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白衣飄飄,眉眼生得很是好看,望向黎清雨的目光帶著一絲隱晦的喜歡。


    “這位姑娘,若河今晚就是您的了。”


    黎清雨頓時有點不知所措,她下意識地咽了下喉嚨,這才反應過來,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麽青樓,而是秋院啊!!


    青樓是男子來找快活的地方,而秋院則剛好相反,是專為女子尋歡作樂的地方。


    當年,長公主的第一個麵首就是出自這綠水坊,後麵隨著時代的變遷,這綠水坊竟然發展成了秋院!?


    如此的話,那她麵前的這個男子自然就是男妓了!


    黎清雨無奈地撫了一下額,失策失策,她是真沒想起來這綠水坊竟然是男妓館。


    就在她開小差的功夫,那一身白衣的若河端正地坐在桌前,麵帶笑意,溫潤如玉,若是正經公子這樣貌早已名冠整個皇城。


    黎清雨沒忘今日來的目的,直接開門見山。


    “這位公子,我今日前來是想購買一樣東西的。”


    若河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黎清雨的來意,並不意外地繼續倒著手裏的茶,“姑娘,請用茶。”


    纖細如玉的手指從白色的袖間伸出,輕盈地將茶盞端到黎清雨跟前。


    “姑娘,我賣東西有我自己的規矩,姑娘想從我這裏買,那就需要遵守我的規矩。”


    黎清雨接過茶盞,抿了一口,淡淡道:“那就麻煩公子說說是什麽規矩,又或者要多少錢?”


    若河頷首一笑,“我已經很久沒碰到如姑娘這般爽快的人了。”


    說完,他徑直起身,直接來到黎清雨身邊,抬手直接朝黎清雨的腰間覆去。


    黎清雨驚得臉色一愣,正準備抬手,卻隻見對方取走了她腰間的香包。


    “我的規矩就是,每個來我這裏買東西的人,都需要留下一樣我看上眼的東西。”


    香包不大在若河的手把玩,她淡淡一笑,“姑娘,您這香包現在就歸我了,可好!?”


    黎清雨舒了一口氣,還好隻是一個香包,“沒問題的,既然如此,那就麻煩若河公子將知味草賣與我,價格好商量。”


    若河似乎並不意外,隻是輕聲道:“姑娘,這知味草全皇城隻有我這裏有貨。


    今日姑娘可留下定金,三日之後我便將藥材交付與您。”


    “三日?就不能快一些嗎?”


    黎清雨心裏打著鼓,再過兩日就是謝思珩的大婚之日了。


    在大婚之前不能拿到藥材她就不能恢複內力了,這樣做於計劃的而言,實在是太冒險了些。


    若和微微地搖著頭,語氣淡淡:“這位姑娘您有所不知,這藥材非常珍貴長在深山老林之中,您付下定金之後我再命人去采摘,從山裏一來一迴腳程再快也需要三日時間。”


    黎清雨顯然有些猶豫,這實在太出乎她的計劃,但若沒有知味草她的內力就不能恢複,以後要怎麽在這偌大的大盛朝裏行走?


    不行,這東西她必須拿到手。


    “好,三日之後我會來取這藥材,不過萬一我不能親自來取,會讓我身邊的朋友前來,到時候還請公子留意一下四周。”


    說完直接從腰間的錢袋裏又掏出兩錠金子放在桌上。


    這些都是之前賞花宴上聖上賞賜的金銀,那些珠寶她已暗中叫人幫忙折換成了銀兩,這樣有便於她出王府後攜帶。


    若河伸出素白的手指,將兩錠金子收入手中笑道:“我若河做真生意最講究誠信。”


    “姑娘您請放心,我一定會按時將藥材送到您手上的。”


    “在這三日期間,您若計劃有變可飛鴿傳書與我,若河定會全力配合的。”


    有了若河這句話黎清雨才放心地點頭,“那行今日便這樣……”


    說完她便作勢起身,然而若河卻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姑娘莫急,我最愛送人禮物,每個光顧我的姑娘都會收到我的一樣禮物,您也不例外。”


    說著他率先起身,迴首輕笑道:“請姑娘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小禮物。”


    黎清雨急著迴府但又覺得知味草還沒到手,她沒必要開罪跟前這位,於是隻好耐著性子又坐下。


    “那就麻煩若河公子速去速迴。”


    若河笑著推開門,隻淡淡一眼,便瞥到大廳之內的氣氛與平時不同。


    他沉著眉將門掩上還未走下樓梯,就聽到一樓的嬤嬤語氣討好地說著:“這位公子,您這樣可耽誤我做生意啊。”


    順著嬤嬤的眼神看去,隻瞧到一樓大廳之中,所有客人都已被清場,隻有一個一身紅袍的男子坐在小幾前,一手端著酒。


    他悠然坐著,而身後站著無數個穿著黑衣手持長劍的人,這些人將綠水坊上上下下圍得如鐵桶一般。


    這陣仗他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不知道是哪位府上的公子又來鬧事了。


    做他們這行的見得多也聽得多,常常有丈夫來他們這裏攪局,也是見怪不怪的,不過都與他無關。


    他抬腳緩緩下樓,他的寢房在二樓的角落裏。


    穿過二樓的走廊,站在寢房前正打算推開門。


    一樓那一身紅袍的男子驀然抬首,隻一眼,便瞟到若河掛在腰間的那個香囊,拿著酒茶盞的手頓時收緊,冷聲道:“上麵的那個,下來。”


    一聲話下,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若河,正走著樓梯的若河身形一僵,茫然地轉身直直對上那雙眼睛,這一看便嚇得他心驚膽顫。


    那雙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讓人看到就恐懼。


    若河淡淡地迴應微笑柔聲道:“這位公子,我還有客人要賠呢,您若找我有事可否等我送完客之後再說?”


    “客人?”


    謝思珩聽到這兩字宛如針一樣紮進謝思珩的心裏,他手一用勁兒,那茶盞瞬間被捏成糜粉。


    他動用私軍,搜遍整個皇城都未找到人影,最後隻剩下這最不可能的綠水坊。


    沒曾想,她竟在這裏找快活!


    謝思珩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在滴血,怒意上頭,渾身散發出一種暴戾。


    黎清雨,你就這麽耐不住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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