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神一臉嚴肅:“上一次過來,他還隻是生出了一縷神魂,現在神魂已經完整……”


    “還能將其毀去嗎?”母神問。


    “難。”父神還有另一層考慮,“他現在,算是一條生命,我們如果再強行毀去,恐怕不符合天道,也可能會招到反噬。


    “那怎麽辦?”


    “容我想想……”


    父神思慮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試一試。


    “天道邪念太過強大,隻要泄露一絲一毫,對三千世界皆是災難,我們也沒有辦法淨化,他一直關在此處風險太大……”


    “嗯,一旦他逃出去,化入無形,我們很難找迴來。”


    兩人上商定主意,一左一右站好,蓬勃的神力從他們身上傾瀉而出。


    可是,神力剛觸及男孩,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退。


    父神母神吐了一口血,捂著胸口倒地。


    楚心心一著急,從瞬移器上跑下來。


    “母神!”


    楚心心將她扶起,母神看見她臉上不是喜意而且怒意:“心心,你怎麽跟過來了,趕緊迴到瞬移器上。”


    天道邪念過於危險,隻要沾染上一分一毫,楚心心都會承受不住的。


    父神也過來了,他負手看著男孩,語氣充滿無奈:“神格已經形成,天道在護著他。”


    母神眼神流露出一絲憤懣:“天道淨會給我們找麻煩!”


    許是男孩覺得母神是在叫他,一直垂著的頭慢慢抬了起來。


    那雙被黑霧繚繞的眼一下就和楚心心對上了。


    楚心心那會還很小,什麽也不懂。


    隻覺得麵前這個男孩子長得好看,她就衝著他笑了笑。


    男孩眼眸中的黑霧微動,然後,像是為了看得更清楚,他將細碎的長發撩到耳後,朝著他們走過來了。


    父神和母神如臨大敵擋在楚心心麵前:“你想做什麽?”


    楚心心從他們身後探出個頭,好奇地看著男孩:“為什麽你的眼睛是全黑的?”


    聲音清脆又甜美,這個荒蕪的世界仿佛湧進了一股清泉。


    男孩眼中的黑霧散去,露出深邃的墨瞳,眸子裏不染一絲塵埃。


    父神母神對視一眼,男孩的惡念消散了一些。


    “你長得好看,眼睛也好看。”楚心心顏控犯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


    楚心心不知道怎麽想的,她說:“正好我也沒有朋友,你就來當我第一個朋友吧。”


    她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第一序,昵稱阿一。


    父神問:“為什麽不是阿序?”


    “以後我要是有第二個朋友,我就可以叫阿二。”


    可惜,楚心心沒有她的阿二。


    第一序時刻跟在她身邊,伺候她比父神母神還盡心。


    不知為何,隻有在楚心心身邊,他身上的邪念才會慢慢消散。


    當然也會有失控的時刻。


    尤其是父神母神時間到了化了道之後。


    好幾次,楚心心都差點壓製不住他。


    不得已之下,楚心心將自己的神魂一絲一絲抽出融進第一序身體裏。


    這個過程太過痛苦。


    第一序後來也學著盡量地控製自己。


    但是效果甚微。


    第一序失控的時候,不僅楚心心居住的世界被邪念籠罩,所有生命一瞬間黑化自相殘殺。


    短短幾天,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就變成滿地殘骸。


    幸好他們居住的世界除了他們沒有別的人類。


    但溢出去的那些,分落到了其他世界。


    楚心心一個人根本忙不過前去淨化。


    於是,她想了個法子。


    楚心心利用兩渾儀創造了第一個係統。


    係統會在三千世界選中合適的人到有邪念溢出的世界收集進化,以此兌換能量獲得獎勵。


    係統越做越多,楚心心忙不過來,楚淩就自告奮勇要幫她管理。


    楚心心想著是自己親弟弟,神魂也強大,就放權了。


    離夏和寸頭原本也是做任務的宿主,因其能力出色,被楚心心直接放到係統總部,分擔楚淩的工作。


    誰知,這正好增長了楚淩的野心。


    楚淩在管理係統時發現,他可以利用係統抽取各個世界中天道之力,以此壯大自己的力量。


    他將收集到的邪念偷偷藏了起來,然後,挑選一些他覺得有用的係統,將邪念注入。


    這些事情他做得很隱蔽。


    離夏和寸頭沒有發現。


    楚心心又忙著給第一序做淨化,也沒有察覺。


    一直到楚淩不滿於現狀,想把手伸到兩渾儀上。


    楚心心剛給第一序做完淨化,就被他偷襲。


    要不是關鍵時刻兩渾儀護主,恐怕真的會被楚淩得手。


    隻是現在,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楚心心的神魂雖然在第三世界時被南光煜養好了,但是她的身體被楚淩毀去,神力被封,神格殘缺,根本對付不了逐漸強大的楚淩。


    “姐姐,還有一個小時,你的阿一,根本爬不上來。”


    楚淩的聲音喚醒陷進迴憶的楚心心。


    下麵,林瑾修爬到三分之一,又重重掉下海麵。


    楚心心的能量已經用完了。


    楚淩深知這一點,所以,他沒有做什麽多餘的。


    “姐姐,你是不是打算,等時間一到,就放開對好感度的壓製,讓相親係統帶著你離開?”


    楚淩仿佛洞悉了楚心心的一切念頭:“你離開之後,林瑾修身上第一序的那一縷神魂也會離去,我什麽也得不到,對吧?”


    “你很聰明。”楚心心承認了。


    “姐姐,你們走不掉的。”楚淩對著虛空一點,楚心心麵前出現了這個世界的脈絡。


    密密麻麻,很亂。


    楚淩手指劃到背對他們那一麵。


    那一麵的脈絡十分整齊。


    楚淩:“我已經改造了一半,現在,亂的那一半也在飛快地修複中。”


    等所有的脈絡都改造好,這就變成了隔絕一切神力,專門囚禁楚心心的牢籠。


    除非她徹底泯滅,否則,她一輩子都會陷入這種無窮無盡的副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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