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喜歡我嗎
於是白飛羽在小師妹依依不舍的眼淚中離開了皇宮。小雲雀也搬到了嫻靜宮，柳嬤嬤笑著對李長風說：“殿下幹脆也搬迴來吧，您小時候住的房間嬤嬤給收拾收拾啊”“行啊！大師兄要求我寸步不離地保護小師妹！”李長風一本正經地說。“長風哥哥你怎麽這麽有空啊？不用去軍營操練士兵嗎？”“子健可以獨當一麵了！我每年都有很多時間在外麵剿匪，所以不出去的時候就應該在這裏多陪陪母妃！”李長風言之鑿鑿地說。“哦！”小雲雀永遠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剿匪是什麽意思？”“不要問了，下次帶你去！”李長風對小雲雀這個問到底的習慣已經開始習慣，直接叫她不要問她就會識趣閉嘴。
於是李長風就這樣一本正經，認認真真，死皮賴臉地跟著小雲雀，教她劍法，教她槍法，看她跟鳥兒說話，“你在蒼瀾穀也喜歡跟鳥兒說話嗎？”“是的！”“你為什麽喜歡跟鳥兒說話？”“因為我跟他們說完他們就會飛走，永遠不會再見，所以我什麽秘密都可以跟他們說！”“你很多秘密隻能跟鳥兒說的嗎？”“是的”“跟大師兄都不能說嗎？”“我的秘密大師兄都知道，所以我不能老是跟他說，他會嫌我煩。”“我不嫌你煩，你跟我說不行嗎？”“不行！我以後再跟你說，我總有一天會跟你說的！”“好吧，我等著，不過其實不說也行！”雖然大師兄都知道但他不知道讓他有點不爽，但是他知道，小雲雀和大師兄的關係其實更像父女，疼愛與依賴的關係。
這一天靜妃在抄佛經，因為太後信佛，所以皇帝的妃子們都要抄佛經，但是皇帝信的是道教，太後覺得無所謂，因為她老人家覺得多幾個神佛保佑總是好的，太後並不是皇帝的親生母親，他們的關係就是客客氣氣的，互不幹涉。“小雲雀，你有空也幫我抄一下吧，不要一天到晚舞刀弄槍的！”靜妃每天看著他們倆在花園舞劍耍槍，雖然她也知道兒子的心思，就是想借教功夫多一點肢體接觸，但是看多了總覺得女孩這樣也不大好，“在花前月下，舞刀弄劍！”靜妃娘娘笑話她兒子。“母妃！女子不是隻有一種活法，女子也可以練武，也可以上戰場，也可以不依附男人！”“確實是的，如果我當初願意學武……”看到又觸及母妃的痛處，李長風趕緊打住，“小雲雀，你幫母妃抄經吧！你認識字嗎？”他突然想到這個沒有求生欲的問題，後背馬上挨了一掌，小雲雀現在很習慣動手打他，當著靜妃麵也不會收斂一下。“你打我，我不跟你玩了，你好好抄，我迴軍營看一下！等下迴來檢查！”他是最不喜歡做這種抄寫的事情，從小也沒有少做，想著終於有個人替他做了，他偷偷笑了。小雲雀好像識穿了他的“奸計”。“滾！”她低聲對他說。
因為好多天沒有去軍營，一直到太陽落山李長風才迴來，他一迴來，靜妃就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邊，把一本剛抄好的經書塞到他手裏，“你看！如果不是親眼看著她抄，我真的以為是你幫她抄的！”李長風打開一看，經書上的字跟他以前的字幾乎一模一樣！皇帝十分重視皇子們的書法，每個皇子都有自己的書法老師，所以每個皇子練的字體都不同。李長風小的時候練的是魏體正楷，慢慢長大就開始練行楷，現在已經是一手蒼勁有力的魏體行楷了，他的字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從正楷變成行楷。小雲雀的字體應該是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寫的，開始帶有行楷味道的小楷。很少有人練這種字，也沒有碑帖完全是這種字體。靜妃的書法修為不算深，她隻是覺得像，而李長風可以確定，她臨摹過他以前的字，幾乎可以亂真。“沒什麽母妃，可能就是恰巧臨摹了同一個帖子而已！你不要多想！”“也是，一個能和鳥兒說話的女孩，還有什麽不可能……”靜妃喃喃自語走開了。
李長風遠遠看著還沉醉在抄寫中的小雲雀，她的耳力甚好，稍微靠近她就會知道，隻能遠遠觀察，她連握筆姿勢，運筆手法都跟他十幾歲的時候十分相像。他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搶過她的筆，抓住她的手腕說：“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一直潛伏在我身邊偷窺我？你為什麽會我的劍法，知道我不愛吃蘋果，不愛喝綠茶，愛穿白色衣服……最奇怪的是——你為什麽要學我的字！你什麽時候學的！”李長風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很陌生，不，應該說是他對她很陌生，她對他卻是很熟悉。“我是小雲雀啊！那些是，是大師兄告訴我的！”“那我的字？”“也是大師兄拿迴來的你抄的經書，學，學的……不可以嗎？我不可以學你的字嗎？”小雲雀瞪大她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眼神裏有幾分驚恐，一絲躲閃，一絲羞愧……然後下一秒，眼淚就流下來了，“長，長風哥哥，你抓疼我了！”李長風這才發現她的手腕已經被他的五指抓出了一圈血痕，他趕緊鬆手，小雲雀揉著被抓疼的手腕，朝手腕吹著氣。“對不起小雲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覺得太奇怪了！我，我是一個武將，我習慣保持警覺……我看看你的手！”“不要！不要碰我！”小雲雀知道發脾氣可以讓他不再追問，便背過身去，假裝生氣，實則掩飾一下自己慌亂的表情。李長風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心中疑團尚存，但又害怕她生氣更怕她哭。
他繞到她的前麵，蹲下來，伸出手輕輕抓住她的右手，看她潔白纖細的手腕上有一道一掌寬的紅印，微微透著些血絲，知道是自己一下子用力猛了，他的手勁是很大的，輕輕一捏就能把石頭捏成粉末。“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的思維沒有轉過來，還是我平常的思維……”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他確實是個警戒心很重的人。“是的，我是不能用平常思維想的！我就知道，你覺得我奇怪，覺得我跟你們不一樣……”她越說越傷心，“嗚嗚嗚”地哭了起來，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手上。雖然見過她哭過很多次，但是完全是他弄哭的還是第一次。“不要哭、不要哭！我給你賠罪！”他慌亂地用袖子給她擦眼淚，看到她的肩哭得一聳一聳的，他扶著她的肩，她順勢就把頭貼在他的胸前哭，他的手又不知道該放哪裏了，他隻好左手扶著她的肩，右手輕輕拍著她的背。靜妃聽到房裏有哭聲，過來看，透過窗子看到這一幕，她對兒子做了個“怎麽了”的口型，她兒子迴她一個“不知道”的表情，靜妃微微笑了一下，轉身離去，順便吩咐柳嬤嬤：“不用叫他們吃飯了！給他們留著”
李長風好話說了一籮筐，但是他還不知道其實小雲雀哭的時候是聽不見別人說話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終於哭累了，伸手扯著他衣服的前襟把自己的臉擦幹淨，按著他的肩膀，借力站起來，往外走，蹲著的李長風被一壓，一下沒有蹲穩，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狼狽地爬起來，發現腳蹲麻了，一瘸一拐地跟著小雲雀走出去，她走到客廳，一下坐在飯桌前，拿起桌上的食物，很認真地吃著。李長風也坐下來，示意客廳的下人出去。他不敢吃，側著頭低下去想看清小雲雀的表情，“小雲雀，小雲雀……”他試探地叫著她的名字，“不生氣了？”她努力吞下口中的食物，“我在你心中就那麽小氣嗎？那麽愛生氣嗎？”小雲雀看著李長風的眼睛認真地說。“是的！”李長風心中堅定地迴答，但是嘴中發出的聲音是：“不是不是，你不小氣，你生氣是應該的！小氣的是我，你願意模仿我的字是我的榮幸！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寫這種字體了，你還願意學嗎？我教你！”“不學了！省得你又來捏我的手！”小雲雀轉過身去，繼續吃。“好，好，好，不學了，不學了！”“不，我要學！我就要學你的字，冒你的名，調你的兵！哼！”小雲雀嘟著嘴說。“好，好，好，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不用冒我的名，直接都寫上你的名，可以不？”“我冒你的簽名真的可以調你的兵嗎？”小雲雀突然好奇起來，“當然不能！調兵要虎符，要令牌，還要認得的人，哪是簽個名就可以的！”“那你那麽緊張幹嘛？”“我不緊張啊，我好奇而已啊！我就是一時手欠而已，你打我吧，我絕不還手……”話音未落，一陣拳頭落在全身各處，他左右騰挪躲閃，“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你不是說不還手嗎？”“可你沒說我不可以躲啊！”“我現在說！”“那我不躲就是了，隻要你不要亮兵器，不要往臉上打……”“為什麽？”“我得活，我得要點臉麵！”
小雲雀伸手要打，李長風雙手握住小雲雀的雙手，輕輕一拉，把她拉到懷裏，然後輕輕抱住，他現在已經知道手應該放在哪裏了，背啊，腰啊都是可以觸碰的地方。他在她耳邊柔聲說，“不生氣了，好不好？不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錯，你要學我的什麽都可以，你還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不用問大師兄，你就這麽想知道我的事情嗎？你，你是喜歡我嗎……”她用力推了一下想掙脫出來，但是她越想掙脫他就越抱得緊，他把她的整個身體包在他的身軀裏，他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右手放在她的後腦，把她的頭輕輕壓在他的胸膛，左手摟著她的腰。她不再掙紮，也不迴答他的問題，就這樣任他抱著……靜妃和柳嬤嬤在門外一晃，趕緊掉頭走開，柳嬤嬤邊走邊說：“趕緊讓二殿下把小雲雀帶迴滄海宮，收進房裏去，不要在這裏害得我們沒地方躲！”“說那麽多，迴自己房間去吧，他們總不會親熱到我們的房間去……”
小雲雀突然覺得臉上濕濕的，她稍微推開他一點，用手摸了摸他胸前的衣服，“哎呀，你的衣服上都是什麽啊，黏黏糊糊的，都粘在我的臉上了！”李長風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果然是一片粘稠的液體粘在上麵，他腦中靈光一閃“這明明是你的眼淚鼻涕和口水吧！剛才你趴在我這裏哭，還扯我衣服來擦臉擦鼻涕！”他心中閃過一陣不適，他是個很愛幹淨的人，但想到是她的，也覺得勉強可以接受。“你說什麽呀！沒有的事！是你看著我吃東西流口水了……”她自己說完都笑了起來。“你看你自己的衣服幹幹淨淨的，我的衣服袖子前襟全都是你的眼淚！眼淚也就算了，還有……這黏黏的……哎呀！”他放開小雲雀，扯著自己的衣服，“哼！我不跟你說話了，你髒！”小雲雀轉身跑開。身後傳來李長風的聲音：“你不要跑啊！你幫我更衣啊……唉，你還沒有迴答我啊，你是不是……”
小雲雀跑迴房，關上房門，貼著房門站著，微微喘著氣，摸著自己的胸口，“這心為什麽跳得那麽快啊！”她又摸著自己的臉，“這臉為什麽燙啊？”李長風衝著她的背影喊了幾句，見她飛似的逃跑了，他站在客廳，笑著迴味剛才的擁抱，“她這是喜歡我很多年了吧，還讓大師兄拿我的字迴去學，能學成這樣是臨摹了好幾年了吧！”他越想越高興，“沒辦法，我太有魅力了！”他笑得更得意了，無意中摸到自己的胸口濕濕的一片，他甩了一下手，“哎呀，她這個習慣真是……”不過想到她把頭挨到他胸口時的感覺，他又覺得很美妙，很心動，“算了，就給她個哭的地方吧，她隻可以抱著我哭！”他得意地想到，轉身走出客廳“柳嬤嬤，快拿件衣服來給我換！”
柳嬤嬤邊幫他更衣，邊絮絮叨叨地說：“二殿下你都二十二了，人家五殿下才十七，房裏都有兩個侍妾了，你就不羨慕嗎？你還要我給你更衣，你就不找個人放在房裏伺候著？你每晚一個人睡覺不冷嗎？”“冷什麽啊，被子那麽厚！”李長風聽慣了她的囉嗦，用他一貫裝傻的方式來迴應。“這麽大張床，這麽大張被子，抱著她一起睡在裏麵不好嗎？”李長風臉一紅，低下頭去。“哎呀呀，你還會臉紅！哎呀，脖子和耳朵都紅了！”聽著柳嬤嬤露骨的話，想著剛才抱著她柔軟的身體，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曲線和她急促的唿吸下起伏的胸脯，他覺得自己一股熱血衝上腦門，一下子耳朵脖子都是滾燙的。“是個男人就趕緊把她收了房，帶迴你滄海宮去，不要整天在嫻靜宮裏到處親熱，害得我跟你母妃沒地方躲，連出來客廳喝杯茶都不行！還有，你不趕緊收了她，你那些個看見女人像貓兒見了魚一樣的兄弟遲早生吞了她！”柳嬤嬤越說越來勁，好像巴不得今晚就讓她進了他的房，上了他的床一樣。“行了行了行了，您趕緊迴去睡吧！我也困了！”李長風把柳嬤嬤推出門外，“困了？你今晚還睡得著我都懷疑你那胯下少了點東西！”“怪不得這柳嬤嬤能養出丁子健那樣整天滿口男女之事的兒子，都一個德行！”李長風趕緊關門，坐下來，解開剛扣好的衣服扣子，“熱死了！子聰，伺候我沐浴！我要冷水！”他朝外麵高聲喊道，“二殿下，不行的，會感冒的！”“沒事，我現在要降火！”“誰給你點的火？”“你老娘！”柳嬤嬤聽到，捂著嘴笑開了花。他泡在水裏，“不行，還是太熱了，再給我加點冷水！”
洗完澡，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床確實很大，被子也確實很大。他想著剛才柳嬤嬤說的話，又想到皇後說的那句：“這宮裏的男人嘛，房裏多幾個伺候的人不算什麽，隻是不要忘了自己的正妻就好！”不禁皺起了眉毛，他是皇子，小雲雀這個沒有父母的江湖中人是絕對做不了正妻的，即使沒有儷影也是不行的，何況還有。恍惚間突然有個想法衝入他的腦海，“如果有小雲雀相伴，那娶了儷影也不會那麽難受了，不看她不理她就是了！”他笑了笑，他甚至開始想象儷影看到他和小雲雀相擁時會是什麽表情，“她一天到晚以滄海宮女主人自居，就讓她自己一個人呆在滄海宮，我跟小雲雀住在外府就好了，我去哪裏都可以帶著她，我可以帶她去軍營，可以帶她去剿匪，還可以帶她去戍邊，就讓那個討厭的儷影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宮裏做著她夢寐以求的二皇子妃，直到那一天……我再休了她！讓她哭都沒地兒哭！”他越想越高興，甚至想到了等大師兄迴來就跟他說，把小雲雀收了房。迷迷糊糊間，他抱著枕頭睡著了，夢中已經把小雲雀娶迴來了……
很喜歡這一段，很喜歡這句話：“不生氣了，好不好？不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錯，你要學我的什麽都可以，你還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不用問大師兄，你就這麽想知道我的事情嗎？你，你是喜歡我嗎……”後麵有虐，不過隻是輕虐。這時的李長風還在做著享齊人之福的美夢，這怎麽能不虐一虐他呢？小雲雀很熟悉李長風，這是個重要的伏筆。
於是白飛羽在小師妹依依不舍的眼淚中離開了皇宮。小雲雀也搬到了嫻靜宮，柳嬤嬤笑著對李長風說：“殿下幹脆也搬迴來吧，您小時候住的房間嬤嬤給收拾收拾啊”“行啊！大師兄要求我寸步不離地保護小師妹！”李長風一本正經地說。“長風哥哥你怎麽這麽有空啊？不用去軍營操練士兵嗎？”“子健可以獨當一麵了！我每年都有很多時間在外麵剿匪，所以不出去的時候就應該在這裏多陪陪母妃！”李長風言之鑿鑿地說。“哦！”小雲雀永遠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剿匪是什麽意思？”“不要問了，下次帶你去！”李長風對小雲雀這個問到底的習慣已經開始習慣，直接叫她不要問她就會識趣閉嘴。
於是李長風就這樣一本正經，認認真真，死皮賴臉地跟著小雲雀，教她劍法，教她槍法，看她跟鳥兒說話，“你在蒼瀾穀也喜歡跟鳥兒說話嗎？”“是的！”“你為什麽喜歡跟鳥兒說話？”“因為我跟他們說完他們就會飛走，永遠不會再見，所以我什麽秘密都可以跟他們說！”“你很多秘密隻能跟鳥兒說的嗎？”“是的”“跟大師兄都不能說嗎？”“我的秘密大師兄都知道，所以我不能老是跟他說，他會嫌我煩。”“我不嫌你煩，你跟我說不行嗎？”“不行！我以後再跟你說，我總有一天會跟你說的！”“好吧，我等著，不過其實不說也行！”雖然大師兄都知道但他不知道讓他有點不爽，但是他知道，小雲雀和大師兄的關係其實更像父女，疼愛與依賴的關係。
這一天靜妃在抄佛經，因為太後信佛，所以皇帝的妃子們都要抄佛經，但是皇帝信的是道教，太後覺得無所謂，因為她老人家覺得多幾個神佛保佑總是好的，太後並不是皇帝的親生母親，他們的關係就是客客氣氣的，互不幹涉。“小雲雀，你有空也幫我抄一下吧，不要一天到晚舞刀弄槍的！”靜妃每天看著他們倆在花園舞劍耍槍，雖然她也知道兒子的心思，就是想借教功夫多一點肢體接觸，但是看多了總覺得女孩這樣也不大好，“在花前月下，舞刀弄劍！”靜妃娘娘笑話她兒子。“母妃！女子不是隻有一種活法，女子也可以練武，也可以上戰場，也可以不依附男人！”“確實是的，如果我當初願意學武……”看到又觸及母妃的痛處，李長風趕緊打住，“小雲雀，你幫母妃抄經吧！你認識字嗎？”他突然想到這個沒有求生欲的問題，後背馬上挨了一掌，小雲雀現在很習慣動手打他，當著靜妃麵也不會收斂一下。“你打我，我不跟你玩了，你好好抄，我迴軍營看一下！等下迴來檢查！”他是最不喜歡做這種抄寫的事情，從小也沒有少做，想著終於有個人替他做了，他偷偷笑了。小雲雀好像識穿了他的“奸計”。“滾！”她低聲對他說。
因為好多天沒有去軍營，一直到太陽落山李長風才迴來，他一迴來，靜妃就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邊，把一本剛抄好的經書塞到他手裏，“你看！如果不是親眼看著她抄，我真的以為是你幫她抄的！”李長風打開一看，經書上的字跟他以前的字幾乎一模一樣！皇帝十分重視皇子們的書法，每個皇子都有自己的書法老師，所以每個皇子練的字體都不同。李長風小的時候練的是魏體正楷，慢慢長大就開始練行楷，現在已經是一手蒼勁有力的魏體行楷了，他的字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從正楷變成行楷。小雲雀的字體應該是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寫的，開始帶有行楷味道的小楷。很少有人練這種字，也沒有碑帖完全是這種字體。靜妃的書法修為不算深，她隻是覺得像，而李長風可以確定，她臨摹過他以前的字，幾乎可以亂真。“沒什麽母妃，可能就是恰巧臨摹了同一個帖子而已！你不要多想！”“也是，一個能和鳥兒說話的女孩，還有什麽不可能……”靜妃喃喃自語走開了。
李長風遠遠看著還沉醉在抄寫中的小雲雀，她的耳力甚好，稍微靠近她就會知道，隻能遠遠觀察，她連握筆姿勢，運筆手法都跟他十幾歲的時候十分相像。他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搶過她的筆，抓住她的手腕說：“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一直潛伏在我身邊偷窺我？你為什麽會我的劍法，知道我不愛吃蘋果，不愛喝綠茶，愛穿白色衣服……最奇怪的是——你為什麽要學我的字！你什麽時候學的！”李長風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很陌生，不，應該說是他對她很陌生，她對他卻是很熟悉。“我是小雲雀啊！那些是，是大師兄告訴我的！”“那我的字？”“也是大師兄拿迴來的你抄的經書，學，學的……不可以嗎？我不可以學你的字嗎？”小雲雀瞪大她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眼神裏有幾分驚恐，一絲躲閃，一絲羞愧……然後下一秒，眼淚就流下來了，“長，長風哥哥，你抓疼我了！”李長風這才發現她的手腕已經被他的五指抓出了一圈血痕，他趕緊鬆手，小雲雀揉著被抓疼的手腕，朝手腕吹著氣。“對不起小雲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覺得太奇怪了！我，我是一個武將，我習慣保持警覺……我看看你的手！”“不要！不要碰我！”小雲雀知道發脾氣可以讓他不再追問，便背過身去，假裝生氣，實則掩飾一下自己慌亂的表情。李長風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心中疑團尚存，但又害怕她生氣更怕她哭。
他繞到她的前麵，蹲下來，伸出手輕輕抓住她的右手，看她潔白纖細的手腕上有一道一掌寬的紅印，微微透著些血絲，知道是自己一下子用力猛了，他的手勁是很大的，輕輕一捏就能把石頭捏成粉末。“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的思維沒有轉過來，還是我平常的思維……”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他確實是個警戒心很重的人。“是的，我是不能用平常思維想的！我就知道，你覺得我奇怪，覺得我跟你們不一樣……”她越說越傷心，“嗚嗚嗚”地哭了起來，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手上。雖然見過她哭過很多次，但是完全是他弄哭的還是第一次。“不要哭、不要哭！我給你賠罪！”他慌亂地用袖子給她擦眼淚，看到她的肩哭得一聳一聳的，他扶著她的肩，她順勢就把頭貼在他的胸前哭，他的手又不知道該放哪裏了，他隻好左手扶著她的肩，右手輕輕拍著她的背。靜妃聽到房裏有哭聲，過來看，透過窗子看到這一幕，她對兒子做了個“怎麽了”的口型，她兒子迴她一個“不知道”的表情，靜妃微微笑了一下，轉身離去，順便吩咐柳嬤嬤：“不用叫他們吃飯了！給他們留著”
李長風好話說了一籮筐，但是他還不知道其實小雲雀哭的時候是聽不見別人說話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終於哭累了，伸手扯著他衣服的前襟把自己的臉擦幹淨，按著他的肩膀，借力站起來，往外走，蹲著的李長風被一壓，一下沒有蹲穩，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狼狽地爬起來，發現腳蹲麻了，一瘸一拐地跟著小雲雀走出去，她走到客廳，一下坐在飯桌前，拿起桌上的食物，很認真地吃著。李長風也坐下來，示意客廳的下人出去。他不敢吃，側著頭低下去想看清小雲雀的表情，“小雲雀，小雲雀……”他試探地叫著她的名字，“不生氣了？”她努力吞下口中的食物，“我在你心中就那麽小氣嗎？那麽愛生氣嗎？”小雲雀看著李長風的眼睛認真地說。“是的！”李長風心中堅定地迴答，但是嘴中發出的聲音是：“不是不是，你不小氣，你生氣是應該的！小氣的是我，你願意模仿我的字是我的榮幸！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寫這種字體了，你還願意學嗎？我教你！”“不學了！省得你又來捏我的手！”小雲雀轉過身去，繼續吃。“好，好，好，不學了，不學了！”“不，我要學！我就要學你的字，冒你的名，調你的兵！哼！”小雲雀嘟著嘴說。“好，好，好，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不用冒我的名，直接都寫上你的名，可以不？”“我冒你的簽名真的可以調你的兵嗎？”小雲雀突然好奇起來，“當然不能！調兵要虎符，要令牌，還要認得的人，哪是簽個名就可以的！”“那你那麽緊張幹嘛？”“我不緊張啊，我好奇而已啊！我就是一時手欠而已，你打我吧，我絕不還手……”話音未落，一陣拳頭落在全身各處，他左右騰挪躲閃，“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你不是說不還手嗎？”“可你沒說我不可以躲啊！”“我現在說！”“那我不躲就是了，隻要你不要亮兵器，不要往臉上打……”“為什麽？”“我得活，我得要點臉麵！”
小雲雀伸手要打，李長風雙手握住小雲雀的雙手，輕輕一拉，把她拉到懷裏，然後輕輕抱住，他現在已經知道手應該放在哪裏了，背啊，腰啊都是可以觸碰的地方。他在她耳邊柔聲說，“不生氣了，好不好？不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錯，你要學我的什麽都可以，你還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不用問大師兄，你就這麽想知道我的事情嗎？你，你是喜歡我嗎……”她用力推了一下想掙脫出來，但是她越想掙脫他就越抱得緊，他把她的整個身體包在他的身軀裏，他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右手放在她的後腦，把她的頭輕輕壓在他的胸膛，左手摟著她的腰。她不再掙紮，也不迴答他的問題，就這樣任他抱著……靜妃和柳嬤嬤在門外一晃，趕緊掉頭走開，柳嬤嬤邊走邊說：“趕緊讓二殿下把小雲雀帶迴滄海宮，收進房裏去，不要在這裏害得我們沒地方躲！”“說那麽多，迴自己房間去吧，他們總不會親熱到我們的房間去……”
小雲雀突然覺得臉上濕濕的，她稍微推開他一點，用手摸了摸他胸前的衣服，“哎呀，你的衣服上都是什麽啊，黏黏糊糊的，都粘在我的臉上了！”李長風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果然是一片粘稠的液體粘在上麵，他腦中靈光一閃“這明明是你的眼淚鼻涕和口水吧！剛才你趴在我這裏哭，還扯我衣服來擦臉擦鼻涕！”他心中閃過一陣不適，他是個很愛幹淨的人，但想到是她的，也覺得勉強可以接受。“你說什麽呀！沒有的事！是你看著我吃東西流口水了……”她自己說完都笑了起來。“你看你自己的衣服幹幹淨淨的，我的衣服袖子前襟全都是你的眼淚！眼淚也就算了，還有……這黏黏的……哎呀！”他放開小雲雀，扯著自己的衣服，“哼！我不跟你說話了，你髒！”小雲雀轉身跑開。身後傳來李長風的聲音：“你不要跑啊！你幫我更衣啊……唉，你還沒有迴答我啊，你是不是……”
小雲雀跑迴房，關上房門，貼著房門站著，微微喘著氣，摸著自己的胸口，“這心為什麽跳得那麽快啊！”她又摸著自己的臉，“這臉為什麽燙啊？”李長風衝著她的背影喊了幾句，見她飛似的逃跑了，他站在客廳，笑著迴味剛才的擁抱，“她這是喜歡我很多年了吧，還讓大師兄拿我的字迴去學，能學成這樣是臨摹了好幾年了吧！”他越想越高興，“沒辦法，我太有魅力了！”他笑得更得意了，無意中摸到自己的胸口濕濕的一片，他甩了一下手，“哎呀，她這個習慣真是……”不過想到她把頭挨到他胸口時的感覺，他又覺得很美妙，很心動，“算了，就給她個哭的地方吧，她隻可以抱著我哭！”他得意地想到，轉身走出客廳“柳嬤嬤，快拿件衣服來給我換！”
柳嬤嬤邊幫他更衣，邊絮絮叨叨地說：“二殿下你都二十二了，人家五殿下才十七，房裏都有兩個侍妾了，你就不羨慕嗎？你還要我給你更衣，你就不找個人放在房裏伺候著？你每晚一個人睡覺不冷嗎？”“冷什麽啊，被子那麽厚！”李長風聽慣了她的囉嗦，用他一貫裝傻的方式來迴應。“這麽大張床，這麽大張被子，抱著她一起睡在裏麵不好嗎？”李長風臉一紅，低下頭去。“哎呀呀，你還會臉紅！哎呀，脖子和耳朵都紅了！”聽著柳嬤嬤露骨的話，想著剛才抱著她柔軟的身體，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曲線和她急促的唿吸下起伏的胸脯，他覺得自己一股熱血衝上腦門，一下子耳朵脖子都是滾燙的。“是個男人就趕緊把她收了房，帶迴你滄海宮去，不要整天在嫻靜宮裏到處親熱，害得我跟你母妃沒地方躲，連出來客廳喝杯茶都不行！還有，你不趕緊收了她，你那些個看見女人像貓兒見了魚一樣的兄弟遲早生吞了她！”柳嬤嬤越說越來勁，好像巴不得今晚就讓她進了他的房，上了他的床一樣。“行了行了行了，您趕緊迴去睡吧！我也困了！”李長風把柳嬤嬤推出門外，“困了？你今晚還睡得著我都懷疑你那胯下少了點東西！”“怪不得這柳嬤嬤能養出丁子健那樣整天滿口男女之事的兒子，都一個德行！”李長風趕緊關門，坐下來，解開剛扣好的衣服扣子，“熱死了！子聰，伺候我沐浴！我要冷水！”他朝外麵高聲喊道，“二殿下，不行的，會感冒的！”“沒事，我現在要降火！”“誰給你點的火？”“你老娘！”柳嬤嬤聽到，捂著嘴笑開了花。他泡在水裏，“不行，還是太熱了，再給我加點冷水！”
洗完澡，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床確實很大，被子也確實很大。他想著剛才柳嬤嬤說的話，又想到皇後說的那句：“這宮裏的男人嘛，房裏多幾個伺候的人不算什麽，隻是不要忘了自己的正妻就好！”不禁皺起了眉毛，他是皇子，小雲雀這個沒有父母的江湖中人是絕對做不了正妻的，即使沒有儷影也是不行的，何況還有。恍惚間突然有個想法衝入他的腦海，“如果有小雲雀相伴，那娶了儷影也不會那麽難受了，不看她不理她就是了！”他笑了笑，他甚至開始想象儷影看到他和小雲雀相擁時會是什麽表情，“她一天到晚以滄海宮女主人自居，就讓她自己一個人呆在滄海宮，我跟小雲雀住在外府就好了，我去哪裏都可以帶著她，我可以帶她去軍營，可以帶她去剿匪，還可以帶她去戍邊，就讓那個討厭的儷影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宮裏做著她夢寐以求的二皇子妃，直到那一天……我再休了她！讓她哭都沒地兒哭！”他越想越高興，甚至想到了等大師兄迴來就跟他說，把小雲雀收了房。迷迷糊糊間，他抱著枕頭睡著了，夢中已經把小雲雀娶迴來了……
很喜歡這一段，很喜歡這句話：“不生氣了，好不好？不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錯，你要學我的什麽都可以，你還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不用問大師兄，你就這麽想知道我的事情嗎？你，你是喜歡我嗎……”後麵有虐，不過隻是輕虐。這時的李長風還在做著享齊人之福的美夢，這怎麽能不虐一虐他呢？小雲雀很熟悉李長風，這是個重要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