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珩沒有出聲,黎清雨知他還未信,語氣冷冷道:“世子不信也沒辦法,即使官府的人查不到,你的暗衛應該也會出動。


    世子,您是覺得三年前我有能力在官府和暗衛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幹這麽多事?”


    “最後,讓你查了三年還未能查出?”


    黎清雨自嘲的笑了笑,“世子真是太抬舉我了,清雨可沒這個能耐。”


    謝思珩語氣涼涼,“你不行,但有個人可以。”


    黎清雨不解地抬頭,隻聽他一字一句道:“蕭越。”


    “我當時已經脫離暗域,蕭越並沒有理由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幫我,不過,世子若想找他尋仇那便找吧。”


    “反正,你倆結下的梁子也不差我這一個。”


    見黎清雨這般坦蕩,沒有任何遮遮掩掩的意思,謝思珩表情鬆動一些,又接著問:


    “那你這三年可否與他有聯係?”


    他目光緊盯黎清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和緊張。


    黎清雨心裏瞬間一緊,但麵上卻表現得波瀾不驚,語氣淡淡道:“我為何要與他有聯係?


    他與你一樣,對我而言都是不想提起的過去。”


    這話也暗諷謝思珩,可他似乎根本聽不出這話裏的另一層含義,忽然覺得心裏舒暢了不少。


    至少清雨沒有與蕭越有任何聯係,這樣也好。


    如若他倆有聯係,他不能想象自己能做出什麽瘋狂的事來。


    他沒有的,蕭越也別想有!


    他從床前起身,麵色淡然,笑著道:“既如此,那事情已經講清楚了。


    待會兒我會讓人把早膳端進來,吃完之後我們就啟程迴皇城吧。


    你朋友的病不能再拖下去,要真癱瘓了,你倒要說我故意騙你。”


    說完他直接衣袖一揮,那抹暗紅色隨即走出了房門。


    瞬間,屋內恢複平靜。


    黎清雨這才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這三年間,她每月都會按時給蕭越寫信,最開始她還有些不習慣,但對方從未迴過一封信。久而久之,她便把寫信的事兒當成了一個習慣。


    最開始隻會在信裏簡短的報一下自己所在的地點,但時間一久,甚至會在信裏多說幾句,說一說最近遇到的事兒,見到的人。


    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單純的分享和記錄而已。


    她隻希望這次迴皇城能夠快點把小紅的腿治好,能夠不要遇到那些故人。


    等半年的時間一過她便立刻走人,世間之大,還有很多她可以去看的地方。


    想到這兒心情便好上不少。


    “咚咚咚!”


    忽然有人敲門,一抬頭便看到是之前那丫鬟打扮的小姑娘。


    那姑娘端著盤子,盤裏裝了一些吃食,她笑嗬嗬地衝黎清雨道:


    “姑娘,奴婢給你送吃的了。”


    “對了,奴婢忘了自我介紹。


    奴婢叫春綠,春天的春,綠色的綠,你也可以叫我阿綠。


    我是剛剛那位公子買下來的丫鬟,從今日起便會貼身服侍您。”


    這不看不覺得,現在仔細一瞧黎清雨竟覺得跟前的春綠和鈴鐺的感覺有些相似,活潑愛笑。


    也不知鈴鐺在皇城過得怎麽樣了,她柔柔道:“你不用當我是你的主子,從今日起咱們姐妹相稱便是。”


    春綠立馬搖了搖頭,“這是不行的,奴婢拿了銀子就要好好辦事兒,這是剛剛那位公子告訴我的。


    他說隻要我能讓姑娘你天天開心,那便是大功一件!”


    說完就搖頭晃腦地將盤子裏的東西全部端出放在小桌上,“姑娘,東西都正熱著,快趁熱吃吧。”


    黎清雨愣了愣,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但又說不清楚,隻好順勢下了床。


    坐在桌前一瞧,都是一些她之前愛吃的東西,不過不是近幾日那麽油膩甜膩,口味倒是清淡了不少。


    已經走出房門的謝思珩走到二樓,身後跟著沐白和莫七。


    他一掃剛剛在屋內的情緒,冷聲道:“把之前的大夫,還有所有知情的人全部都處理幹淨。”


    跟在身後的莫七和沐白微微俯身道:“是,主上,屬下這就去辦。”


    隨後兩人便消失在二樓。


    隻留謝思珩一人站在大開的窗戶前,望著窗外。


    窗下是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嘈雜聲傳到在他的耳朵裏,腦中不自覺地想起黎清雨剛剛所說的話。


    藏在暗紅色袖間的手,下意識地握緊。


    清雨,如今你終於被我尋到……


    說完他猛的抬手將窗戶拉緊,嘈雜的聲音瞬間被隔絕在外,屋內隻剩一片漆黑寂靜。


    半炷香之後,已經在一樓的沐白和莫七手起刀落,將人處理了個幹淨。


    沐白拿著白色的帕子擦拭著自己彎刀上的血跡,不解地問:


    “莫七,我怎麽越來越搞不懂我們主上了呢?


    那位大夫都說了,這小紅姑娘的腿雖傷得重但經脈無礙,隻要好好調理調理平時注意服藥,不出半年便能恢複如常。”


    “可為何主上要將這大夫給殺了呀?”


    沐白不解地摳著自己的腦袋,“還讓我們倆趕緊準備迴皇城,說要去找太醫院院首。


    這麽小的病去勞煩院首出動,還要打著王爺的名號去。


    這事兒要是被王爺知道了,他估計得提刀追著主上跑二裏地吧?”


    越想沐白越覺得自家主上腦子有問題,感慨道:“要不我還是再去那仙寺求一求丹藥?


    現在清雨姑娘活著迴來了,這丹藥指不定被主上服下之後效果會大增,然後就恢複正常了呢!”


    莫七一走在前麵,白了一眼身旁的沐白:


    “我覺得,你確實有必要去那仙寺求一求仙丹。”


    聽莫七第一次站在自己這邊,沐白喜得連點點頭,“莫七,你也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


    莫七加快步子拋下一句:“那是自然,這丹藥拿了你趕緊自己吃,把你那驢腦子好好補一補,省了之後拖累我下水。”


    說完直接消失在走廊盡頭,沐白一聽瞬間惱怒,抬腳就跟了上去。


    “莫七,你給我站住!你說誰是驢了,你說誰是驢,你給我解釋清楚!!”


    我當你是兄弟,你卻當我是驢!


    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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