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中路軍在這次慘敗中幾乎全軍覆沒,隻逃出來不到一萬人的蒙古騎兵,一時之間無法恢複元氣。


    東路軍主帥伯顏急忙調兵加強潁昌府、蔡州的防禦,防止呂文煥率軍來攻。因此,伯顏對淮西的進攻也暫時告一段落。


    但是伯顏領軍二十餘萬,實力強大,宋朝暫時也無力進攻,雙方一時陷入了對峙的狀態,都抓緊時間調整兵力,穩固防線。


    忽必烈得知本次慘敗之後,龍顏大怒,將阿術、劉整免職下獄,鎖拿迴大都。兩人到達後,直接就被召入宮廷,麵見忽必烈。


    忽必烈早就在戰報折子中大致了解了本次戰役的全過程,如今見到阿術、劉整,等二人拜見完畢,直接開口說道:


    “閑話休提,著重說一下那個呂師聖,還有火炮火槍。”


    兩人於是又將主動讓出樊城、衝破浮橋將宋軍包圍在樊城之後,呂師聖親自衝陣、斬將奪旗、鼓舞士氣、擊敗百損,用計拖延、偷襲南陽的種種細節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忽必烈越聽下去,表情越是凝重。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奉蒙哥大汗的命令,領軍十萬遠征大理,一戰成名。


    又曾經作為中路軍主帥,攻下襄陽,兵鋒直指鄂州。隻因蒙哥在戰爭中意外身死,他才撤退北歸,去爭奪汗位。


    因此,年輕的忽必烈不僅能征善戰,更是對襄陽一帶的地理環境了如指掌。聽著兩人的陳述,他在自己的記憶中,仿佛穿越了時空,迴到了年輕時那金戈鐵馬的歲月。


    飛越二十年的時間和一萬裏的距離,仿佛又看到了那座襄陽城。而城頭上最為耀眼活躍的人,已經換成了一個漢人少年。


    可是,


    如今的忽必烈已經是58歲的高齡了。


    雖然曆史上他最終活到了79歲,但是58歲的他也早就無法舉槍上馬、彎弓射雕了。


    “真想年輕30年,和這個呂師聖好好打一場。”


    阿術、劉整已經講完了所有細節,卻發現大汗沒有反應,眼神飄忽,似乎心神已經飄遠。


    半晌,忽必烈從沉思中迴過神來,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頭,說道:“此人勇武過人,又智計無雙,確實難以力敵。你們雖然戰敗,但是跟他接觸最多,有沒有什麽辦法對付他?”


    阿術、劉整內心都是一喜,大汗如此問話,就是在給他們一個機會,如果應對得當,應該還在起複的可能。


    兩人對視一眼,將路上苦苦思索的對策獻上,劉整開口道:“陛下,這小子智勇雙全,不僅是我朝的威脅,也是南朝某些人的威脅。所以臣有一計,曰‘反間計’。”


    忽必烈馬上就聽明白了,哈哈大笑起來:“很好很好,你這是用自己的遭遇換來的經驗。可是我聽說,呂文煥如今可是賈似道的心腹。如何反間,你細細說一說。”


    劉整不愧是一代人傑,自從在戰場上發現呂師聖的表現之後,就把他當作勁敵,刻意刺探關於他的情報。


    在來大都的路上,早就通過分析情報,策劃了一個周密的陰謀。如今在朝堂之上,娓娓道來。


    忽必烈聽完大喜,說道:“準奏,這件事就交給劉整去負責。事成之後,一定要將呂師聖拉攏到朕的麾下。此人定可助朕討平天下。”


    忽然,殿門猛地被打開,一個身影快速的飄了進來。


    阿術和劉整嚇了一跳,陛下議事的大殿,竟然有刺客闖入,阿術連忙站起來,衝到忽必烈身前,大喊“護駕”。


    隻見忽必烈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不是刺客。”但是心裏對阿術的忠誠確實非常讚許。


    然後忽必烈轉頭對著衝進殿中的少女喝道:“闊闊真,胡鬧。朕在這裏議事,你也敢擅闖進來。”語氣中卻沒什麽嚴厲,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寵溺。


    闖入殿中的少女,就是忽必烈的幼女闊闊真公主。她今年十六歲,長得亭亭玉立,身材修長,高眉深目,頗有異域風情。


    闊闊真公主深得忽必烈的寵愛,她受忽必烈的影響,也頗為喜歡漢人文化,從小接受漢儒教育。


    她經常幻想著像男人那樣去統兵打仗,大殺四方。常常做男裝打扮,自帶英氣勃勃的中性氣質。


    闊闊真早就聽說了本朝在襄陽大敗,心中憤憤不平。得知今天父親在殿中召集阿術、劉整商議襄陽戰事,所以一直躲在大殿屋頂上偷聽。


    忽必烈的暗衛一早就發現了她,稟報之後,忽必烈無奈的笑笑:“隨她去吧。”哪知道她竟然直接踹門闖進了殿裏。


    “父皇,我也要為父皇分憂。讓我跟著劉大人一起去,我要看看那個呂師聖到底有多厲害。”


    闊闊真自幼習武,悟性很高,如今武藝也算是略有小成。因此對呂師聖很不服氣,想要去挑戰一番。


    忽必烈一聽,眉頭一皺,大感頭疼。闊闊真見狀,又開始了撒嬌大法,拉著忽必烈的胳膊,晃來晃去的求情。


    阿術和劉整從來沒見過大汗這副模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趕緊跪下低頭,假裝看不見。


    忽必烈抵抗不住,隻好問劉整:“劉整,這件事你是負責人。你覺得闊闊真跟去了,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現在變成劉整頭大了,他根本不想帶著公主一起去。路上百般伺候,還得注意她的安全,萬一出了什麽差錯,真是百死莫贖了。


    “陛下,此次計劃,一則需要保密,二則敵人武功高強,都不適合公主同行。”


    “那我扮成男裝,充作侍衛,凡事都聽從劉將軍號令。我還有武功高強的幫手一起護衛。”


    “劉整,那你就勉為其難,帶著闊闊真一起去吧。”


    劉整隻能跪下,口稱“遵旨”。


    闊闊真開心的一溜煙奔出了大殿,迴去收拾行裝、武器。下午就趕到劉整的府中,要求立即動身,一起南下。


    “呂師聖,你給我等著,一定要讓你身受陷害,求生不得,然後哭著求饒,匍匐在本公主的腳下。”


    此時的呂師聖正在襄陽鋼鐵廠裏,看著煉出來的第一爐鋼水,彷佛看到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樂的喜不自勝。


    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被一個異域美女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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