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齊鳴禮幾人走後,這裏隻剩下田大誌和保安。


    犯事狗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事一樣,眼皮跳個不停,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主人,甚至有想躲老婆身後的想法。


    保安臉色鐵青地往前一步,犯事狗往後一步。


    保安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去,薅住狗頭,讓他退無可退。


    “好樣的!我養你,你竟然在外麵養別的狗!”


    “吃我的喝我的,還敢給我偷罐頭!”


    “啊啊啊啊,我要剁了你個忘恩負義的!”


    法鬥頭皮被扯得生疼,但它不敢動,唔唔咽咽的想讓鏟屎官可憐可憐它。


    “嚶嚶~”


    它淚眼盈盈:雖然你對我很好,但是我更喜歡…


    它眼睛落在小白狗身上,充滿了悲情和眷戀。


    瑪德,保安大叫一聲,指著它對田大誌說:“這個狗我不要了,它偷的罐頭它自己負責,它給咱們廠打工一輩子夠還那些罐頭嗎?”


    田大誌一臉古怪笑意,憋笑憋得難受:“應該夠的,不過你要罰一個月工資。”


    保安和法鬥同時苦了臉。


    之後法鬥從保安室移到了門口鐵門處,風雨無阻,成為一隻還債狗。


    隻不過,輪到保安值班的每個夜晚,它都會鬼哭狼嚎,攪得他睡不了覺,保安奈何不了它,再也不敢上夜班,轉到白班去。


    ……


    迴到家後,齊鳴禮憋著一股氣,跟兩個孩子科普亂跑的危險。


    “你們丟了就再也看不到爸爸媽媽了,以後就隻能流浪,之後還會被壞人抓到其他地方去,他們不給你們吃飯,讓你們一天到晚地幹活,直到餓死還把你們扔到荒郊野嶺,怕不怕。”


    兩個孩子裏齊罐罐反應極快地說怕,姐姐臉上還有些疑惑,好像要問什麽,可最終還是忍下來,說了聲怕。


    知子莫若父,齊罐罐是哄他的,齊悠悠則是有些不服氣,可見不見棺材不落淚,需要遇到事了才會怕。


    齊鳴禮記下這事,打算以後給她們一個教訓,然後罰她們麵壁。


    麵對著牆,齊罐罐很不服氣,她都認識到錯誤了,為什麽還要麵壁。


    “你壞!”


    齊鳴禮哼笑一聲,拿上竹條,“我還能更壞你要不要試試。”


    竹條是路上撿的,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撿這玩意兒,但是熊孩子不能慣,他將竹條揮了揮,破空之聲讓兩個孩子嚇了一跳。


    齊鳴禮將竹條指在齊罐罐背後,再順著方向點在齊悠悠腿上。


    “站直了!”


    兩個孩子哆嗦一下,立刻站好。


    這樣連嚇帶喝,齊罐罐堅持了半小時。


    最後實在受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哭。


    她的腳一蹬一蹬的,哭得真心實意。


    “哇嗚唔唔——”


    齊悠悠也悲從中來,開始抹眼淚。


    齊鳴禮反被嚇到,連忙把竹條扔掉,慌張地給齊罐罐擦眼淚。


    “哇哇哇,爸爸壞!嗚嗚。”


    齊鳴禮要抱她,被齊罐罐躲過。


    齊鳴禮一個頭兩個大。


    他這才想起來罐罐的骨頭還沒長好,孩子站久了也難怪會難受。


    但是此時齊罐罐已經不聽他的話了。


    好在這樣的僵局並沒有持續很久,外出的文雯迴來了。


    聽到兩個孩子的哭聲,她著急忙慌地進門。


    兩個孩子像是受到什麽天大的委屈投入她的懷抱。


    文雯詢問地看向齊鳴禮。


    他苦笑地說出今天發生的事。


    文雯思考了一下又把孩子推開。


    “再去站十五分鍾。”


    齊罐罐唿出一個鼻涕泡,齊悠悠還沒來得及擦鼻涕,“?”


    媽媽你是不是說錯了。


    不是爸爸要去罰站嗎?


    文雯把那根竹條又拿到手上:“打手心還是罰站選一個。”


    兩個孩子糾結了。


    打手心雖然沒嚐試過,但是細竹條看著就讓人疼,罰站就是腿酸,兩姐妹瞬間覺得後一個比較能接受。


    “罰站……”


    她們覺得不對勁,又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不甘不願地走到牆邊重新罰站,眼淚鼻涕都沒擦,但是這迴看著安分乖巧了許多。


    齊鳴禮在一邊看得驚奇,拉文雯到一邊,耳語:“她們怎麽乖乖聽話了。”


    他可是用盡了恐嚇威逼的辦法才換來半個小時罰站的。


    文雯點點丈夫的腦子:“隻給她們兩個選項的話,哪還有那麽多事,她們隻會思考該怎麽選擇。”


    “而且,你教訓就教訓,說那麽多話做什麽,給她們委屈的時間嗎?這樣脾氣不是更大嗎?”


    要是她被罰,旁邊還有個喋喋不休的人在教訓她,她也會發脾氣的,麵壁到底不是體罰的手段,隻是讓孩子有靜下來思考錯誤的時間。孩子沒有思考的時間,還要聽旁邊人的說教,可不就越來越委屈,根本認識不到錯誤。


    “可我看她們半點悔悟的樣子都沒有。”


    “那是她們還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你哪天找人把她們綁了,或者帶她們去看丟小孩的人家是個什麽光景,自然就知道了。”


    齊鳴禮聽得恍然大悟,對老婆豎起大拇指,不過他又反應過來文雯話裏的意思。


    綁自家孩子嗎?


    他第一反應是這不是親媽吧。


    第二反應,看不出來文雯這麽柔弱的女子會這麽直接。


    文雯垂下眼,推他去看孩子,自己卻因為這件事陷入迴憶。


    其實悠悠向往外麵世界、想遠離看護人這一點和她小時候很像。


    小時候她被保護得有多好,對外的渴求就有多大,直到某天樹苗成參天大樹,樹冠頂破了天,野望打破了乖巧,她終於偷溜出了門。


    一出門就被人販子抓住是什麽體會她這輩子都不想迴憶。


    但也因此,那之後她再也不敢不聽話地亂跑。


    所以對孩子來說,講道理一萬遍,不如親身經曆一迴。


    等她們痛了,自然學會了克製。


    “你下午去哪應聘了?”


    齊鳴禮想起另一件事,問她。


    他要是不說這件事,文雯都快忘了下午的憋屈事。


    一想起,含怨似怒地瞪了他一眼。


    齊鳴禮無辜極了:“關心一下老婆嘛。”


    文雯幹巴巴:“我去紡織廠了,那邊正好招助理。”


    齊鳴禮一看就知道這中間有事發生,眼神頻頻朝她示意。


    展開說說?


    文雯不接他的眼波,齊鳴禮隻能自己問:“順利嗎?”


    文雯憋了又憋,實在沒忍住:“就沒有一刻是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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