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心:“好啊,不過要等我贏了劉新再說。”


    她布局這麽久,最後關頭了,豈能不去。


    周淮川卻想到別的。


    “明日不管輸贏,劉新為了拿到火銃,必定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你前去。”周淮川眼眸深邃又認真,“到時候,就算你把所有火銃拿出來也無濟於事。”


    楚心心繞著周淮川轉了一圈:“周淮川,你是勸我還是關心我?”


    “事實如此。”


    不是勸她也不是關心她。


    楚心心瞬間失去興趣:“哦,你放心,我明天請了長公主來做公正。”


    周淮川瞳孔微縮:“火銃是禁物,宮裏頭要是知道......”


    “他們不會知道的。”楚心心打斷他。


    周淮川隻好換個話題:“你要長樂坊做什麽?”


    “攢嫁妝呀。”


    “......”


    “我剛剛還差點被嫡母責罰,那個倪嬤嬤甚至想賞我二十掌,太可怕了。”楚心心摸摸自己的臉,“我這張臉......蘇公子肯定不會喜歡我,但是,如果我富可敵國,說不定蘇公子願意委屈一下自己嫁給我……娶我娶我。”


    周淮川視線落到楚心心臉上的傷痕上。


    許多天了吧,王神醫的藥,還是一點用也沒有麽?


    “話說......周淮川,你是不是因為我長得不好看才不喜歡我啊?”


    楚心心躺迴搖搖椅,一晃一晃地。


    周淮川沉默了許久,才說出兩個字:“沒有。”


    “沒有因為我長得不好看才不喜歡我,還是沒有不喜歡我?”


    楚心心追問。


    周淮川又沉默了。


    楚心心在搖搖椅上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唿吸漸漸均勻,周淮川慢慢向前走了幾步,站到她身側。


    睡著的楚心心和醒著的楚心心像是兩個人。


    睡著的她......是相府被毀了容貌的大小姐......


    醒著的她,靈動狡黠,像是相府大小姐的外殼才被賦予靈魂。


    這雙眼,是他見過最好看的眼。


    澄淨明亮,可是他卻看不透她。


    看不透,意味著不可控,隨時會有危險。


    他應該在危險沒發生前就將其抹去。


    而不是彎下腰幫她蓋好毯子。


    ......


    京郊馬場。


    周淮川穿著一身幹淨利落的緋紅騎裝,站在高台之上,垂眼看楚心心和劉新在下麵選馬。


    雲歸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楚心心似乎在問雲歸意見,雲歸想也沒想,選中了一匹身形矯健,但是毛色卻不怎麽起眼的黑馬。


    雲錚上前向周淮川稟報:“是這匹。”


    周淮川淡淡應了一聲“嗯”,然後視線轉移,看向劉新那邊。


    劉新特地請了京中最有名的馴馬師幫忙參謀,選了一匹金棕色毛發的汗血寶馬。


    看台上爆發一陣歡唿,汗血寶馬久負盛名,楚家大小姐選的都是些什麽......


    楚心心和劉新選好馬,迴到看台,將自己準備好的籌碼放進一個的箱子。


    交給對方確認無誤後,由長公主派人看守。


    誰贏了,這兩個箱子就歸誰。


    長公主一聲令下,馬場的馴馬師將兩匹馬放出。


    那汗血寶馬猶如離弦的箭羽,“嗖”地跑出去。


    黑馬落後了一截。


    劉新一改往日頹勢,臉重新變得容光煥發:“心心表妹,待會要是輸了,可不要哭鼻子。”


    除了汗血寶馬,其他的都被他讓人下了軟骨散。


    楚心心裝作不知哄了他幾句:“世子表哥手下留情。”


    劉新更加得意。


    心心表妹?世子表哥?


    聽上去怎麽感覺有點郎情妾意?


    安怡迴頭看了一眼周淮川。


    原本她這一眼的意思是“周淮川你媳婦都要跟人家跑了還有心思喝茶”,但落在長公主眼中就不一樣了。


    長公主十分敏感地擋住安怡的視線,然後問周淮川:“安王,你覺得誰會贏?”


    其他皇子紛紛豎起耳朵,周淮川從小在軍營,對馬是再熟悉不過。


    周淮川:“如果是在戰場,自然是汗血寶馬更勝一籌。”


    “戰場上......”長公主琢磨了一下,“你是說楚大小姐會贏?”


    周淮川點了點頭。


    汗血寶馬速度和耐力都比一般的馬要強,如遇到緊急軍情或者是兩軍對戰時,為最佳選擇,故而,戰場上的汗血寶馬每天都要經受長時間的訓練以保持其速度和耐力。


    而劉新選的這一匹汗血寶馬,觀賞大於實用。


    馴馬師知其珍貴,平日都是好草好料伺候著,養尊處優慣了,再也無汗血寶馬的血性。


    雖然一開始倚靠種族天賦,跑得快,可是時間越久,頹勢越顯。


    周淮川說完沒多久,汗血寶馬果然慢了下來。


    而楚心心選的黑馬卻越來越快。


    劉新臉色當即就變了。


    “世子表哥果然還是心疼心心......”


    楚心心最愛火上澆油。


    話音剛落,黑馬衝過了終點,楚心心贏了。


    長公主命人送上籌碼。


    劉新攔在中間。


    楚心心:“落子無悔,世子表哥想反悔嗎?”


    劉新陰沉著臉看楚心心,聲音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不,我們再比一場。”


    楚心心:“我倒是沒什麽,隻是世子表哥籌碼是什麽?”


    長樂坊和劉新自己的私庫已經輸了精光,係統可是摸底調查過了的。


    劉新深吸一口氣,從袖子中拿出一張紙。


    楚心心接過,是鹽礦山的開采準許書。


    哇,這可是個大寶貝。


    楚心心笑容頓時變得異常燦爛:“世子表哥想要什麽?”


    劉新:“你要是輸了,嫁進淮南王府。”


    楚心心當即把準許書扔迴去給他:“世子表哥這算盤打得我九泉之下的母親都聽見了。”


    劉新:“哦?心心表妹對自己這麽沒自信?”


    “這和自信沒有關係。”


    “心心表妹收手了?”


    楚心心豎起手指搖了搖:“不,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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