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尾聲 天上人間


    “風兒,風兒!“”李長風慢慢地睜開眼睛,他看到自己站在一個雲霧繚繞的地方。他看到他的母親站在他前麵不遠處,“母親,我們真的天上見了!”他很高興地說。“還有我們呢!”小雲雀的聲音!他循聲望去,一襲青衣,頭戴青羽的小雲雀抱著旭兒,笑語盈盈。師父智仙站在她的身旁,“我幫你們把旭兒送迴來了!”師父笑著說。“這,這是怎麽迴事?”李長風一頭霧水。“我來恢複你的仙家記憶吧!”智仙揮了揮他手中的拂塵……


    天帝長子長風帝君與蓬萊仙山的仙鳥青鳥一見鍾情,請月老為他們定下姻緣,結為夫妻。但青鳥身為男女情愛的信使,要曆情劫才可以修得正果。青鳥便下凡,以千年鳥妖之身經曆情劫,但她因自行了斷,未能順應天意,導致曆劫失敗,所以轉世以半妖之身繼續曆劫。長風帝君下凡助她曆劫,卻因他未能參透玄機,令青鳥仍因懷恨自盡而未能曆劫成功,所以天後親自下凡,帶著仙家記憶助長風與青鳥曆劫,最後青鳥感悟人間真情,為愛犧牲,完成劫難,迴歸天界,而長風帝君也曆劫成功,並與青鳥生下天孫淩旭,同歸天界。智仙,乃是下凡助他們曆劫的仙人。


    天帝長子渡劫歸來,還帶迴來天孫淩旭,天帝十分欣慰,正式冊封長風帝君為天界太子。“母神,如果您不是親自下凡助我們曆劫!我們怕是在凡間十世輪迴,也無法渡劫!”長風恢複了仙家記憶,明白了自己三世的種種因由,十分感慨。“風兒,你此番下凡曆劫,不但渡了情劫,還參透了天機,明白了人間各種真情,你以後就可以愛蒼生,治天界,為你父帝分憂了!”正說著,青鳥抱著天孫淩旭走了過來,“母神,父帝真是對兒子狠心啊,不給他任何法力就讓他下凡曆劫,還要我不停地去救他!”青鳥笑著說,語氣中帶著嗔怪。“你還說,你用的三曜真火,驚鴻劍法,都是我的吧?不然就憑你那冷冰冰的小手,怎麽能煉出這麽精純的三曜真火?”長風太子不屑地說。


    “你先下了凡,不知道,當初風兒知道你下凡曆劫不成,很是著急,本來他還未到下凡曆劫的時候,但他一定要下去助你曆劫……”“那是當然,要她下凡跟別的男人曆情劫,我已經很受不了了,還未能渡劫,我不去,難道她還要再跟另一個男人經曆愛別離之苦嗎?”長風打斷他的母神。“對,對,所以他寧願沒有任何法力,也要下去親自與你一起曆劫!”“就是你!讓我第二世還是不能渡劫!”青鳥嘟起嘴,對丈夫發起了脾氣。


    “你們可還記得,你們之前在天界新婚之時,總是爭吵,你動不動就飛迴蓬山,他找了兩次就不肯再去找你了,這樣下去,我的天孫什麽時候才能生下來?我見他在你下凡曆劫後又對你甚是想念,茶飯不思,坐立不安,便答應他讓他下凡陪你曆劫,但條件是不能有法力,還要把天孫給我帶迴來!”“我明白了,原來不是柳嬤嬤教得好,是你教她教得好!”長風太子壞笑著點頭說。“要法力做甚?又不能給我生孫子!”天後邊逗旭兒邊說,旭兒吃著小手,瞪著他那又大又圓的眼睛,看著大人們說話,“嗬嗬嗬”地笑了。“你笑什麽!你可別學你父君這個沒出息的!到人間才能生得了孩子,你以後啊早點給你娘我娶個漂亮的小仙女迴來!不許吵架,隻許生小神仙!”青鳥替旭兒擦掉嘴邊的口水。


    長風太子在旁邊樂不可支,“又一個柳嬤嬤來了!”“母神,你也是的,讓他下凡就讓他做個長子做太子嘛,讓他做個老二被欺負!”青鳥又發起牢騷來。“就是要讓他從旁觀察,怎樣才可以做好長子和太子!我也想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對你們父帝的妃子們太苛刻了點……”“那好吧,我們旭兒也是長子,以後你們母子好好教他,我得了空還要迴蓬山玩一下,還要下去蒼瀾穀看一下我的老朋友們,還要……”“夫人夫人,帶上我!我不要一個人睡覺!”長風太子趕緊拉著青鳥的手,生怕她又飛走了。“我才不帶你呢,你也不想想你以前在天界怎麽對我,我怎知你現在迴來了會不會還是以前那個模樣!”青鳥嫌棄地說。


    “青鳥你莫要怪他,他以前在天界養尊處優,隻會帶兵打仗,未經情事,自是不能明白人世艱難,天機未能參透,情之一字也未能覺悟啊!”“母神,我以前以為兩人隻要有愛,就可修成正果,但曆劫之後才明白人間大愛,這世間之情,不隻愛情,世間之人,不隻愛人!”長風感慨到。天後微笑著說:“所以,你無需再下凡曆劫了,你雖隻是渡了情劫,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盛陰八苦,還差一個老苦,但是你參透了人間大愛之道,便可完滿了,這世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還是母神有大智慧啊!你看看你,剛下凡之時,成年之後,沒有你母親在旁指點,你成了一個怎麽樣的人?”青鳥笑著對長風太子說。“確實是啊,那時我身邊沒有母親,心中卻有仇恨,最終負盡天下,害得你含恨而終,曆劫失敗!我們的旭兒也不能隨我們迴歸天界!”“這也是淩旭的劫啊,他也算是曆劫歸來了!”天後說。“這哪裏是他的劫,分明是我的劫!”青鳥想到自己兩次曆盡艱辛,才生下淩旭,心中頗有點委屈。


    “青鳥,你還是未能徹悟啊!”天後摸摸淩旭的小臉,“要你經曆兩次產難,是要讓你明白父母兒女之緣來之不易啊!”青鳥恍然大悟,微笑點頭,“我明白了!”“我也明白了,君臣之道,父母之情,夫妻之愛,兄弟之義,我全部明白了!”“是啊,所以你們倆以後要胸懷蒼生,心有大愛,造福我天界人間啊!”天後笑著說,“還有,你還要多生幾個孩子,讓這些男人沒有納妃的借口!”天後一副好心提醒的語氣對青鳥說,因為她隻生了長風帝君一個,天帝又納了好幾個天妃,說是為了子嗣綿延。


    “母神,你怎麽說了柳嬤嬤的話!”青鳥覺得這些多生孩子的話很是熟悉。“柳嬤嬤本來就是我的陪嫁,下凡轉世陪我,隻是她在凡間有了兒子兒媳孫子,舍不得迴來了,我答應讓她在凡間老死後再迴來!她卻求我渡她一家飛仙!我還要考慮一下……”“不用考慮了母神,這天孫生得下來,她的一家居功至偉!你還想多要幾個孫子,就一定要讓他們上來!”長風太子說。“對!這常言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是這個道理!”青鳥難得的不跟她丈夫抬杠。“其實柳嬤嬤的想法挺對的:真的很喜歡可以提前圓房,但過後一定要娶;媳婦要早點娶,但隻能娶一個;孩子要多生幾個,但隻能跟一個女人生。”長風太子總結了一下。


    “哎呀,我總算明白了,當初你說你對我一見鍾情,發誓隻娶我一個,然後約我喝了點仙露瓊漿,就借醉把我給欺負了,之後又裝個很負責任的樣子,馬上和我成親,這一套下來一氣嗬成,把我騙得迷迷糊糊的!”青鳥恍然大悟,恨得牙癢癢的。“可你後來不是識破了嗎?老跟我吵架,還迴娘家不迴來,孩子也生不了了!再說,我絕對沒有騙你,我就是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了,我隻要這一個!”長風太子趕緊哄媳婦,“可見這招還是不行!如果不是我們一起下凡曆劫,說不定現在早翻臉了!”青鳥不禁慶幸下了凡。


    “所以以後還是不能這樣教旭兒!”長風太子說。“那也不是……”青鳥若有所思地看著旭兒,“你看我們旭兒長得比你好看,也比你聰明,他用這招跟你用又是不同的效果啊!”青鳥得意地點著頭。“他爹是六界第一美男啊!他娘又是天界第一美女,他能不好看嗎?你還擔心他娶不上媳婦?但是你又憑什麽說他會比我聰明呢?”“因為我比你聰明啊!不對!為什麽你是六界第一,我隻是天界第一?你不要仗著迴來天界仙力比我高,我打不過你,就胡說八道!”“不敢不敢,夫人要打我,我豈敢用仙力?任你打就是了,反正夫人也舍不得打死我!”“誰說我舍不得,看我不打死你!”


    正說著,白飛羽走了過來,“大師兄,你修仙成功了?”“是的,長風太子!天帝感念我輔助你們渡劫有功,特許我提早飛升。“那你現在在天界何處任職?”長風太子問到,“我還要下凡曆劫,再任仙職!”“這麽快就曆劫?”青鳥問到。“我是要下凡渡我二師妹飛仙,她尚有愛別離之苦未能完滿!”“哦,原來是要渡我二師姐!那你快去快迴!”青鳥笑著朝他揮揮手。


    “母神,安寧嫁給了虎子,能不能給她個天界公主的身份,讓獸族也承認她的王子妃地位啊!”長風太子突然想起這個他在凡間最疼愛的妹妹。“她真的是公主啊,她是你父帝以前寵幸過的一個仙侍生的,我那時很生氣,就讓她下凡轉世曆劫去了,後來我後悔了,就在凡間當她是親女兒那樣養著,現在我已經派人去獸族說了,讓他們去接他們夫妻迴獸族去,虎子即使不能繼承王位,也應該正式承認他是獸王的兒子,不是偷偷摸摸地每年去看一下就算是承認了,還要他那個貓娘親立誓不離開蒼瀾穀,這是什麽道理!就是你們男人好色,見一個愛一個,生一個丟一個,還要這些孩子和女人來承擔後果!”天後越說越生氣。青鳥斜瞄著長風太子,“嗬嗬”地冷笑著。“我不會納妃的,也隻會跟你生孩子,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可是很專一的!”長風太子趕緊解釋。


    晚上,他們哄睡了旭兒,坐在榻上說話。“長風哥哥,如果再來一次,你可還願意娶我?”“我已經娶了你三次了,天上一次,人間兩次,還不夠嗎?”“不夠!人家轉世輪迴,十生十世都是夫妻,可以成親十次呢!”“好啊,那我再娶你十次,你再生旭兒十次?”“不要了!”“哎,迴到天上,你還沒有說過你愛我呢!”“我不愛你,你想多了!”“真的不愛?那我們再下凡去曆一次情劫?”“不要了,我愛你,夫君!”“不要叫我夫君,我害怕!”“我不怕!夫君夫君夫君!”“好,你叫吧,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這個夫君的雄風!看看是人間的李長風厲害,還是天界的長風太子厲害!”“行了,都厲害!”“剛才是誰說我在天界生不了孩子的!我們再生個公主吧!”“啊,我的衣服呢?”“一件件地脫太麻煩了,我用法術變走了……”


    ……


    “弟弟,你真的決定要按你大舅哥說的,跟著公主去北陳做贅婿?”子健拍著子聰的肩膀說。“是的,哥哥,我想過了,不離開你,我還是沒有辦法真正長大!現在寧王也不在了,我大舅哥不相信我們能保護好思雲,要我們迴北陳,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思雲的身份特殊,她明麵上確實是已經死了,但是現在她的棺材被打開過,肯定有人知道她活著,我不想她繼續這樣沒有名字,沒有身份地活著了,遲早有一天。她假死還和侍衛生了孩子一事會被捅出來的,到時於她於北陳於丁家都不好!”“好吧,你的想法也不無道理,隻是連平郡王府剛剛重新建立,小舅老爺也繼承了郡王之位,我們父親也被追封了將軍,現在我統管驃騎營,忙不過來了,你就不考慮一下留下來幫幫我?那可是寧王的心血啊!雖然白大哥說他們一家四口一起飛仙了,但是,我總覺得他是在安慰我們……”“可是,他們的屍身確實是不見了啊,皇上那邊是宣布他們一家歸隱了,可能真的是歸隱到天上去了吧!你也知道,夫人不是個普通人!說不定是她一個人把他們全帶到天上去了,人家不是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嗎?”子聰是相信他們當神仙去了。


    “哥哥,你說現在皇上的長子次子都不在了,以後誰當太子呢?”子聰湊到哥哥耳邊小聲說。“你不可以亂說,不要命了!我聽說皇後陪太後念經去了,德貴妃就跟皇後似的,六皇子很是得勢啊!”“我聽說五皇子掌管了刑部,也很得皇帝的歡心哦!”“你都要去北陳了,還關心這些做什麽?”“我是怕萬一南陳北陳打起來……”“怎麽會?萬一有這個苗頭,你就拚了命勸你那個大舅哥啊!”“也是,我盡量吧!但是我很怕他的,他動不動就拿刀架我脖子上!”“那你還要去?”“為了思雲,我就是刀架脖子也要去啊!像你說的,萬一哪天要開戰,我還能在旁邊勸一下!思雲也會幫忙勸的!我又讓她懷上了,多生幾個,我大舅哥就不會逼她改嫁了!”子聰得意洋洋地說。“嗯,這個想法還是不錯的,深得我們老娘的真傳!”“我們的娘最近也是怪怪的,整天說要把我們都帶到天上去……”“別管她,她是做了奇怪的夢!”


    ……


    皇宮裏,皇帝孤獨地站在大殿上,群臣已經退去。“風兒,你真的是和你的妻兒母妃一起到天上做神仙了嗎?白天師說,你的妻子是鳥仙難道是真的嗎?”他歎了一口氣,“不過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們是不會迴來的了,你走了,靜妃也走了,長河也走了,皇後也走了,就丟下我一個,你終是不肯原諒我,難道我真的是做錯了嗎……”他慢慢轉過身來,走下禦座,“老三是不行的了,老五還有點他二哥的樣子,老六還是很不錯的,老七看著也聰明,讓他們先爭一下吧,省的誰獨大了來逼我退位。連平郡王取代了誠侯,和晉王勢均力敵,不錯,我這招用得不錯。靜妃啊,我也對得起你了!你就不要老在夢裏對我哭嚇唬我了!”他顫顫巍巍地走出大殿,“製衡之術是讓我的兒子們自相殘殺?風兒你錯了,不這樣,死的是我啊……”走出大殿,一陣風吹來,“風兒,是你嗎?我最愛的兒子,你也不迴來看看我……”他突然老淚縱橫,“我還給你留著太子之位,你怎麽就不迴來了呢?”他呆呆地站在殿前,用朦朧的淚眼,眺望遠方……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李白《行路難》


    全文終


    所有坑都填上了,他們是下來曆劫的,小雲雀和她母親名字一樣是因為她們都是下來曆劫的青鳥。時光倒流,但小雲雀依然不想忘掉李長風,所以她帶著記憶,去找李長風,故事得以繼續。有兩個人是知道一切的,一個是小雲雀的師父,一個是靜妃。雖然結果還是一樣的,小雲雀還是死了,但是他們兩個明白了人間大愛。其實即使沒有這個尾巴,這篇小說也是完整的,他們就是be了,但是死得其所,上次小雲雀臨死前說希望沒有認識他愛上他嫁給他,但是這一次她說沒有後悔認識他愛上他嫁給他,這就是最大的不同,這一次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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