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浩劫持續多日。


    齊罐罐的身影每每出現在搶險現場,配合著大人們救下一個又一個人。


    很多時候,七八隻充當搜救犬的野狗在嗅人味時她已經精準找到被掩埋者的具體位置,所以很多救災人員願意跟在她身後救人。而且有她在許多聽不懂人話的野狗會配合著救援,刨坑的刨坑,進地坑的進地坑……使得這場救援變得容易了些。


    因為及時救援,即使缺乏各種物資,袁洋縣的死亡人數也是整個省最低。


    災後統計的時候,齊鳴禮和齊罐罐的表現無疑可以占據報紙一欄。


    “天災奇難,危如朝露,齊氏父女,同心共膽……”


    ……


    災後重建時,齊鳴禮這個率先對地震做出反應且在救援中表現出色的人得到了晉升,現在已經是三級主任警司,已經成為警所人人敬羨的人物。


    表彰大會上,鮮亮的警徽佩戴在身上,身邊是他成長了許多的女兒。


    齊罐罐在救援中的作用實在驚人,所以她站在了他身邊,接受榮譽。


    她那份天資在救災中漸漸展示在人前,五感敏銳,且具備讓所有狗聽訓的本事,這一切都讓人將目光放在她身上,驚歎著虎父無犬女。


    表彰結束,齊罐罐的名字又一次在齊鳴禮和局長的對話中出現,之前偶有提及這孩子救人的英姿,可這一次局長是認真地在和齊鳴禮討論她的未來。


    “京省有培養特殊人才的學校,你家孩子很符合,考慮一下吧。”


    原來的警所大樓坍塌,新辦公場所在南區的宅院內,經曆過這場浩劫,局長老了許多,發間長了許多白發。


    他拍著齊鳴禮的肩膀:“我已經將你推舉到京省去了,這樣一家子也不用分開了。”


    齊鳴禮思考著學校的事兒,又聽到他說起調任,一時錯愕地不知道說什麽。


    “為什麽這麽突然。”齊鳴禮終於找迴聲音。


    “難不成你要一輩子都待在這個小縣城裏?”局長好像故意嘲笑他不上進。


    當然不是,任誰三十多的年紀就是警司主任都會生出其他野心,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去爭取副局長、局長的位置,到那時往多了算也不過四十左右,然後他可以由縣及市,甚至是省……


    可現在局長竟然為他鋪路,鋪向了京省……


    京省,那可是政客的天堂,竟然就這麽輕易地向他敞開大門了嗎,齊鳴禮覺得自己在做夢。


    局長看他發呆的模樣搖搖頭,“迴去吧,我這還有好多工作。”


    “哦,好。”


    齊鳴禮走後,局長並沒有立刻開始後麵的工作,而是起身出去溜達了。


    南區受災程度是幾個區最小的,簡單的臨時避難所就建在這裏,局長走在其中是為體察民情,看看傷情。


    這裏還有個大大的加蓋房,裏麵多是需要治療的人員,一間加蓋房能容納五十人,醫護人員穿行其中,傷患間或哀嚎兩聲立馬引得他們過去,一切井然有序。


    站在門口,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身影上。


    那人彎腰低眉給傷者包紮,每一個動作都那麽細致,可養尊處優的手也難免沾上一些血汙,纏好繃帶後隻看到他給自己洗了很多遍的手。


    還是這麽愛幹淨,局長想。


    “大……你哥在看你。”偉叔走到應修明身邊,低聲。


    “不認識。”應修明將擦手的布扔到他身上。


    偉叔張了張嘴,看看門口又看向他,最後搖頭輕歎。


    “……他現在姓什麽?”


    前頭傳來聲音,偉叔反應過來是跟他說的,立刻迴道:“嬴。”


    隻聽應修明嗤笑一聲,“連自己的姓都不敢要了,孬。”


    說完這句話,他再也不管門口那人。


    瑉國一遭,各尋生路,從今往後,親緣不複。


    偉叔沉默中歎了口氣。


    看到親人還在世應該高興才是,怎麽一副要恩斷義絕的樣子,哎。


    但他知道應修明是認真的。


    應修明已經走到門口,被那局長攔了下來,偉叔連忙跑過去,他記得兄弟倆一直不是很對付,怕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矛盾。


    離得近了,他卻聽到:“…鳴禮那孩子我給他推去了中央,希望他能另有作為。”


    偉叔看向應修明,卻看到他淡淡地迴了個“哦”。


    不是,能不能多說兩個字啊…


    他著急啊,原來是大少爺對二少爺橫挑鼻子豎挑眼,可經曆過生死和離別,他好不容易對應修明有好臉,怎麽自己反而矜持上了。


    離開那避難所老遠,偉叔忍不住開口:“是不是對他太過冷淡了?”


    應修明橫來一眼:“你管?”


    一個背棄身份甘當他人牛馬的人怎麽配當他哥。


    之前應修明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還想兄弟倆敘敘舊,交流一下這些年的逃亡經驗,沒想到…轉頭聽見別人叫他局長,後麵連姓都改了…真的生氣了。


    再一個他看到他並不顯驚訝,可見是知道他身處何地。


    應修明卻沒見過他來主動找過他。


    “不久後鳴禮估計要北上,咱們在這的人也收拾一下…”


    反正日後也不在一個地方,他對大哥的態度如何也沒什麽關係了。


    ……


    齊鳴義後來去領了齊鳴仁和齊老頭齊老太的等人的屍體。


    屍體麵目全非,隻能草草火化下葬。


    期間齊鳴禮來過一趟,看到那些骨灰和齊鳴義站了一會就離開了。


    這是兄弟倆最後一次見麵。


    齊鳴義等待重建的過程中也沒閑著,他尋思到處都塌了,也許用的上他,於是到處打聽有沒有活兒。


    可惜比他專業比他優秀的工程師一個個進駐袁洋縣,他們這些野生的工程隊無法插手重建工作,他原先想師傅幫忙,卻聽聞老人家已經去了。


    齊鳴義最後一個靠山也塌了。


    重建好後,閑上半年,存糧告罄,他不得不去袁洋縣下的小農村,給人幹種地的活。


    兜兜轉轉,還是種地的命。


    ……


    齊惠心所在的兒童福利院是最早一批受救助的地方。


    她和院裏的小孩得到即使救助,全都活著。


    齊罐罐最先找到困在廁所的她,讓狗狗將她帶了出來。


    當時天蒙蒙亮,霧氣彌漫,但她還是認出齊鳴禮的女兒,還有遠處的齊鳴禮。


    正要說感謝的話,小女孩問她:“為什麽要躲在這?”


    好臭……


    她雖然沒直接說出來,但是齊惠心感覺出來了。


    “曾聽人說,地震時候躲在廁所比較好,空間小不容易塌,東西少不容易被砸,還有水……”


    好吧這就是個蹲坑,沒有水。


    齊罐罐將她拉了出來,期間都是那些大型犬支撐住頂頭的木板,中型犬刨她身邊的障礙物,她說哪邊多挖兩下,那些狗都聽話地照做。


    這簡直刷新了齊惠心的世界觀,敏感如她已經能察覺到一些事。


    小心翼翼地問:“這些狗能聽懂你的話?”


    不對,是“這些狗願意聽你的話?”


    忙著救人的小姑娘點點頭算作迴答。


    看到這點頭,她當時心裏頭直接炸起了煙花。


    和小動物溝通的能力…這不是女主文裏的待遇嗎!


    而齊罐罐本來是不存在於書裏的人物!


    到底誰才是天降女主!本來她覺得自己是,現在卻有些懷疑了。


    從此刻開始,齊惠心打定主意要纏上齊罐罐一家。


    跟在能人異士身邊,總好過孤軍奮戰!


    打定主意後,她當真跟了上來。


    一開始父女倆同款嫌棄她,但齊罐罐隻是一個小孩,她稍微一哄一逗,再有一起救人的情意在很快就攻陷了她,齊罐罐不排斥她了。


    齊鳴禮才是那個令她犯難的人。


    可某一天,當他去了趟北區,據說是去找齊鳴義,迴來後他對她的態度也鬆動了。


    齊惠心知道機會來了,在整個救災過程中瘋狂刷好感度。


    重建後,她成為了這個家庭的一份子。


    文雯是個和善的人,也是護崽的人,對她好卻也沒有越過她兩個孩子。


    齊惠心不是那種非要別人偏愛的孩子,很容易就接受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一家五口倒也相安無事。


    而後,他們來到了京省。


    齊鳴禮升遷,文雯調動到京省電影廠。


    齊罐罐進入特殊學院學習,她第一次聽聞有這麽個學院,興趣滿滿。


    可那學校是寄宿製,她能知道的有限,齊罐罐也從不會跟齊鳴禮以外的人說學院裏的事,總之神秘極了。


    她和齊悠悠進入京省子弟兵學校上學。


    在這裏又遇到了齊罐罐和齊悠悠的老熟人,顏年。


    是一枚俊秀的美男子,相處下來猶如清風朗月一般。


    鶴立雞群的顏值讓她覺得…特麽的…好像遇到了關鍵人物。


    多年以後,迴想第一次見麵,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第六感。


    那時候,齊罐罐齊悠悠還有顏年等人一起組成行動隊,為國.安局效命。


    這讓已經是警所局長的齊鳴禮氣得不行。


    他拚死拚活坐到那個位置上去,自家寶貝女兒卻投入其他部門,他想讓她們迴來還需要借調!


    每次一家五口聚在一起的,他總要在兩個女兒麵前長籲短歎,愁容滿麵一番。


    齊惠心知道他都是裝的。


    因為無論她們在哪裏發展,都已經成為了他的驕傲。


    據她有意無意的觀察,齊罐罐是隊伍裏的能力者,齊悠悠承襲了她們外公的醫術,擔當奶媽,顏年是其中的智力擔當,另外兩個男生則是力量型打雜選手。


    這配置讓隊伍屢建奇功,成為安全部門裏的王牌軍。


    齊惠心有時候也會羨慕這一家子精彩的人生,會為了她們激情澎湃的英雄人生半夜咬被子。


    她羨慕極了。


    每當這時她就拉著文雯去賺錢發泄。


    具體戰場包括又不限於各大車站、工廠門口…


    隻要賺到錢,數著這些錢,她就能平複羨慕嫉妒的情緒。


    金錢使她快樂。


    她也希望讓文雯也快樂。


    小女兒在寄宿學校上學,隻能定期見麵,大女兒跟著外公學醫術,還要兼顧學業,那些年月裏,這個以家庭為主心骨的女人變得有些落寞。


    她不想看著這如花一樣的女人露出思念的表情,所以每次出去擺攤都帶上她。


    要發財就一起鴨!


    文雯是第一個知道她愛財如命屬性的,她不僅沒說什麽,還給了她一筆啟動資金。


    七歲的她靠著這筆不算多的錢財(她願稱之為零花錢),賺了多出本金兩倍的錢。


    她誇她好厲害。


    齊惠心第一次被這麽肯定,恨不得化身賺錢機器,賺好多錢給她看,讓她瘋狂誇誇。


    大開放格局下,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於是一邊上學的她一邊帶著文雯賺錢。


    兩個人越發親密,有向好姐妹方向發展的趨勢(?)


    後來需要的本錢多了起來,她也是二話不說提供幫助。


    齊惠心當時眼淚鼻涕一把,信誓旦旦地給她保證要帶她發家致富,當大富翁。


    那時候她也不過十歲。


    然後被打臉了…


    因為某一天她發現文雯的私產已經讓她成為隱形富豪。


    她才是那個窮人…


    汪的一聲哭出來!


    原來一直以來她都是哄著她玩兒!


    賺錢什麽的都是她一頭熱!


    哭的止不住時,那柔軟的女人輕柔地給她擦去眼淚,說:“不哭,看你這麽認真地搞事業,我都覺得自己年輕了幾歲,當大富翁隻是一個小目標,為什麽不想一想全國首富的位置?”


    好家夥,這不是“每天先賺它一個億”的小目標嗎?異曲同工啊,齊惠心淚眼朦朧地看過去,感覺自己第一次認識這個女人。


    不過她確實被激勵了。


    一開始她的目標是富翁,之後是擁有和文雯一樣的財富,然後變成她所說的全國首富。


    這些夢想她也就用了十五年來達成吧。


    目標達成的那一天,她向全球首富發起挑戰。


    而在她耳濡目染下,文雯總能追至第二富的位置。


    這女人,有點厲害????。


    她在商海裏沉浮,齊罐罐等人在槍林彈雨裏閃躲。


    他們的人生一樣很精彩,到最後可以發現他們得到了小時候所不能想象的一切。


    時間一直來到她們這些人年近三十的時候。


    這個節點,齊罐罐和齊悠悠是家裏重點盯盯對象。


    國.安局的肱骨能人迴到家也要被催婚。


    可惜齊罐罐和齊悠悠一個賽一個的寡。


    姐妹倆似乎更願意和彼此一起過下去。


    文雯手指著齊罐罐的腦袋:“那你看看顏年啊!”


    齊罐罐低頭長籲短歎,齊惠心從她眼神裏看出“無語”兩個字。


    寡王之王,正是他們隊裏的顏年,比她們年長,也是單身,算是整個局裏的鑽石單身漢,據說追求者已經排到京省開外。


    “你們看看心心,她都有兒子了,你們呢!公雞都沒帶迴來過一次!”文雯的眼睛看向齊悠悠。


    齊惠心抱著自己兒子嘿嘿笑。


    在結婚生子這點上,她稍微比這倆姐妹超前了一點。


    “媽媽~”齊罐罐抱住文雯的手臂,蹭過去討好地笑,齊悠悠趁機又是捏肩捶背,一頓表現。


    齊惠心知道齊罐罐新一輪的撒嬌要來了,每當這時候文雯總是抵擋不住的。


    果然不出一分鍾,文雯就被哄好了。


    她總是這麽愛她的女兒們。


    齊鳴禮醉醺醺地迴來。


    局長大人剛蹭上國宴這種高端局,正是意氣風發時。


    然後他打開了從國宴上打包迴來的菜。


    豬肘子,白菜心,點心包子,魚和蝦…


    好吧,她隻會這麽形容,這些菜經過一段時間隻剩下樸素的食材可以誇了。


    齊鳴禮醉意熏然地看向齊罐罐:“喏,爸爸答應過你的,帶你吃上國宴的菜!”


    嘶,再看這些東西好像不平凡了,都是滿滿的父愛啊。


    齊惠心支著下巴看一家人,笑得眉眼彎彎。


    這哪裏是什麽反派啊…


    作者亂寫的吧!


    ……


    日子還要繼續,一天後齊罐罐和齊悠悠又要離開家,在保家衛國的道路上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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