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治倚在門口,皺著眉問他:“珩澤,你這是怎麽迴事?”


    俞珩澤抽了兩張紙巾擦手:“你怎麽跟過來了?”


    他的狀態很不好,擦手的動作很用力。


    鮮血順著皮膚慢慢流下來。


    薑治看不過去了,他上前一步奪去他手裏的紙巾:“迴答我。”


    ......


    “心理障礙?”


    楚心心收到了薑治的微信。


    “嗯,其實......珩澤他太驕傲了,因為家裏的事情,他選擇了那樣的方式和你相處,他潛意識裏覺得那些錢不幹淨......”


    “所以我也不幹淨?”


    “雖然很過分,但是他心裏確實是這樣覺得的。”


    楚心心:......


    ......


    暗夜酒吧。


    楚心心今晚沒有驚動任何人,她喬裝打扮了一番自己進去找了個方便觀察的卡座坐下。


    不遠處,俞珩澤正陪著客人,一杯一杯酒不要命似的喝下去。


    今晚的客人很吃他這套,不停地給他點酒。


    喝到最後,俞珩澤也有些撐不住,中途進了廁所全都吐了出來。


    楚心心看著他扶著胃從廁所出來,又坐迴去繼續喝,眼底有些看不懂的情緒。


    她想了許久,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


    俞珩澤下班迴到家中,楚心心已經睡了。


    但是客廳的餐桌上留了一盞小台燈。


    俞珩澤不知道怎的,就走了過去。


    餐桌的恆溫墊上熱著一杯牛奶,解酒的。


    喝下去之後,俞珩澤的胃好像真的舒服了很多。


    他把杯子洗幹淨放到消毒櫃,轉身迴了房間。


    臨睡前,他看了一眼手機,淩晨三四點,群裏居然還有人在聊天——


    “淩晨三點二十六分,我還在學習,卷死你們。”


    “真正的天才不會介意這點時間,你們看我俞哥,一晚上都沒冒過泡。”


    “薑治滾開,俞珩澤從來沒在群裏說過話好吧,楊教授看看我!”


    什麽情況?


    俞珩澤切到和薑治的聊天界麵:群裏再聊什麽?


    薑治秒迴:楊力教授要來我們學校選兩個研究生去做項目。


    楊力教授,數學界頂尖大佬,無數專利在手,國家還專門給他開了一個研究所,反正就是巨巨巨厲害。


    俞珩澤困意一下就消失了。


    他問:怎麽報名?


    薑治發了一個文檔過來:給,報名表。


    這次選拔取消了老師推薦,全看個人實力。


    俞珩澤馬上把表填了,要交表時,他忽然想起,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先和楚心心說一聲。


    薑治又在那邊催:你填好了嗎,快給我看看,有幾個地方我都不知道怎麽寫。


    俞珩澤點擊了發送。


    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他也沒和楚心心提。


    “我最近要幫導師做幾個項目,可能不怎麽在家。”


    俞珩澤一邊吃一邊說。


    楚心心刷著短視頻,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俞珩澤便不再說話。


    吃完早餐,兩人一起出發上課。


    時間還早,他們沒有開車,一起走去搭地鐵。


    今天楚心心罕見的沉默,倒是把俞珩澤弄得心裏不上不下的。


    地鐵人有點多,楚心心忘記帶卡了,俞珩澤去幫她買地鐵幣。


    楚心心接過時,小心地沒碰到他的手。


    俞珩澤看著楚心心的發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敏感了。


    上班上學時間,地鐵人很多。


    俞珩澤在前麵開路,站到另一邊門的門柱旁,這裏與座位的擋板圍成一個角落,空間相對寬鬆。


    “來這......”


    俞珩澤迴頭,發現楚心心站到了車廂中間。


    他的話音截斷了,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過很快他就什麽也不想了。


    接下來的兩周時間裏,他跟著係裏被打了雞血的薑治一樣,每天泡在實驗室,爭取在楊力教授來之前再吸取些經驗。


    楚心心過了兩天都是恢複了正常。


    每天雷打不動來送東西。


    實驗室其他人都笑他守得雲開見月明。


    “你們分了吃吧,我現在還不餓。”


    俞珩澤把楚心心拿來的東西放在工作台上。


    “珩澤,好像人家送來的東西,你都沒吃過。”


    上次送可樂的女生發現了。


    俞珩澤冷漠地“嗯”了一聲:“這個時間點我真不餓。”


    “那她知道,她每次送來的東西你都沒有吃嗎?”


    俞珩澤沉默了一下:“她知道的,沒事,你們吃。”


    “那就好。”那個女生拍了拍胸口。


    “不過珩澤,如果你真的不想吃,還是讓她別送了吧,不要浪費人家的心意。”


    一個男生從食盒裏夾起一個小籠包:“這東西,做起來也挺費神的。”


    俞珩澤揉了揉眉心:“不是她自己做的。”


    “怎麽可能不是,這味道,這做工,這餡料,一看就是自己在家精心做出來的。”


    薑治偷偷觀察俞珩澤的神色,似乎有些鬆動,他推開其他人,夾了一個小籠包:“試試唄,萬一吃了一口就想再吃第二口呢?”


    “太膩了,我不吃了。”


    俞珩澤幹脆轉身走出門外。


    實驗室裏,所有人才後知後覺不對勁。


    “薑治,他們,吵架了?”


    “沒有,別瞎說,他這幾天估計腸胃不太好。”


    “哦,哦。”


    薑治看著俞珩澤消失的地方,想了想,還是拿手機出來給楚心心發了條微信。


    “他不都吃,你別送了。”


    楚心心秒迴:“沒關係,總會有一次他吃的。”


    “楚心心同學,雖然我是他的好朋友,但是聽哥一句勸,及時止損吧。”


    薑治發完這句話,就關掉了手機。


    唉,希望楚心心能領悟到他的好心。


    【這薑治,人還挺好哈。】


    “嗯。”楚心心笑了笑,又在自己家的酒樓定了明天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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