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段你遺忘了的過去
第四天日出之時，小雲雀在日光的照耀下，突然青光一閃，現出了人形，李長風一陣欣喜，連忙抱住了她，他終於不用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手心，可以抱住這個柔軟的身體，他撫摸著她還是有點蒼白的臉，看著她笑意盈盈的眼，情不自禁地閉著眼吻向她的唇，他的唇已經被啄了無數次了。他終於又不用再接觸那尖銳的喙，而是那柔軟而炙熱的唇瓣了，正當他忘情地重壓著她的唇時，他突然覺得一陣尖銳的痛，他睜開眼睛一看，她竟又變迴了一隻小鳥，撲哧著翅膀，“這，這怎麽迴事？”他摸著被紮出血的嘴唇，“我也不知道啊！”小雲雀無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可能是靈力還不穩吧，我再去泡泡溫泉，看看能不能泡迴來。”
於是他們又去泡在溫泉裏，他照例是把她捧在手裏，泡了一會，他突然覺得手上一沉，她竟然又變迴人形了！他一驚，手一晃，沒有抓穩她，她整個人沉入了水裏，他趕緊把她撈起來，她嗆了一口水，趴在他的肩上不停咳嗽，手捶著他的肩，“你這個壞家夥，不是說拉著我的嗎？”“我怎麽知道你突然又變迴人形啊！再泡一會兒吧，泡久一點可能不會變迴鳥兒了！”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有穿衣服嗎？”他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身體“當然有啊，我的羽毛可以化成衣服的！你想什麽了？”“沒有，沒想什麽！”“你怎麽滿腦子都是這些壞主意？”“沒辦法，美女在懷，不想的也不是男人吧？你敢說你沒有想？你要不要我給你看看，現在你飛不走了！”說完他作勢要脫，她一把推開他差點又滑進水中，因為平時都是李長風把她捧在手心，現在她化迴人形，她沒有李長風那麽高，她的腳是沒有辦法踩在池底的，她隻能用雙腳勾住李長風的雙腳，手緊緊抱住他的肩，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讓自己不要掉下去。“快點上去好嗎？”她在他耳邊求他，因為水熱，因為害怕，她有點氣喘籲籲，李長風哪裏頂得住啊，但是想起剛才吻她被啄，他不敢親她的嘴了，隻敢親她的脖子“求你了，快上去吧，我害怕！”她越抱越緊，幾乎讓他無法唿吸，“好好，你放鬆一點，這樣我上不去！”“不，我害怕！”他隻好用力一躍，勉強讓兩個人一起跳上岸。誰知一上岸，她又變迴鳥兒了，氣得李長風想把她再丟迴水中。
這一天，她都是不停地變來變去，打坐練一會功，變成了人，吃飯沒幾口，又變迴了鳥，差點沒有把她噎死。把他弄得緊張兮兮，也不敢碰她，生怕親熱一下她又變迴鳥了，他覺得他都成驚弓之鳥了。
晚上睡覺前，她還是鳥身，他問她：“你會不會睡到半夜又變迴了人？”“我不知道啊！”“好吧，我往裏麵靠一下，不要你變了人形被我擠下去！”睡到半夜，她果然又變了人形，迷迷糊糊之際，她覺得很冷，就鑽進了他的被窩，抱住了他，他向來睡覺警醒，這是行軍打仗之人的習慣，突然被人抱住，他一下醒來，看見是小雲雀抱住了他，他心中暗暗叫苦，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變迴去，也不敢親熱，但是被這樣抱著，又怎麽能睡得著呢？他隻好咬著牙，心中默默把自己會背的聖賢之書，詩詞歌賦，都背了一遍，心裏想著：“你快點變迴鳥兒啊！”
天快要亮了，他照例要帶她去等待日出，平時他是直接把沒有睡醒的鳥兒放在掌心拿出去的，可現在她已是人形，又睡得香甜，他隻好扳開她勾著他脖子的手，挪開她壓在他身上的腿，自己先爬起來，再把她輕輕抱起，抱到屋外的土壇上，他坐在上麵，把她放在懷裏，讓初升的旭日，能夠照到她身上。日出了，在耀眼的光芒下，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啊，我怎麽在這裏！”“你半夜變迴人形了！”李長風咬著牙說，“早知道她到天亮都不會變迴鳥，我就不做這個正人君子了！”李長風恨恨地想，一邊想起子健說的話，“我不讀聖賢書，我不做正人君子，我隻讀兵書，我要速戰速決。”“我要能學到子健，現在娃都三個了！”
這一天，小雲雀都沒有變成鳥，下午練完功，小雲雀試著對著青羽運功，發現她已經可以驅動青羽了，她對李長風說：“我要告訴你我最後的一件秘密，我要給你看點東西，等一下無論你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都請相信我，你看到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它是一段記錄在我的青羽裏的記憶，即使所有人都忘記了，但是青羽的記錄，不會錯，它沒有感情，它不會騙人。”“我相信你的青羽，更相信你！”“不，它比我更可信，我為了守住這個秘密，騙了你很多，我請你原諒我……”小雲雀又落下淚來，“我也很討厭說謊的自己，我真的不想騙你！我隻是不想讓這段大家都忘記了的往事束縛了你！”“真的是有一段往事我忘了？”李長風雖然他一直懷疑是這樣，但還是覺得不可能，“不是你要忘的，應該是這段記憶被施法抹掉了，隻有我記得，青羽也把它留了下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你可以選擇是否要知道這一段過去”“我當然要知道！”“好！我作法讓你在夢中看到這一段你遺忘了的過去。”
恍惚間李長風看到了一大片草地，一個頭上紮著兩個小發髻，身穿青色衣裙的小女孩在草地上跑著，追著前麵一個白衣少年，童聲清脆：“長風哥哥，長風哥哥，等等我！”“這不是我以前的經常夢到的場景？”但是夢中看不見前麵的少年，也看不清那個小女孩，隻是清楚地記得那聲音。所以第一次聽到小雲雀叫“長風哥哥”他會想到他的夢。然後前麵的少年迴頭了，正是十六歲時的李長風！少年停下來，迴頭笑著說：“小雲雀，小雲雀，你跑不過我的，不過你可以飛過來！”小女孩一躍而起，變成一隻小鳥，撲騰著翅膀，飛到少年頭上，叼走了他的發帶，少年一頭黑發披散下來，“你這隻壞鳥！你別讓我抓到你！我把你關進籠子裏帶迴去！”“好啊好啊，你帶我到你家玩，但是不要把我關進籠子裏！”鳥兒落地化出人形，伸手把發帶遞給少年，“長風哥哥，我幫你梳頭！”小女孩從懷中拿出一把梳子，少年坐在石頭上，小女孩幫他把頭發梳好，綁上發帶。“長風哥哥，你的頭發真好看，我以後天天幫你梳頭好嗎？”“好啊！”
又是一個恍惚，另一個場麵出現，少年坐在湖邊發呆，小女孩偷偷走到他身後，他竟沒有發覺，小女孩伸手蒙住他的眼睛，“別鬧小雲雀！”少年聲音低沉，“長風哥哥，你哭了嗎？”小女孩摸著自己的手，“沒有啊，風吹的吧！”“你告訴我，你為什麽難過好嗎？不然我就告訴別人你偷偷哭！”“我的外祖父和大舅舅死了，我的小舅舅要到很遠的地方去，再也迴不來了。”少年憂傷地說。“什麽是外祖父，什麽是舅舅？”“就是我母親的父親和我母親的哥哥，他們為國家打仗遇到危險了，但是我的父親他不但不叫人去救他們，還冤枉他們，我恨他！”小女孩伸手幫少年擦去臉上的淚水，“長風哥哥，你不要難過，師父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再過十年，你替他們報仇！”“可他是我的父親……”“父親，父親做了錯事就不用受罰了嗎？為什麽？”“可他是生我的人，我恨他是錯的！”少年抱著頭，很苦惱。
小女孩摸著少年的長發，“你沒有錯啊，錯的是你的父親，恨有錯的人，你有什麽錯！”少年鬆開了抱著腦袋的手，看著小女孩，小女孩把一顆糖塞到他的嘴裏，“貓娘娘說，嘴裏甜，心裏就不苦了！你不要難過，我以前以為我最慘了，我的父親不要我了，我的母親也不要我了，是不是你更慘一點啊？”少年抬起頭看著小女孩，“嗯，好像是你慘一點！”“那你不要哭了，你趕緊長大，去報仇，看來父親都不是好東西，不過你還能找到父親，我的父親都不知道在哪裏，我師父說找不到了，叫我不要去找。”“對，我要快點長大！”少年拉著小女孩的手站起來，對她說:“我們都要快點長大！”“好啊！我長大了就嫁給你！”小女孩天真的笑容仿佛融化了少年心中的寒冰，“真不害羞！”“害羞是什麽？”小女孩瞪著她的大眼睛，看著少年……
書桌旁，少年在寫字，小女孩坐在旁邊看，“長風哥哥，你的字真好看！”“來，我教你！”少年握著小女孩的手，一筆一劃地教她，“你對著我寫的來練，不許偷懶！”……草地上，少年在看書，小女孩坐在他身邊睡著了，頭枕在他的腿上，少年放下書，低頭看著小女孩紅撲撲的臉，彎下腰，輕輕親了一下她的臉蛋，小女孩動了一下，嘴裏喃喃說到：“長風哥哥，我要嫁給你！”……馬車前，小女孩哭著拉著少年的手，“長風哥哥，你不要走！”少年用袖子給她擦眼淚，解下一塊玉佩，“小雲雀，這個你拿著，再過六年，等你十六歲，我就來娶你！我等你長大！”“不嘛不嘛，我不要你走！你迴去就會忘了我的！”小女孩接過玉佩，還是哭，“不會的，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少年上了馬車，他掀開簾子，看到小女孩趴在地上哭著，越來越遠，“我不會忘了你的，小雲雀，等我！”……
李長風慢慢醒來，小雲雀正握著他的手，憐愛地看著他。他一下子跳起來，“我真的見過你！我真的忘了你，完全不記得了！對不起小雲雀對不起！”李長風心中的疑團都解開了。“不用說對不起，不是你的錯！你走後，一夜醒來，所有人都忘了這件事，沒有一個人記得你來過蒼瀾穀，仿佛你從來沒有來過，你送我的玉佩也消失了，明明睡覺前我還握在手裏的，一覺醒來，什麽都沒有了！”小雲雀痛苦地搖著頭。
“我想問師父，但是師父閉關了，我問大師兄，大師兄也說沒有這迴事，直到我把青羽裏的記憶給他看，他才相信。大師兄跟我說，應該是師父作法抹去了所有人的記憶，但是我是穀裏最特別的一個，我有我母親千年的修為，還有青羽，所以我的記憶沒有被抹掉，如果讓師父知道了我還記得，他一定會再作法把我的記憶也抹掉的。我說那不行，我不要忘了長風哥哥，大師兄就說他下次到宮裏幫我看看長風哥哥還記不記得這一段。後來大師兄迴來跟我說，他試探過了，長風哥哥不記得了，宮裏的人都不記得了！大師兄叫我不要再等你，你不會來娶我了，你還有未婚妻，我就說不要緊，我隻是來看看，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我想跟你去打仗，等你跟別人成親了，我就迴來！我沒有想過要嫁給你的，可是，可是，見到你，我就舍不得了……”小雲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落在李長風的手上。
李長風終於全部明白了，他像小時候那樣，用袖子幫她擦幹眼淚，“對不起對不起小雲雀，你記了我六年，我卻完全忘了你，你心裏有多難受啊！”李長風把小雲雀抱在懷裏，“原來你心裏這麽多事情要一個人承擔，怪不得你隻能跟鳥兒說，還總是哭！可是你為什麽一直都不告訴我過去呢？你是怕我知道你是隻鳥兒嗎？”“嗯”小雲雀點點頭，“還有就是，我不知道你現在是怎麽想的，畢竟你是有未婚妻的人，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你，畢竟那時候我才十歲，我還什麽都不懂。”“那你現在懂了？”“我來到皇宮，見到了你，我才明白，現在的我和十歲的我是一樣的，都是滿心裏隻有長風哥哥，隻希望長風哥哥開心，希望能天天見到長風哥哥！”看著小雲雀的還帶有淚痕的笑臉，想到剛才夢中那個小女孩，兩個形象漸漸重合，李長風深情地對小雲雀說：“無論我記不記得你，我總會再次愛上你！原來我對你不是一見鍾情，是青梅竹馬！”
小雲雀拉著李長風的手，走到飯桌前，桌麵上擺著幾個菜，“剛才你睡覺的時候，我做了飯菜了，你試一下好不好吃！”“你也會做飯？”李長風第一次知道，魚湯、蒸魚、炸魚塊……竟然還有半隻雞！“是貓娘娘教你的嗎？”李長風笑著問。“是啊！她可會做菜了，尤其是做魚和雞，虎子的爹最喜歡吃雞，她說男人都喜歡做菜好吃的女子，那時我還不信，她做菜那麽好吃，為什麽虎子的爹還是離開了她，不過現在我明白了，這做大王的男人，不管是人還是老虎，都得有很多女人！”“我不做大王，我隻要你一個就夠了！”李長風信誓旦旦地說。“小雲雀，你真的不試一下雞肉，你做得很好吃啊！”“我不吃，我不吃同類！”“我們人比不上你們”“啊，你們會吃人嗎？”“會！連骨頭都不吐那種！”“啊……”“放心，我不會！”
“長風哥哥，我一定要吃雞肉嗎？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不行嗎？我愛你就一定要和你一樣嗎？”小雲雀歪著頭，很認真地問。“不是的，你愛我也可以保持你自己的個性，我也一樣，這跟愛不愛沒有關係！”李長風也很認真地迴答。“對！我吃魚，你吃雞，都能吃飽，都開心！”小雲雀高興地說。“但你為了愛我，犧牲了你愛自由的天性……”李長風突然傷感起來，“你為了愛我也跟你的家族對抗了啊，你都不娶你的未婚妻了！”小雲雀瞪著她的大眼睛說。“對，愛就是要犧牲！”李長風覺得他現在才明白。“能和你在一起，不算犧牲！能自由地愛你，也是一種自由！”小雲雀笑著說。“所以，你也不要介意你跟我不同，足夠愛就可以包容、並存！”李長風看著小雲雀的眼睛，很認真地說。“對，我以前想多了，我以為你會介意的東西，其實你一樣都不介意！”小雲雀嘟著嘴，有點沮喪。“是的，我不介意，你現在知道了？以後你什麽都要跟我說！”李長風笑著說。
小雲雀拿出了一壺酒，給李長風倒了一杯，“我剛才看到廚房還有酒哦，是我愛喝的果子酒，我們來喝一杯吧！那天他們給我的酒太難喝了，我再也不想喝那種酒了！”“你那天為什麽要喝酒？”李長風突然想起這個問題，“那天我覺得很冷，就想著喝點酒暖一下身子，果然有用，所以後來又喝了半瓶。”說起當天的事，小雲雀輕描淡寫，李長風卻是一陣心疼，“那是因為你失血太多了，所以才會冷，你怎麽不告訴我？”李長風緊握著小雲雀的手說：“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可以做這樣傷害自己的事情，為了誰都不行！”“長風哥哥，如果換了是你，你也會舍命救我的，對嗎？所以，如果有下一次，我還是會救你，救你在乎的人！”小雲雀堅定地說。“可是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你知道嗎，那時我以為你死了，我準備自盡去陪你了，是大師兄救了我，告訴我你還活著！”小雲雀低下頭，沉默了很久，“那再有下次，我們就一起去死，我們活著，死了，都要在一起！”“好！”李長風笑笑說。
吃完飯，他們坐在窗前的榻上，看著窗外的月亮，今夜是十五，月色很美。李長風問她：“剛才我看到以前你告訴我，你的父親找不到了，這是怎麽迴事？你要不要我幫你去找找你的父親，起碼當麵問一下，他為什麽負了你的母親，他為什麽不要你！”小雲雀搖搖頭說：“在我十五歲那一年，師父告訴我，我的母親留給我三句話，第一句是‘我無怨無悔’；第二句是‘不要去找你的父親，不要去打擾他的生活’；第三句是‘不要重蹈我的覆轍’”他們兩個人都沉默了。
青梅竹馬啊，夠浪漫不？前麵的伏筆都照應了吧。這不是全部真相，還有翻轉，大家繼續看。後麵的怎麽都過不了審，正在不停地刪啊刪，實在不能再刪了，想著總要留個痕跡給大家腦補。
第四天日出之時，小雲雀在日光的照耀下，突然青光一閃，現出了人形，李長風一陣欣喜，連忙抱住了她，他終於不用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手心，可以抱住這個柔軟的身體，他撫摸著她還是有點蒼白的臉，看著她笑意盈盈的眼，情不自禁地閉著眼吻向她的唇，他的唇已經被啄了無數次了。他終於又不用再接觸那尖銳的喙，而是那柔軟而炙熱的唇瓣了，正當他忘情地重壓著她的唇時，他突然覺得一陣尖銳的痛，他睜開眼睛一看，她竟又變迴了一隻小鳥，撲哧著翅膀，“這，這怎麽迴事？”他摸著被紮出血的嘴唇，“我也不知道啊！”小雲雀無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可能是靈力還不穩吧，我再去泡泡溫泉，看看能不能泡迴來。”
於是他們又去泡在溫泉裏，他照例是把她捧在手裏，泡了一會，他突然覺得手上一沉，她竟然又變迴人形了！他一驚，手一晃，沒有抓穩她，她整個人沉入了水裏，他趕緊把她撈起來，她嗆了一口水，趴在他的肩上不停咳嗽，手捶著他的肩，“你這個壞家夥，不是說拉著我的嗎？”“我怎麽知道你突然又變迴人形啊！再泡一會兒吧，泡久一點可能不會變迴鳥兒了！”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有穿衣服嗎？”他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身體“當然有啊，我的羽毛可以化成衣服的！你想什麽了？”“沒有，沒想什麽！”“你怎麽滿腦子都是這些壞主意？”“沒辦法，美女在懷，不想的也不是男人吧？你敢說你沒有想？你要不要我給你看看，現在你飛不走了！”說完他作勢要脫，她一把推開他差點又滑進水中，因為平時都是李長風把她捧在手心，現在她化迴人形，她沒有李長風那麽高，她的腳是沒有辦法踩在池底的，她隻能用雙腳勾住李長風的雙腳，手緊緊抱住他的肩，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讓自己不要掉下去。“快點上去好嗎？”她在他耳邊求他，因為水熱，因為害怕，她有點氣喘籲籲，李長風哪裏頂得住啊，但是想起剛才吻她被啄，他不敢親她的嘴了，隻敢親她的脖子“求你了，快上去吧，我害怕！”她越抱越緊，幾乎讓他無法唿吸，“好好，你放鬆一點，這樣我上不去！”“不，我害怕！”他隻好用力一躍，勉強讓兩個人一起跳上岸。誰知一上岸，她又變迴鳥兒了，氣得李長風想把她再丟迴水中。
這一天，她都是不停地變來變去，打坐練一會功，變成了人，吃飯沒幾口，又變迴了鳥，差點沒有把她噎死。把他弄得緊張兮兮，也不敢碰她，生怕親熱一下她又變迴鳥了，他覺得他都成驚弓之鳥了。
晚上睡覺前，她還是鳥身，他問她：“你會不會睡到半夜又變迴了人？”“我不知道啊！”“好吧，我往裏麵靠一下，不要你變了人形被我擠下去！”睡到半夜，她果然又變了人形，迷迷糊糊之際，她覺得很冷，就鑽進了他的被窩，抱住了他，他向來睡覺警醒，這是行軍打仗之人的習慣，突然被人抱住，他一下醒來，看見是小雲雀抱住了他，他心中暗暗叫苦，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變迴去，也不敢親熱，但是被這樣抱著，又怎麽能睡得著呢？他隻好咬著牙，心中默默把自己會背的聖賢之書，詩詞歌賦，都背了一遍，心裏想著：“你快點變迴鳥兒啊！”
天快要亮了，他照例要帶她去等待日出，平時他是直接把沒有睡醒的鳥兒放在掌心拿出去的，可現在她已是人形，又睡得香甜，他隻好扳開她勾著他脖子的手，挪開她壓在他身上的腿，自己先爬起來，再把她輕輕抱起，抱到屋外的土壇上，他坐在上麵，把她放在懷裏，讓初升的旭日，能夠照到她身上。日出了，在耀眼的光芒下，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啊，我怎麽在這裏！”“你半夜變迴人形了！”李長風咬著牙說，“早知道她到天亮都不會變迴鳥，我就不做這個正人君子了！”李長風恨恨地想，一邊想起子健說的話，“我不讀聖賢書，我不做正人君子，我隻讀兵書，我要速戰速決。”“我要能學到子健，現在娃都三個了！”
這一天，小雲雀都沒有變成鳥，下午練完功，小雲雀試著對著青羽運功，發現她已經可以驅動青羽了，她對李長風說：“我要告訴你我最後的一件秘密，我要給你看點東西，等一下無論你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都請相信我，你看到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它是一段記錄在我的青羽裏的記憶，即使所有人都忘記了，但是青羽的記錄，不會錯，它沒有感情，它不會騙人。”“我相信你的青羽，更相信你！”“不，它比我更可信，我為了守住這個秘密，騙了你很多，我請你原諒我……”小雲雀又落下淚來，“我也很討厭說謊的自己，我真的不想騙你！我隻是不想讓這段大家都忘記了的往事束縛了你！”“真的是有一段往事我忘了？”李長風雖然他一直懷疑是這樣，但還是覺得不可能，“不是你要忘的，應該是這段記憶被施法抹掉了，隻有我記得，青羽也把它留了下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你可以選擇是否要知道這一段過去”“我當然要知道！”“好！我作法讓你在夢中看到這一段你遺忘了的過去。”
恍惚間李長風看到了一大片草地，一個頭上紮著兩個小發髻，身穿青色衣裙的小女孩在草地上跑著，追著前麵一個白衣少年，童聲清脆：“長風哥哥，長風哥哥，等等我！”“這不是我以前的經常夢到的場景？”但是夢中看不見前麵的少年，也看不清那個小女孩，隻是清楚地記得那聲音。所以第一次聽到小雲雀叫“長風哥哥”他會想到他的夢。然後前麵的少年迴頭了，正是十六歲時的李長風！少年停下來，迴頭笑著說：“小雲雀，小雲雀，你跑不過我的，不過你可以飛過來！”小女孩一躍而起，變成一隻小鳥，撲騰著翅膀，飛到少年頭上，叼走了他的發帶，少年一頭黑發披散下來，“你這隻壞鳥！你別讓我抓到你！我把你關進籠子裏帶迴去！”“好啊好啊，你帶我到你家玩，但是不要把我關進籠子裏！”鳥兒落地化出人形，伸手把發帶遞給少年，“長風哥哥，我幫你梳頭！”小女孩從懷中拿出一把梳子，少年坐在石頭上，小女孩幫他把頭發梳好，綁上發帶。“長風哥哥，你的頭發真好看，我以後天天幫你梳頭好嗎？”“好啊！”
又是一個恍惚，另一個場麵出現，少年坐在湖邊發呆，小女孩偷偷走到他身後，他竟沒有發覺，小女孩伸手蒙住他的眼睛，“別鬧小雲雀！”少年聲音低沉，“長風哥哥，你哭了嗎？”小女孩摸著自己的手，“沒有啊，風吹的吧！”“你告訴我，你為什麽難過好嗎？不然我就告訴別人你偷偷哭！”“我的外祖父和大舅舅死了，我的小舅舅要到很遠的地方去，再也迴不來了。”少年憂傷地說。“什麽是外祖父，什麽是舅舅？”“就是我母親的父親和我母親的哥哥，他們為國家打仗遇到危險了，但是我的父親他不但不叫人去救他們，還冤枉他們，我恨他！”小女孩伸手幫少年擦去臉上的淚水，“長風哥哥，你不要難過，師父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再過十年，你替他們報仇！”“可他是我的父親……”“父親，父親做了錯事就不用受罰了嗎？為什麽？”“可他是生我的人，我恨他是錯的！”少年抱著頭，很苦惱。
小女孩摸著少年的長發，“你沒有錯啊，錯的是你的父親，恨有錯的人，你有什麽錯！”少年鬆開了抱著腦袋的手，看著小女孩，小女孩把一顆糖塞到他的嘴裏，“貓娘娘說，嘴裏甜，心裏就不苦了！你不要難過，我以前以為我最慘了，我的父親不要我了，我的母親也不要我了，是不是你更慘一點啊？”少年抬起頭看著小女孩，“嗯，好像是你慘一點！”“那你不要哭了，你趕緊長大，去報仇，看來父親都不是好東西，不過你還能找到父親，我的父親都不知道在哪裏，我師父說找不到了，叫我不要去找。”“對，我要快點長大！”少年拉著小女孩的手站起來，對她說:“我們都要快點長大！”“好啊！我長大了就嫁給你！”小女孩天真的笑容仿佛融化了少年心中的寒冰，“真不害羞！”“害羞是什麽？”小女孩瞪著她的大眼睛，看著少年……
書桌旁，少年在寫字，小女孩坐在旁邊看，“長風哥哥，你的字真好看！”“來，我教你！”少年握著小女孩的手，一筆一劃地教她，“你對著我寫的來練，不許偷懶！”……草地上，少年在看書，小女孩坐在他身邊睡著了，頭枕在他的腿上，少年放下書，低頭看著小女孩紅撲撲的臉，彎下腰，輕輕親了一下她的臉蛋，小女孩動了一下，嘴裏喃喃說到：“長風哥哥，我要嫁給你！”……馬車前，小女孩哭著拉著少年的手，“長風哥哥，你不要走！”少年用袖子給她擦眼淚，解下一塊玉佩，“小雲雀，這個你拿著，再過六年，等你十六歲，我就來娶你！我等你長大！”“不嘛不嘛，我不要你走！你迴去就會忘了我的！”小女孩接過玉佩，還是哭，“不會的，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少年上了馬車，他掀開簾子，看到小女孩趴在地上哭著，越來越遠，“我不會忘了你的，小雲雀，等我！”……
李長風慢慢醒來，小雲雀正握著他的手，憐愛地看著他。他一下子跳起來，“我真的見過你！我真的忘了你，完全不記得了！對不起小雲雀對不起！”李長風心中的疑團都解開了。“不用說對不起，不是你的錯！你走後，一夜醒來，所有人都忘了這件事，沒有一個人記得你來過蒼瀾穀，仿佛你從來沒有來過，你送我的玉佩也消失了，明明睡覺前我還握在手裏的，一覺醒來，什麽都沒有了！”小雲雀痛苦地搖著頭。
“我想問師父，但是師父閉關了，我問大師兄，大師兄也說沒有這迴事，直到我把青羽裏的記憶給他看，他才相信。大師兄跟我說，應該是師父作法抹去了所有人的記憶，但是我是穀裏最特別的一個，我有我母親千年的修為，還有青羽，所以我的記憶沒有被抹掉，如果讓師父知道了我還記得，他一定會再作法把我的記憶也抹掉的。我說那不行，我不要忘了長風哥哥，大師兄就說他下次到宮裏幫我看看長風哥哥還記不記得這一段。後來大師兄迴來跟我說，他試探過了，長風哥哥不記得了，宮裏的人都不記得了！大師兄叫我不要再等你，你不會來娶我了，你還有未婚妻，我就說不要緊，我隻是來看看，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我想跟你去打仗，等你跟別人成親了，我就迴來！我沒有想過要嫁給你的，可是，可是，見到你，我就舍不得了……”小雲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落在李長風的手上。
李長風終於全部明白了，他像小時候那樣，用袖子幫她擦幹眼淚，“對不起對不起小雲雀，你記了我六年，我卻完全忘了你，你心裏有多難受啊！”李長風把小雲雀抱在懷裏，“原來你心裏這麽多事情要一個人承擔，怪不得你隻能跟鳥兒說，還總是哭！可是你為什麽一直都不告訴我過去呢？你是怕我知道你是隻鳥兒嗎？”“嗯”小雲雀點點頭，“還有就是，我不知道你現在是怎麽想的，畢竟你是有未婚妻的人，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你，畢竟那時候我才十歲，我還什麽都不懂。”“那你現在懂了？”“我來到皇宮，見到了你，我才明白，現在的我和十歲的我是一樣的，都是滿心裏隻有長風哥哥，隻希望長風哥哥開心，希望能天天見到長風哥哥！”看著小雲雀的還帶有淚痕的笑臉，想到剛才夢中那個小女孩，兩個形象漸漸重合，李長風深情地對小雲雀說：“無論我記不記得你，我總會再次愛上你！原來我對你不是一見鍾情，是青梅竹馬！”
小雲雀拉著李長風的手，走到飯桌前，桌麵上擺著幾個菜，“剛才你睡覺的時候，我做了飯菜了，你試一下好不好吃！”“你也會做飯？”李長風第一次知道，魚湯、蒸魚、炸魚塊……竟然還有半隻雞！“是貓娘娘教你的嗎？”李長風笑著問。“是啊！她可會做菜了，尤其是做魚和雞，虎子的爹最喜歡吃雞，她說男人都喜歡做菜好吃的女子，那時我還不信，她做菜那麽好吃，為什麽虎子的爹還是離開了她，不過現在我明白了，這做大王的男人，不管是人還是老虎，都得有很多女人！”“我不做大王，我隻要你一個就夠了！”李長風信誓旦旦地說。“小雲雀，你真的不試一下雞肉，你做得很好吃啊！”“我不吃，我不吃同類！”“我們人比不上你們”“啊，你們會吃人嗎？”“會！連骨頭都不吐那種！”“啊……”“放心，我不會！”
“長風哥哥，我一定要吃雞肉嗎？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不行嗎？我愛你就一定要和你一樣嗎？”小雲雀歪著頭，很認真地問。“不是的，你愛我也可以保持你自己的個性，我也一樣，這跟愛不愛沒有關係！”李長風也很認真地迴答。“對！我吃魚，你吃雞，都能吃飽，都開心！”小雲雀高興地說。“但你為了愛我，犧牲了你愛自由的天性……”李長風突然傷感起來，“你為了愛我也跟你的家族對抗了啊，你都不娶你的未婚妻了！”小雲雀瞪著她的大眼睛說。“對，愛就是要犧牲！”李長風覺得他現在才明白。“能和你在一起，不算犧牲！能自由地愛你，也是一種自由！”小雲雀笑著說。“所以，你也不要介意你跟我不同，足夠愛就可以包容、並存！”李長風看著小雲雀的眼睛，很認真地說。“對，我以前想多了，我以為你會介意的東西，其實你一樣都不介意！”小雲雀嘟著嘴，有點沮喪。“是的，我不介意，你現在知道了？以後你什麽都要跟我說！”李長風笑著說。
小雲雀拿出了一壺酒，給李長風倒了一杯，“我剛才看到廚房還有酒哦，是我愛喝的果子酒，我們來喝一杯吧！那天他們給我的酒太難喝了，我再也不想喝那種酒了！”“你那天為什麽要喝酒？”李長風突然想起這個問題，“那天我覺得很冷，就想著喝點酒暖一下身子，果然有用，所以後來又喝了半瓶。”說起當天的事，小雲雀輕描淡寫，李長風卻是一陣心疼，“那是因為你失血太多了，所以才會冷，你怎麽不告訴我？”李長風緊握著小雲雀的手說：“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可以做這樣傷害自己的事情，為了誰都不行！”“長風哥哥，如果換了是你，你也會舍命救我的，對嗎？所以，如果有下一次，我還是會救你，救你在乎的人！”小雲雀堅定地說。“可是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你知道嗎，那時我以為你死了，我準備自盡去陪你了，是大師兄救了我，告訴我你還活著！”小雲雀低下頭，沉默了很久，“那再有下次，我們就一起去死，我們活著，死了，都要在一起！”“好！”李長風笑笑說。
吃完飯，他們坐在窗前的榻上，看著窗外的月亮，今夜是十五，月色很美。李長風問她：“剛才我看到以前你告訴我，你的父親找不到了，這是怎麽迴事？你要不要我幫你去找找你的父親，起碼當麵問一下，他為什麽負了你的母親，他為什麽不要你！”小雲雀搖搖頭說：“在我十五歲那一年，師父告訴我，我的母親留給我三句話，第一句是‘我無怨無悔’；第二句是‘不要去找你的父親，不要去打擾他的生活’；第三句是‘不要重蹈我的覆轍’”他們兩個人都沉默了。
青梅竹馬啊，夠浪漫不？前麵的伏筆都照應了吧。這不是全部真相，還有翻轉，大家繼續看。後麵的怎麽都過不了審，正在不停地刪啊刪，實在不能再刪了，想著總要留個痕跡給大家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