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霓和傅星顏插不上嘴,坐進車裏一直沒說話。


    黃叔看他們兩個穿得很講究,和盧鬆笑嗬嗬道:“這是城裏人吧?我們那裏小地方來貴客了啊!晚上,讓我媽給你們打鹵麵吃,我媽打的鹵麵可好吃了。”


    進村的路很顛簸,薑霓撐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到了。


    石秀村的老房子很多,靠近山頭那一片就是這次要重新修建的危房。


    黃叔拉著他們在村子裏走了一圈,才到自己家。


    天已經擦黑了,太陽的最後一絲餘光暗下,溫度也一下子降下來。


    薑霓打了個哆嗦,拿出自己帶的厚外套穿上,還拿出保溫壺,喝了一口溫熱的紅棗枸杞茶。


    傅星顏拿著外套的手一頓,本來想把自己的外套給她,可是這女孩子那麽獨立,沒有他可以插手的地方。


    盧鬆和黃叔說了會兒話,迴來和薑霓說:“我們先在黃叔家吃飯,晚一點再去村長家裏住。”


    薑霓點頭,傅星顏當然也沒意見。


    黃叔家裏有三個小孩子,最大的才七歲,看到有客人來,偷偷帶著弟弟妹妹跑過來看他們。


    薑霓看到三個孩子躲在門後看他們,輕笑了聲,招唿他們過來,從包裏拿了小餅幹給他們。


    那小孩搖搖頭,一副懂事的語氣道:“爸爸說不能拿別人的東西吃。”


    薑霓笑著把小餅幹塞進他手裏,道:“我們今晚還要在你家裏吃飯,你吃我的餅幹,我吃你奶奶打的鹵麵,咱們這是交換。”


    小男孩一聽,覺得好像很有道理,便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就拉著弟弟妹妹,跑到院子裏去吃小餅幹了。


    黃叔的老婆剛從附近的麵粉廠做完工迴來,聽說家裏來了客人,還買了份鹵肉迴來。


    她很熱情地對薑霓道:“聽說你們要來修建房子?我二叔家房子就在那一片,早該拆了,一家人住著多不安全。等一會兒一起吃飯,別和我們客氣。”


    薑霓和她點點頭。


    晚上他們和這一家人圍坐一桌吃打鹵麵。


    薑霓沒想到這老奶奶的手藝這麽好,味道居然還不錯。


    三個孩子都吃得很快,嘴巴裏鼓鼓的,還嚷著要再吃一大碗。


    薑霓看著也很有胃口,家裏孩子多,吃飯很熱鬧。


    黃叔笑著問他們:“雖然家裏沒什麽好招待你們的,但是我媽打的鹵麵,遠近聞名,你們覺得味道還可以吧?”


    薑霓點點頭,誇讚:“好吃,奶奶做的,比店裏做的好吃多了。”


    那老奶奶一聽被誇了,臉上頓時更高興,說著要給她再添一碗。


    薑霓已經吃得很飽,連忙說不用。


    吃完飯,盧鬆帶他們去村長家。


    村長家裏的兩個兒子都在外麵讀書,家裏有空房間,薑霓和傅星顏各住一間。


    晚上,薑霓正在收拾換洗衣服,村長的老婆秦玉珠過來,給她拿了蚊香。


    “鄉下蚊子多,隻怕有蚊香也不頂用,你且忍忍。”


    薑霓和她道謝,把蚊香拿進來點上。


    她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很快睡著。


    半夜被蚊子嗡嗡吵醒,臉上和脖子上都好幾個蚊子包。


    薑霓拿起手機來看時間,才兩點。


    想著被蚊子咬一夜也不是辦法,她起床開燈打蚊子。


    這時,手機微信傳來消息聲。


    薑霓拿起來一看,是厲珩發來的,好幾條,隻是下一秒,又被刪除了,然後又是重新輸入中的狀態。


    薑霓看著他發了好幾句問她在做什麽的消息,還問她晚上吃什麽,晚上住哪裏。


    她心裏又氣又笑,想了想,正想給他迴個消息,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吵鬧的聲音。


    她披上外套,戴上帽子,穿好鞋出去,就看到村長家院子圍了好幾個村民。


    村長正站在他們中間,臉色沉重地和他們說話。


    盧鬆和傅星顏也出來了。


    盧鬆正拉著其中一個村民的胳膊,讓他情緒別激動。


    村長的老婆秦玉珠把被驚醒的大兒子抱在懷裏,也站在門廊上看著他們。


    薑霓過去問她:“大嫂,這是怎麽了?”


    秦玉珠歎了口氣,小聲和她道:“李家的女兒李妙兒又不見了,今年這都是第三次了……


    她今年二十三歲,之前嫁過一次人,被丈夫家暴,離婚後迴了娘家,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之前一個人跑出去,差點死在外麵。


    今晚李阿姨半夜醒來,去女兒屋裏看,發現人又不見了,把一家人都叫起來去找,也不知道李妙兒什麽時候走的,還沒找到人。李家就來找我們幫忙,讓多找幾個鄉親一起找。”


    薑霓一聽,麵色沉重,問:“她有常去的地方,我們也一起幫忙找吧。”


    秦玉珠急忙拉住她,道:“晚上村裏不好走,你一個女孩子,別摔著了,讓他們去吧,他們自小在村裏長大,路也熟,犯不著要你一個外鄉人去幫忙的。”


    薑霓反正也睡不著了,便堅持道:“你放心,我就跟著去看看,不會亂走,多一個人多份力量。”


    說著,薑霓就走到盧鬆跟前,聽他們說要分成三隊,去村裏各個地方再翻找一下。


    其中一個村民道:“妙兒這孩子我看著長大的,她以前和她奶奶關係就好,會不會去老屋了,老屋看了沒?”


    李妙兒的哥哥道:“去看過了,沒找到人。”


    “李奶奶都去世那麽多年了,妙兒怎麽可能去老屋?”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她忘了,又迴到那裏去了。”


    一行人說著,李妙兒的哥哥道:“行,那我再去老屋看看。”


    盧鬆附和:“我和你去。”


    傅星顏也說一起去。


    他們都一起去了,薑霓自然也要跟著。


    一出門,盧鬆看到也要跟出來的薑霓,攔住她道:“薑小姐,你在房間裏休息吧,外麵路不好走,找人有我們幾個就夠了。”


    薑霓道:“你們都是男人,就是找到妙兒了,安撫她的事情,有個女孩子做更方便,你們就讓我跟著去吧。”


    盧鬆沒辦法,隻能讓她跟著,隻是不斷提醒她走路小心些。


    傅星顏走在薑霓後麵,防止她跟丟了或者摔了。


    倒是沒想到,薑霓步伐和他們差不多快,也沒掉隊,就這樣走了大半個小時,到了李家的老屋。


    李家的老屋也在危房改造項目中,房子舊了,漏風漏雨的,屋頂也破了個大洞,早已經不能住人。


    薑霓拿著手電筒跟著四處看,都沒看到人。


    本來幾人都滿臉失望地想迴去,薑霓卻在牛棚裏聽到聲音。


    像是有女孩子在小聲唱歌的聲音。


    薑霓抓了下盧鬆的袖子,指著牛棚。


    盧鬆這才拿著手電筒靠近過去,隻見鋪滿幹草的牛棚裏,一個女孩子蜷縮在草堆裏,隻露出個腦袋,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她手裏抱著個什麽,在輕輕唱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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