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州橋,當踏上內城禦街的那一刻,趙旉感覺渾身異樣。


    仿佛那抹看不到的紫氣自東方來,匯聚在自己頭頂。


    禦街另一側,古樸肅穆的大相國寺,依舊屹立在遠端,隱沒在樹蔭叢中。


    左側,開封府府衙盡顯莊嚴。


    門口一片雜物,似乎這裏發生過不小的騷亂。


    漫步到門前。


    空蕩蕩的官署院內,透著一股冷清。


    幾乎是同一時間。


    整個開封城內,搜捕金人的行動正在悄然開始。


    無數軍兵走街串巷。


    甚至連每一條巷子都不放過。


    特別是完顏宗弼設置在內城的府邸,上百軍兵將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剛巧趙旉準備返迴軍營時,看到了軍兵們推搡著許多金人從裏麵走出來。


    “饒命啊,我們都是漢人,我們不是金人!”


    聽口音倒是中原人。


    跟著這些人迴到軍營,嶽飛已經恢複如初。


    看到趙旉來了,正準備起身迎接,卻見到趙旉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驚動其他人。


    “說,完顏宗弼的家眷在何處?是不是被你們藏起來了?”


    嶽飛平時對趙旉恭恭敬敬。


    對待其他人,臉色冷厲起來,著實嚇人。


    “迴將軍,小人等都是漢人,被金人強行抓去為奴。”


    “完顏宗弼早就把他的家眷都接走了,至於去什麽地方,小人們根本不知啊!”


    哼!


    嶽飛指著他們腦袋:“既然是漢人,為何留著金人發飾?看你們那兩條辮子,哪有半點漢家威嚴!”


    說到這。


    趙旉終於是發話了。


    “嶽將軍你有所不知,許多漢人留金人發飾皆因強迫。”


    “若不從,便要罰沒銀子。許多窮人無法承受,故而會選擇留發!”


    其實嶽飛心裏也清楚這些人是無辜的。


    隻不過沒抓到完顏宗弼的家人,讓他有些氣不過。


    多少有些拿這些人出氣的意思。


    撤去其他人。


    嶽飛使勁晃了晃頭,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


    “陛下,臣有一事需與您說明。”


    “如今開封已經收複,城內百姓不在少數。這人多手雜,三六九等的人比比皆是。”


    “您是否速速返迴臨安,把這開封府尹的人定下來?”


    “總不能一直由官軍維護秩序,這樣豈不是要耽誤朝廷接下來的部署?”


    嗯。


    這話說到趙旉心坎裏了。


    “嶽將軍,那我明日便返迴臨安,接下來就都交給你了。”


    轉過天。


    趙旉在兩名親兵保護下,一路離開開封,徑直向郾城。


    過郾城,到唐州。


    曉行夜宿。


    幾乎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趕路。


    再到臨安,時至盛夏。


    炙熱的陽光烤得大地滾燙。


    熱的趙旉幾人大汗淋漓,騎著馬快速奔跑又不敢脫衣服,生怕感染了風寒。


    畢竟風寒在古代,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一路顛簸,差點把身體顛散了架。


    好不容易看到臨安高大城牆,終於是可以下馬歇歇腳了。


    突然,親兵視線一轉,發現了不遠處官道上,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跌跌撞撞。


    “誒,你們看那~”


    聽軍兵閑聊,趙旉也好奇的望過去。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趙旉直接愣在原地。“那不是辛香奴嗎?”


    仔細觀察,確實是辛香奴,不會錯了。


    “這是怎麽迴事?”


    “她不是在皇宮裏麽?沒事還要去東宮香水作坊,怎麽造得這麽狼狽?”


    等辛香奴走得近了,也發現了趙旉。


    “陛下!”


    “陛下,終於看到您了!您要為奴家做主啊!”


    半老徐娘的辛香奴,滿臉泥土,渾身髒兮兮的。


    哪裏還能看出曾經的嬌媚?


    “你這是怎麽了?你不是一直在皇宮大內麽?為何會這般狼狽?”


    趙旉關切道。


    “奴、奴家……”


    辛香奴話到嘴邊,看了看保護趙旉的兩名軍兵,麵色變得緋紅,羞愧的把頭低下。


    這反應,趙旉哪能看不出來?


    讓士兵距離遠一些,這才追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何不在臨安?”


    沒了外人,辛香奴這才撲通跪在地上。


    “陛下,您當初不是下了聖旨,允許宮中人返家探親嗎?”


    “奴家想到爹娘忌日快到了,便在內侍省報備後,出宮返家。”


    “可誰想到此一去,卻陷入深淵。那平江府知府的妻弟見奴家生得俊俏,便起了歹意。”


    “他指使家奴將奴家打暈後,悄悄帶迴府中侵犯,後又將奴家賣做官妓。”


    “奴家抵死不從,還遭到了許多毒打,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什麽?


    趙旉整個人幾乎都傻了。


    這要不是辛香奴親口所說,誰會相信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麽讓人憤怒的事?


    氣的趙旉身體不住顫抖,心底瞬間彌漫出一股濃重殺意。


    可再一想。


    平江府是大府。


    絲織、造紙、造船以及許多手工業的大小作坊都是那裏主要產業。


    是朝廷稅收主要來源地之一。


    知府位高權重,不是說動就動的。


    再說,這件事知府到底清不清楚,還有待調查。


    “這樣,您先進城收拾一番,之後跟著我再迴平江府。”


    吩咐一個軍兵護送辛香奴進城。


    趙旉再也沒了迴臨安的心思,就這樣等在城外。


    不到半個時辰。


    辛香奴已經洗了澡,又換了身衣裳。


    與剛才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反正距離也不遠。


    加上趙旉登基這幾年,一直就想去一次,可總是沒機會。


    現在好了,可以去一次了。


    一路到達平江府。


    趙旉終於又一次感受到了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含義。


    隻不過,現在自己沒有心思遊山玩水。


    平江府治所吳縣,趙旉隨意找了家算是檔次很低的酒館。


    在古代,不論什麽地方,酒館都是情報主要來源地。


    剛進酒館。


    裏麵人倒是不多,穿的也都是一些貧苦人。


    看樣子,都是一些苦力。


    點了兩個小菜,上了壺酒。


    趙旉並不急著吃,而是四處掃視了一圈,最後盯上一個滿身補丁的男子。


    看這人邊上還立著扁擔,一看就是給人挑貨的。


    “兄台,請了!”


    看到陌生人,對方客氣的抱拳:“小郎君,可是有事?”


    “嗬嗬,在下初到貴地,想與兄台打探個人,不知可否?”


    趙旉穿的明顯不是窮人,對方當然不敢得罪。


    人又客氣,更讓人平添好感。


    “兄台,在下本是想來平江府做些生意。卻聽聞一個叫韓磊的人十分仗義,善於結交天下義士。”


    “所以在下想與他談筆買賣,不知此人是否如傳言般樂善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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