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被周淮川扔給了皇後,太後則是被軟禁在了佛堂。


    文武百官探望周帝時,皇後和柔嘉公主侍奉在側,周帝因為芙桃花粉,瘋瘋癲癲,問也問不出什麽......


    反倒是,一直在喊“老師,朕殺你,不得已!”


    朝臣麵麵相覷,不敢多呆,生怕呆久了,自己項上人頭不保。


    長公主進宮,先是探望了周帝,隨後去佛堂。


    太後看見她,像是抓住了希望,讓她快把身在北川的大皇子叫迴來。


    長公主問原因,太後卻閃爍其詞。


    “長公主,讓奴才告訴您吧。”


    蘇公公撩起簾子進來,不管太後如何疾唿閉嘴,還是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長公主緊握太後的手鬆開了:“母後,許家之事,你是不是也知情!”


    “哀家日日在佛堂禮佛,如何得知?”


    太後眼神閃爍,根本不敢正眼看長公主。


    長公主還有什麽不明白。


    “母後,您明知女兒喜歡許辰!”


    長公主眼淚流了下來,許辰,許家二公子,和長公主青梅竹馬......


    太後見瞞不住,索性便承認了:“你現在嫁與駙馬,不也過得好好的!”


    “駙馬?”長公主眼眶紅紅,“我過得好?母後,當時你和聖上為我選駙馬時,我站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你們不過是想要一個富可敵國的沈家罷了!”


    長公主被消息打擊到了,失魂落魄地從太後宮裏出來。


    “長公主,奴才還有幾句話要說。”


    蘇公公請她留步:“長公主,安王殿下是個善良之人,若不是聖上下的將楚姑娘殉葬的旨意,安王殿下也不會這樣......”


    “長公主,雖說奴才推波助瀾了一番,但若昭妃一家若沒這心思,奴才還能拿著刀逼著他們做嗎?”


    “聖上估計也就這兩日,長公主,不管誰坐上那位置,您仍舊是大周最尊貴的長公主,何況,您認了楚姑娘為義女,將來,王爺喊您一聲嶽母也不為過......”


    “您就算不為自己打算,也要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還有安怡郡主打算啊......”


    蘇公公最後一句話,讓長公主想起了安怡差點被和親一事。


    她眼裏的猶豫漸漸被堅定所代替。


    “蘇公公,這些道理本宮都明白。”


    長公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聖上成年皇子,唯有安王,文能安邦,武能定國,若是支持其他皇子,將來說不定會出現當初外戚亂國之事。”


    “長公主深明大義,奴才一定將長公主這番心意告知安王殿下。”


    蘇公公拱了拱手:“長公主,那宗親那邊,便勞煩您多多費心了......”


    ......


    周帝靠著芙桃花粉撐了五日,也被皇後折磨了五日。


    駕崩後,太後悲傷過度,病倒在床。


    長公主挺著大肚子扶著蘇公公的手出現在百官麵前,宣讀聖旨——


    安王自出生便天降祥瑞,日表英奇,天資粹美,乃天意所屬,宜繼承大統。


    蘇國公第一個跪下高唿萬歲,群臣也跟著俯身跪拜。


    處理完周帝的喪事後,周淮川便下了第一道聖旨,立楚心心為後,封後大典與登基大典一同進行。


    “小姐,這棲鸞庭名字還真沒叫錯?”海棠聽完聖旨後,朝楚心心打趣道。


    鸞,鳳凰一類的神鳥。


    棲,短暫停留居住。


    如今,這鳳凰真的要一飛衝天了。


    楚心心淡淡地笑了笑,並不說話。


    “小姐,你怎麽看上去不開心啊。”


    “沒,我隻是有些乏了。”


    這時,雲歸帶著一個人進來了,楚心心抬頭一看,是周淮川。


    “乏了便上床歇著。”


    周淮川大手一抱,將人抱進屋裏。


    海棠和雲歸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可是生病了?”


    周淮川將人放在床上,雙手捧起楚心心的臉。


    不管看了多少次,每次,他都會被這張臉的美震撼到。


    “心心,我覺得我一定是很久很久以前見過你......”


    周淮川指尖摩挲著比剝了殼的雞蛋還細嫩的肌膚,心頭那股熟悉感越發強烈。


    “在夢裏嗎?”楚心心笑著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見過你。”


    周淮川忍不住親了親那張唇:“明日便是大典了......”


    楚心心抬眼看,周淮川眼裏滿是不安。


    “那你還來,你不知道,成親前三日,新婚夫婦是不可以見麵的嗎?”


    “嗯,你就當,今日沒見過我。”


    “周淮川,你什麽時候開始學會了耍無賴?”


    周淮川麵不改色:“雲錚教的。”


    楚心心(&外麵日常站崗雲錚):......


    “明日,和我一起去太廟祭天地祖宗。”


    新皇登基,是要去太廟祭天地祖宗,可楚心心似乎沒聽過,新封的皇後也要一起吧?


    “你放過我吧......”楚心心搖搖頭,“一個封後大典我就夠累了,你還想要我陪你去太廟,這皇後,不當也罷。”


    周淮川想想也是,楚心心能坐著就不會站著,能躺著就不會坐著的性子來看,確實有些為難。


    “好,那便不去,等我迴來......”


    ......


    第二日,太極宮。


    楚心心為周淮川整理好冕旒的珠玉,撫平衣衫上的折痕,又正了正他的腰帶,這裏也碰碰,那裏也碰碰,有點依依不舍的樣子。


    周淮川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便踩著吉時,前往太廟。


    太廟在皇宮的東側,每一任皇帝繼位後,為彰顯其孝心,都會對太廟進行擴建和修繕。


    是皇宮中,除了金鑾殿外最豪華的地方。


    周淮川祭祀完天地祖宗後,站在高高的漢白玉台階上,俯視著下麵跪拜的朝臣,終於有一種萬事皆定,一切盡在手中的踏實感。


    他望著未央宮,心慢慢變得柔軟,那裏,他的妻子在等著他。


    “聖上,該去接皇後娘娘了。”


    蘇公公提醒道。


    “好。”


    “起駕——”


    蘇公公尖銳的嗓音有些刺耳,周淮川心狠狠地跳動了一下,緊接著,一大段一大段的記憶湧進他的腦裏。


    “停!停下!”


    周淮川大喊。


    “聖上,怎麽了?”


    蘇公公詢問,周淮川卻撥開他,朝著未央宮大步跑去。


    再等等,再等等!


    他跑過一座又一座宮殿,終於看見了那身披著紅色嫁衣的人。


    周淮川眼裏的喜色還未漫上,那道身影,卻順著牆慢慢滑落。


    “心心!”


    “小姐!”


    “皇後娘娘!”


    海棠探了探楚心心的鼻息,唿吸正常,但是她卻很心慌,仿佛有什麽東西,消失了,就再也迴不來了。


    周淮川再一次看著那張臉,慢慢褪去神采,變成了一張隻是與楚心心有幾分相似的臉。


    “又晚了一步......”


    周淮川歎了一口氣,卻又敏銳地察覺不對,海棠和雲歸......並沒有忘記她!


    “聖上,小姐手裏抓著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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