯全部都放上了城牆,想要依托堅城與河流的阻擋,守上三五天,拖到兩萬騎兵迴援。


    呂家軍知道時間緊急,一刻也不拖延,立即就準備攻城。郭破虜的騎兵營三千人馬,繞城而過,四處哨探,防備敵軍突然迴援。


    餘守直、王安節、郭漢傑、昝萬壽四營步卒,先幫助神機營將神炮從小船上搬運下來。然後在成都南城外,列成陣勢。


    陽頂天、空見領著虎賁營一千五百精銳,已經將盔甲穿戴齊整,準備衝鋒。


    呂師聖一聲令下,中軍敲響戰鼓,大軍軍陣緩步向前,到了城牆八百步外停止。


    神機營的一百門神炮全部擺開,在士卒的操作下,準備發起進攻。


    火都赤早就聽說過宋軍神炮的威力,在備戰之初,就把床弩安置好,準備遠程壓製。


    然而,神炮的威力還是遠遠的超過了他的想像。


    一百門重炮怒吼著開炮,鐵彈唿嘯著飛向成都城牆,奔著床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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